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還你一個強大的俄羅斯，普京主政18年兌現了嗎？

編者按：1999年普京接替葉利欽擔任俄總統，當時沒有人知道這個前克格勃小個子軍官的來頭。而將近20年後，普京本人憑藉鐵骨錚錚的硬漢形象和溫和親民的領導作風，在俄羅斯深入人心。在普京主政的18年里，他是否兌現了當年承諾，帶領俄羅斯走上復興、富強之路呢？

一、翻天覆地，普京之功？

（視頻：普京，從克格勃特工到俄羅斯總統）

普京從葉利欽手裡接過的是一個千瘡百孔的俄羅斯，但自執政以來，俄羅斯的各方面確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政治上，普京一直致力於復興俄羅斯的超級大國地位。

即便他曾在就任總統的前一年半的時間內面對過更換五位總理的窘境，這位「鐵腕總統」仍以穩健、務實和果敢的施政風格化解了一次次政治危機。

無論是加強聯邦中央政府權力還是打擊金融寡頭，他所實施的行政改革都成功實現了新俄羅斯政局的基本穩定。

經濟上，俄羅斯經濟實現了恢復性增長，而石油和天然氣更成為提振俄羅斯經濟快速發展的源動力。

軍事被普京視為是展現愛國主義的重要方式。

花費巨資的俄羅斯正成為令人敬畏的新軍事強國。它強勁的軍事實力和日益明顯的海外部署意願，都使俄羅斯在國際舞台上頻頻以軍事強國形象出現，而打擊敘利亞「伊斯蘭國」的軍事實踐正是直接體現之一。

外交上，普京意圖使俄羅斯擺脫二流國家面貌。

普京著力拓展外交空間，維護本國利益。頻頻對外干涉、發動局部戰爭，以及與美國、北約進行對峙都表明普京政府外交政策的強硬立場。

同時，普京也重視亞洲事務，希望利用自身條件，與中國、印度建立經濟合作關係，藉機實現轉型，擺脫西方制裁。

俄羅斯綜合國力的上升還體現在重視民生。

在普京前兩個總統任期內，俄羅斯居民收入逐年大幅增加，生活水平穩步提高。

與此同時，俄羅斯政府加大了對社會保障的投入，基本醫療實現了人群全覆蓋。近幾年來俄羅斯人均壽命達到歷史最高，是社會福利提升的另一個有力證明。

打擊腐敗的行動也為普京政府奠定了紮實的民眾基礎。

腐敗在俄已經成為一個系統性的問題，對現有的政權體系造成嚴重傷害，也導致普京支持率一度下降。

為此，普京推出多項反腐措施，如建立公職人員財產公示制度和「高薪養廉」機制，成立俄總統反腐敗局，禁止特定官員在國外銀行開設賬戶，以及禁止政黨接受涉外組織的捐贈等等，這些舉措都表明俄高層對反腐敗鬥爭態度堅決。

小結：

儘管取得巨大成績，然而在普京十幾年的任期內，俄羅斯經濟、社會等各方面的依然矛盾重重，近年發生的全國範圍內的示威遊行同樣是普京治下俄羅斯的真實社會場景。

二、內外交困，普京之責？

（視頻：普京「鐵腕」主政18年回顧）

2015年12月，俄羅斯總統普京宣稱俄羅斯「經濟危機的高峰期已經過去」 ，但有關俄羅斯經濟的負面消息卻依然層出不窮。具體體現在以下方面：

石油價格暴跌，實業蕭條，金融動蕩，普通民眾生活嚴重受影響。

隨著石油價格暴跌，國家的經濟命脈和財政能力受到重創，而沙特和美國對俄羅斯石油出口的不斷排擠加劇了情況的惡化。

同時，美國、歐洲的經濟制裁使盧布對美元的貶值已經超過60%。俄羅斯經濟陷入全面危機，2015和2016年經濟總量均為負增長。

經濟的下滑使俄羅斯不得不縮減各項財政開支，而普通民眾的生活也受到嚴重影響，實業蕭條和金融動蕩成為俄羅斯人最直接的心理體驗。

2015年，俄羅斯陷入貧困狀態的人口新增200萬，基本生活質量的不斷惡化使得關注每日油價走勢幾乎成為每個俄羅斯人的生活習慣。

俄羅斯國內面臨著各式各樣的問題日益惡化，「內憂外患」是對俄羅斯過去兩年的準確描述。

經濟陷入執政以來最漫長衰退，十年發展毀於一旦。

在普京的頭兩個任期里，俄羅斯的經濟飛速發展、政治獨立，強國之夢初見輪廓。2011年，時任總理的普京甚至提出俄羅斯2020年GDP總量應進入世界經濟前五強，人均GDP達到3.5萬美元的目標。這一計劃引發外界的普遍質疑。

