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痛，叫「笑著說無所謂」，梁山泊落第舉子的悲哀

文/萌書生

說起《水滸傳》梁山泊上的落第舉子，大家首先想到的是「白衣秀士」王倫。

王倫，一個不及第的秀才，十年寒窗苦讀，換來的只是屢試不中，報國無門。

在當時的宋朝，屢試不中也沒關係，有錢可以買，可他王倫也沒錢。

無奈，與杜遷投奔柴進。

之所以去，只因柴進是窮王倫唯一能指望的關係。

可柴進畢竟只是憑祖上吃飯的柴大官人，有錢無權，能給王倫的也只有錢。

王倫拿了錢，到梁山泊落草，與功名徹底說再見。

後來林衝上梁山泊，王倫便聞名江湖。

江湖上一直流傳他是小雞肚腸、嫉賢妒能之輩。

最後，被林沖「火併」。

王倫死了，帶著一生的夢想死了。

書生認為，他死，比活著暢快。

一個一心考取功名，卻又難以實現理想和報復的舉子，活一天，都算是苟活。

有種痛，叫「笑著說無所謂」。

有種苦，叫「仰天卻難長嘆」。

……

王倫之後，梁山泊又來了一位落第舉子。

他，叫蔣敬。

湖南潭州人氏，落第舉子出身，科舉不第，棄文就武。

頗有謀略，精通書算，積萬累千，纖毫不差。

能刺槍使棒，布陣排兵。

人都喚他做「神運算元」。

同樣作為落第舉子，王倫只是「白衣秀士」，蔣敬卻是「神運算元」。

很明顯，蔣敬的能力比王倫強很多。

能力強，卻也沒能高中，他的內心，比王倫痛。

蔣敬所在的黃門山山寨，四位頭領的內心，都是悲痛的。他們都有過人之處，卻都難以實現心中的理想和抱負。

「摩雲金翅」歐鵬，原是守把大江的軍戶，後因得罪上司，流落江湖。

「鐵笛仙」馬麟，原是小番子閑漢出身，吹得雙鐵笛，使得好大滾刀，百十人近他不得。

「九尾龜」陶宗旺，莊家田戶出身，慣使一把鐵鍬，有的是氣力，亦能使槍輪刀。

這些人的痛，也只有相同經歷的人感受得到。

蔣敬上梁山後，很少露面，起初掌管庫藏倉廒，支出納入；李應、杜興上山後，蔣敬與他們總管山寨錢糧金帛；宋江代理寨主時，他掌算錢糧。

蔣敬雖然露面不多，但他的工作很重要，用現在的話來說，他是梁山泊的CFO（首席財務官）。

很多公司，CFO是絕對的二號人物。

但在梁山泊，蔣敬這位CFO絕對是五十三號人物。

梁山泊每次對外作戰，都會運回大量錢糧財物。

梁山泊只是山寨，不是集團公司，不需要財務管理、成本管理、預算管理、會計核算、會計監督、審計監察等。

所以，他蔣敬也只是單純的記賬。

梁山泊英雄排座次時，蔣敬上應「地會星」，排五十三位，掌管考算錢糧支出納入。

破遼、征方臘，蔣敬隨軍，由於工作特殊，無上陣殺敵的經歷。

征討方臘結束後，蔣敬是存活的一十五員偏將之一。獲授武奕郎，諸路都統領。管軍管民，省院聽調。

作為落第舉子的蔣敬，通過招安，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走上了仕途。

與其他落第舉子相比，他是幸運的。

可當他走上仕途之路後，卻因思念故鄉，回潭州為民。

理由，太過牽強。

目的，只是想離開那個依舊黑暗的官場。

離開那個，待久了，就會讓他變質的腐敗朝廷。

為民，又回到了原點。

留下的，只有一幕幕的回憶。

假如，當初的他沒有選擇一次次的參加科考，而是根據自身所長，開創另一番事業，其結局，也不會這樣的凄涼。

蔣敬活了下來，最終得以善終。

從表面上看，他比王倫幸運。

事實，卻不是。

他比王倫悲哀。

王倫，只是敲了幾次門，沒能敲開，心灰意冷罷了。

可他蔣敬，敲開了門，看到的卻不是美好的一面，而是令人作嘔的骯髒的一幕。

……

得到與得不到，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你想得到的，值不值得你去為之拼搏和奮鬥。

還有一種痛，叫「得到的卻不是你的」。

還有一種苦，叫「笑著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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