傳奇藝術家的辛酸史:36歲喪子,家庭暴力之下患上「遺尿症」
他說「如果你是被我父母養大的,你也會尿床」 晚上睡覺時需要穿一條現在已被禁止使用的「治療褲」——只要一尿床,褲子就會報警。
肖恩·斯庫利 Sean Scully - 對角之光
10位大藝術家、10段人生轉折、10個青春故事、向1000萬年輕人敞開心扉、只為追尋生命與理想的意義
《大藝術家》第一季?第八集《Sean Scully:永遠的鬥士》
15歲輟學,加入黑幫組織、20歲依然患有夜間遺尿症、36歲失去唯一的兒子、困頓讓他成為一名鬥士終成戰後國際抽象藝術大師
大藝術家?背後的故事
2016年冬天的早上,我們與肖恩?斯庫利(Sean Scully)在北京西站匯合,搭乘G17動車前往武漢。這位世界級的抽象藝術大師,將在湖北美術館結束他在中國巡展的最後一站。從2014年開始,肖恩?斯庫利成為近年來唯一一個在中國舉辦大型回顧展的西方藝術大師。
Sean Scully 肖恩.斯庫利
在武漢同行幾天,我們終於走進肖恩?斯庫利的傳奇一生。作為戰後抽象繪畫中的國際藝術大師,肖恩?斯庫利的整個青年時期,卻充滿了常人無法想像的動蕩、不安與失敗。
肖恩?斯庫利的整個童年,幾乎是在貧困中度過的,這對他的一生造成了至關重要的影響,讓他日後成長為一名鬥士。1945年,肖恩生於愛爾蘭一個貧窮的工人家庭,母親是英國礦工的女兒,父親是愛爾蘭人。四歲時全家搬到倫敦,居住在倫敦南部的工人階層社區。
15歲時肖恩輟學,干過郵遞員、排字工人、起重機駕駛員、印刷店學徒……靠吃玉米片填飽肚子,鞋底全是破洞,他只好剪裝玉米片的紙盒墊在裡面,那樣腳才不會磨地。青春期涌動的荷爾蒙讓肖恩加入街頭黑幫,打架鬥毆,在一次街頭的火拚中,他目睹朋友丟了性命,很多朋友被監禁。這種突然而至的恐懼讓他驚醒,決定退出黑幫。
肖恩的青春期幾乎是不幸的,直到20歲他還一直患有nocturnal enuresis(夜間遺尿症),原因是他的父母長期情緒緊張,家庭暴力頻發家庭氣氛彷彿隨時會爆發戰爭一樣。肖恩斯庫利說「如果你是被我父母養大的,你也會尿床」 Scully晚上睡覺時需要穿一條現在已被禁止使用的「治療褲」——只要一尿床,褲子就會發出聲音叫醒熟睡中的Scully。
肖恩·斯庫利 Sean Scully - Catherine,1991
但肖恩的祖母給了他僅有的溫暖。祖母是虔誠的天主教徒,總帶著他去臨時搭建的教堂做彌撒,教堂的屋頂由金屬板鋪成,下雨時雨水打在屋頂上的噼啪聲,還有教堂的畫像。肖恩是在那時候感受到了藝術的魅力。
至今,他還記得祖母房子里那些假的花窗玻璃,典型的上世紀四五十年代的風格,光影透過它們美極了,肖恩喜歡盯著教堂里那些漂亮的畫看。後來他回那個教堂參加過一次葬禮,打聽那些畫在哪兒,被告知它們早就被扔掉了,那些在他兒時情有獨鐘的畫,實際上一文不值,卻開啟了肖恩對於藝術的夢想。
肖恩·斯庫利 Sean Scully - 微暗的火
20多時,肖恩決定背井離鄉,從混亂的生活中爬出來,將自己變成了另外的模樣。他開始去倫敦中央藝術學院上夜校,學習繪畫。在被11所藝術學校拒絕後,克羅伊登藝術學院接受了他。對於不太符合入學條件的申請人,克羅伊登學校也願意給他們機會。在Scully後來的描述中,他總是說克羅伊登藝術學校救了他。
肖恩·斯庫利 Sean Scully - 紅樓
1969年,24歲的Scully留著茂密的大鬍子,開著破舊的卡車去摩洛哥旅行。那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幾何圖案的,屋子、床、椅子,到樹木、天邊的界限。肖恩?斯庫利被這種富有韻律的,有序又有流動性的圖案吸引住了。回來後,Scully畫出了自己的第一批抽象畫。
26歲首次舉行個人展覽,所有作品售罄,畢業之前作品就上了電視,《衛報》也刊登了作品的大幅照片,就這樣一夜成名。畢業後,Scully直接進入了當時倫敦最好的畫廊Rowen Gallery,首次個展作品全賣光了,其中5幅還被博物館永久收藏。「所以,我是一出道就成名了,中間沒有停頓,也不知道默默無聞是什麼滋味。」
肖恩·斯庫利 Sean Scully - 阿拉伯半島