（俄羅斯從1989年至2015年人均GDP現價美金的數據）

根據世行的數據，2013年俄羅斯人均GDP達到1.5萬美金的峰值後就開始一路下滑。到2016年，俄羅斯人月均收入已經跌破450美元，遠低於中國人均收入水平。

俄羅斯經濟陷入了自普京1999年末掌權以來最漫長的衰退，這一結果令俄羅斯人民沮喪。世界銀行認為俄羅斯2016年的貧困率升至該國人口的14.2%，近十年的發展毀於一旦。

俄羅斯GDP的地區分布和人員分布亦極不平衡，貧富懸殊極大。

上圖中，墨綠色產油區的人均GDP可高達5萬美元以上，而淡綠色和黃色代表大多數俄羅斯人居住的地區，人均GDP約為1萬-1.4萬美元左右，其他地區人均GDP則大概在5000美元以下，部分地區甚至低於3000美元。

俄羅斯民眾的收入階層差距巨大。有報告顯示，俄羅斯110名富豪擁有全國35%的財富，這是世界上最高的貧富不均水平之一。

顯然，一個全新的俄羅斯並未如期而至。18年來，俄羅斯民眾相信普京幾乎有能力做成任何事情，但俄羅斯當前這場危機暴露出普京這位強硬的領導人也有無法解決的難題。

小結：

離2018年總統大選不足一年時間，但經濟不可能在短期回升，而社會不安定情緒卻在繼續蔓延。

普通民眾以外，政治和經濟精英也逐步積攢對政府的不滿情緒，隨著社會地會和財富受到威脅，他們支持取代普京及其體制的意願也日漸增長。而城市中的知識分子將為能夠對局勢造成衝擊的政治力量提供思想上的指導。

三、普京面臨執政以來最困難局面？

（視頻：普京勝利日慷慨陳詞幾近哽咽，沒有人能戰勝俄羅斯）

當俄羅斯政府將這一切困境都歸於西方社會的敵視和經濟封鎖時，國際社會和俄羅斯境內也有聲音認為俄羅斯目前的情況都是普京一手造成的。

西方社會認為普京是造成俄羅斯今天困難局面的罪魁禍首。

他們認為普京政府過分依賴能源出口而無視投資環境，致使大量資金外逃；

普京強硬的執政風格又導致俄羅斯不斷遭遇經濟制裁。對烏克蘭、敘利亞的干涉也正在消耗著俄羅斯最後的能量，俄羅斯再度崛起的可能性越來越低。

俄國內反對派也準備與普京開展爭奪政治權力的較量。

親西方的反對派認為導致今日局勢的最終原因是普京治國無方，部分民眾也將經濟面臨崩潰的原因歸為普京強硬手段招致的報復。

2016年2月，俄羅斯首都中心區爆發1.4萬人左右的大規模遊行，成為普京遭遇信任危機的真實體現。2017年3月，俄羅斯再次爆發反腐示威遊行，抗議直指普京政府。

貨幣貶值、實體經濟受損、產能過剩、莫斯科高房價觸目驚心、貪腐遍地，克里姆林宮過去安撫民眾的辦法，似乎都已經用盡。

結語：

俄羅斯問題專家王曉偉（微信公眾號：曉偉看世界）認為，目前俄羅斯正在經受普京執政以來多種困難局面的考驗，國際聲望的提高也面臨西方設置的重重障礙。

這樣的背景下，尚有一年任期的普京如何應對眼前棘手狀況是外界關注的焦點。而過去對普京充滿崇拜的俄羅斯人是繼續支持總統實現強國夢想，還是在選舉中倒戈一擊，我們拭目以待。

（本文作者：全球鋒報觀察員，王曉偉，莫斯科大學外籍教授；祝寧波，華東理工大學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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