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中國最後一個太監，掌握溥儀性生活，出宮後竟過著這樣的日子

對晚年的孫耀庭來說，只有兩段回憶會讓他眼含淚水——父親割去他生殖器的那一天；還有「文革」中為了避險，家人把他保存下來的生殖器扔掉，讓他無法在死後下葬時重新做回「完整的男人」的那一天。

孫耀庭是中國最後一位太監，1902年出生於天津市靜海縣，直到1996年才去世。他的自傳《中國最後一位太監》，後來還被改編成電影。

孫耀庭一生嘗盡了酸甜苦辣，他伺候過端康皇貴太妃、「皇后」婉容，與溥儀也有頗多接觸。在「皇上」退位的小朝廷，他目睹了宮裡的種種內幕，也親歷了溥儀被逐出紫禁城的一刻。晚年細細回想，每一段經歷都讓他刻骨銘心。

孫耀庭出生貧苦家庭，一家6口。孫耀廷的父親為村裡一私塾教師家種地，母親為他家洗衣做飯，孫耀庭這才在這教師手下免費讀了四年書。

不過好景不長，他父母淪為乞丐，他失學了。迫於生計，孫家早想把這個兒子送去當太監。可不久，1911年武昌城登高一呼，翌年清朝末代皇帝宣統（愛新覺羅·溥儀）不得不在紫禁城養心殿簽署「退位詔書」，中華民國成立了。孫家送子當太監的路被堵塞了。

幾年以後，軍閥袁世凱演出了稱帝醜劇。此劇雖然頃刻散場，但封建主義的幽靈仍然遊盪在神州大地上，住在紫禁城裡的溥儀依然受著皇族、奴婢的膜拜。而且，溥儀還公然不顧民國的禁令，重新在民間征太監、招婢女。紫禁城的幽魂，又勾起了孫家送子當太監的企望。

1916年，孫家輾轉託人介紹，把孫耀庭送進了紫禁城。他忍受了人格的最大污辱，凈身當上了太監，其時15歲。

孫耀庭進宮後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也沒有名號，他以徒弟的身份整天伺候當初那個介紹他進宮的人，為他端茶送飯。

1917年的二月，光緒的皇貴太妃端康在一次看戲的時候，聽說有個小太監為人機靈，忽然命令孫耀庭參加戲班。這對孫耀庭來說是天賜良機，居然能受到太妃娘娘的賞識。這年10月，他花了60兩白銀買了個「王成祥」這個名字。此後沒多久，他離開了戲班進了司房。

他在司房裡幹了幾年後又走運了，被提拔到溥儀的皇后婉容手下當差，先後一年多。據孫耀廷說：「婉容皇后很漂亮，但是脾氣很壞，她跟溥儀的關係並不怎麼好，動不動發脾氣。」孫耀庭自己說婉容皇后對他還不錯。

在伺候婉容的幾人中，孫耀庭最聰明，也最受婉容待見。平日，他和趙興振等四人輪流為婉容坐夜打更（值班的意思）。除了太監，婉容見不到其他的「男人」。孫耀庭曾回憶：「大概是由於過分孤寂的原因，她對太監都跟自己人一樣，並不冷淡。試想一下，她當時才十八九歲啊！」

平時，婉容夜間睡覺連門都不關，僅僅是象徵性地垂下一塊帘子而已。只有晚間，溥儀偶爾來到婉容屋裡，側間的宮女才撤下，只留太監在外屋「聽差」。也只有這時，婉容才讓太監關上門。但這種情形，總共沒有過幾次。可以說，可憐的皇后在絕大多數日子裡，是在宮女和太監陪伴下度過不眠之夜的。

在孫耀庭看來，皇后的宮裡有許多怪事兒。比如沒有廁所，她大小便都在屋裡頭，由下屋的宮女隨時給她倒馬桶。在太監堆里，說起皇后洗澡更有意思。通常婉容洗澡，就在梳頭的那個屋內，她挑了兩個年歲大一點兒的宮女為她擦背、搓澡，搓腳、剪腳指甲，無論哪樣，她都是坐在那兒，始終紋絲不動。

婉容洗過澡後，時常裸體在瓷澡盆邊坐上好一會兒，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宮女背後悄悄議論說，她光著身子「孤芳自賞」呢。幾乎所有在婉容身邊的人都清楚，溥儀極少在她這兒過夜，即使來了，也是稍待一會兒就走，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有夫妻生活，這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太監們關切婉容的私生活，勝過關心她的衣食。皇后每來一次「例假」，不僅宮女，連同太監人人皆知，當然皇帝溥儀更是必須清楚地知道。依例，婉容是先讓年長的富媽找來太醫院的大夫號脈。每當婉容一來「例假」，就得親自去養心殿向溥儀「告假」。後來，溥儀與婉容不太融洽，這個差事就落到了孫耀庭身上。每月由富媽轉告他，他再去溥儀那兒去「告假」。

「例假」過後，孫耀庭還得去一趟：「皇后讓奴才來向萬歲爺銷假。」

(孫耀庭與《末代太監孫耀庭》作者賈英華)

1924年直奉戰爭時，馮玉祥將溥儀和婉容趕出紫禁城，孫耀庭這才出了宮，不過出宮後在攝政王載灃家繼續伺候婉容一個多月，此後，他就結束了太監生涯。

孫耀庭自己說過，離開皇宮對他來說不是解脫，因為自己除了會伺候人外，什麼也不會。他曾回到老家靜海縣，可是沒力氣干莊稼活，在宮裡攢下的錢不久就花完了。老家的人對他指點指點，他在前面走，後面總有婦女們小聲嘀咕著什麼......

他在鄉下住不下去了。兩年後便重返北京，住進了北長街的興隆寺，和40多個同命運的太監住在一起。其中有幾個太監還有些錢，便置了些房屋、土地。他們把這些房屋、土地出租給別人，收些租金，供大家度日。為此，孫耀庭他們每天能吃上兩餐雜糧。然而年長月久，出租的房屋破壞了，所收的租金已對付不了房屋的維修了。孫耀庭為生活計，整日出入大街小巷，揀些煤渣、廢品。

（孫耀庭與廣化寺主持）

1966年「文化大革命」後，他便住進了廣化寺，直到1996年逝世，終年94歲。

作為皇帝皇妃的身邊人、宮廷政治的參與者，孫耀庭見證了最後的宮廷奢華，親歷了最終的王朝崩潰，成為獨一無二的「活歷史」。直到晚年，他才享受到作為一個人的尊嚴。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