Sean Scully意識到認為,要成為一個抽象派藝術家,他需要搬到紐約,因為紐約是抽象藝術的發源地。1975年,他搬到紐約。「紐約是殘酷無情的,它讓我的創作艱難多了,但我足夠頑強,頭5年過得很辛苦,但我挺過來了。上世紀70年代,和我同時期過去的所有歐洲藝術家都因為受不了選擇了離開,我是唯一留下來的。」他說,「但這種動蕩不安又非常吸引我,我將它形容為達爾文式你死我活的狀態,當時我就決定盡量將作品的風格變得簡約。我將這段經歷形容為『礦工般的生活』。」
肖恩·斯庫利 Sean Scully - 四日
1983年,Sean Scully的兒子Paul死於倫敦的一場車禍。他花了整整30年才走出這段悲痛。他自己形容那段時期的作品是「瘋子」的創作。所有作品的色調都變暗了,他開始去看精神科醫生。佛洛依德說過:「你無法對一個愛爾蘭人進行精神分析。」 Scully證明了佛洛依德的觀點。 在三個月的心理治療後,他開始幫精神醫生調整辦公室牆上畫的位置。最後醫生讓他走,並說:」你並不想改變任何東西,所以你還是別來了。」
肖恩·斯庫利 Sean Scully - 天幕
Scully花了三十年才走出Paul死去的陰影。直到2010年,他的第二個兒子出生。和同為藝術家的現任妻子Liliane Tomasko有了第二個兒子Oisín。 「現在他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照顧兒子,每天等兒子放學的時間,他都在畫「老狼傑克」的故事,那是他為兒子編繪的童話故事。我是超級奶爸,對孩子的關愛甚至超過了他母親。」提及自己最滿意的創作,他肆無忌憚地大笑道:「當然是我的兒子。」
莉莉安和丈夫肖恩·斯庫里,還有他們的孩子Oisin (攝於2015年Kunsthalle Rostock)
「那麼寵愛兒子,可能是與自己艱辛的童年經歷有關。我15歲開始在印刷廠工作,靠吃玉米片填飽肚子,鞋底全是破洞,我吃著玉米片,走在裝玉米片的紙盒上,聽起來就像一件藝術品,好玩吧,直到今天我都記得那紙盒上雞的圖案。」72歲的肖恩這樣回顧自己的童年。
肖恩·斯庫利,《China Piled Up》,2015 Sean Scully Studio
年輕時,肖恩信仰共產主義,整日穿著一身紅衣服,他倔強的脾氣,讓他在人群中像是一頭雄獅,隨時會發出怒吼。他的一生一直過著吉普賽人的生活,用藝術與自己的命運去戰鬥。到了晚年,他這樣感慨:人生真是特別奇怪,你永遠不知道它將教會你什麼。「現在我回愛爾蘭,住大農場,所有人都來找我,他們像愛戴『貓王』那樣舉著酒杯說我有多成功,這可能是種不錯的生活,但我對此不感興趣。隨著年齡的增長,生命的成熟,一個人會變得不那麼極端,並且更加關注一些輕鬆一些的主題。馬蒂斯是這樣,畢加索是這樣,我也是這樣。現在我有了一個7歲的兒子,我想他讓我一點點寬恕了自己。」
作為戰後的抽象藝術大師,Scully已經親手畫了1400張畫,只有瘋子才能做到這一點。「我沒有幸運地成為會懷疑的那群人,有時我看著自己的畫,我會覺得真是太他媽好了,我愛它們」。他依然想活到95歲——陪著自己的兒子——並仍然能從椅子中蹣跚著去畫畫。
圖片由Sean Scully工作室提供
大藝術家?成長與探索時間
Q: 請用一句話描述你和藝術的關係。
A:全身心的投入,充滿熱愛和工作激情。
Q: 在生活中你如何獲取創作藝術的靈感?
A: 從世間萬物中。
Q: 你認為「藝術」對公眾來說意味著什麼?
A: 困難。
Q: 用一句話定義「偉大的藝術家」。
A: 帶來可能性和神秘感的人。
Q: 你對世界最大的貢獻是?
A:估算出抽象的可能性。
Q: 如果藝術是你的其中一面,那麼你的另一面是?
A: 我是一個鬥士。
關於《大藝術家》
《大藝術家》——時代的旁觀者。
世界級藝術大師傳記紀錄片——《大藝術家》第一季,由YT CREATIVE MEDIA與小米科技聯合出品,YT新媒體創意製作,小米NOTE2雙曲面支持實現。
10位世界級藝術大師:張曉剛、喻紅、丁乙、王廣義、Sean Scully、周春芽、楊福東、隋建國、羅中立、Michael Craig-Martin向1000萬年輕觀眾敞開心扉,講述他們的青春故事與人生轉折。
《大藝術家》第一季於2017年3月起,每周五通過小米全渠道及YT新媒體全網播出,大藝術家的更多故事、深度報道和精美作品圖片也將同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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