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完全交給這個下雨的早晨

雨水淅瀝，時光緩慢｜第1405期

PinkNote：The Novelette

James McNeill Whistler[美國]

雨

作者：雷蒙德·卡佛[美]

為你讀詩：萬方 劇作家

早晨醒來時

特別想在床上躺一整天，

讀書。有一陣我想打消此念。

後來我看著窗外的雨。

不再勉強。把自己完全

交給這個下雨的早晨。

我能否這輩子重新來過？

還會犯下不可原諒的同樣錯誤嗎？

會的，只要有半點機會，會的。

譯者：孫仲旭

英文原文：

Woke up this morning with

a terrific urge to lie in bed all day

and read. Fought against it for a minute.

Then looked out the window at the rain.

And gave over. Put myself entirely

in the keep of this rainy morning.

Would I live my life over again?

Make the same unforgivable mistakes?

Yes, given half a chance. Yes.

- 關於作者 -

雷蒙德·卡佛（Raymond Carver，1938—1988），美國當代著名短篇小說家、詩人，被譽為「美國二十世紀下半葉最重要的小說家」和小說界「簡約主義」的大師，卡佛一生作品以短篇小說和詩為主，還有一部分散文。著作主要包括短篇小說集《請你安靜一下好不好？》《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大教堂》，詩集《冬季失眠症》《鮭魚夜溯》《海水交匯的地方》《海青色》《通往瀑布的新路》等。

聊聊下雨天，你最喜歡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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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來時/特別想在床上躺一整天，讀書」。

早晨起床，窗外的雨聲淅瀝，一打開窗就浸潤在潮濕的空氣里，連路兩旁的樹葉也被雨洇染成了墨綠。這樣的天氣，的的確確是想躺在床上，讀一本最愛的書，閑散地過完一整天。儘管無法像卡佛一樣，然而單是想像這樣愜意的場景，因工作忙碌而焦躁的心情就得到舒展。

卡佛在詩里寫：「把自己完全/交給這個下雨的早晨」，閑適而輕緩。他一直偏愛這種樸素而平常的敘述語調，「分寸極好地掌握著語言的尺度與抒情的適度」。卡佛曾說，他用相同的方法來寫他的小說和詩歌，效果也很相似，即一種「對語言和情緒的壓縮」。而這種包涵著對一切事物同理心的詩歌語調或許與卡佛大半生悲苦凄惶的人生背景不無關係。

對於一個「為生存養家不斷出門打工，卻很難有時間寫作的潦倒小說家」，似乎擁有「在床上躺一整天，讀書」這樣慵懶閑暇的時光，是一件尤其奢侈的事情。連詩人自己也覺得這是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

可是依然要「把自己完全交給這個下雨的早晨」，哪怕「只要有半點機會」，也要享受這短暫的一天。人最幸福的時刻，莫過於自我安定，做一件最愛的事，從而獲得內心的滿足感。正如卡佛在另外一首詩中也寫道的：「享用你身邊之物。比如，窗外/這場輕雨」。

今日周一，願這一場初夏的雨，蕩滌炎熱催生出的些許煩悶，帶給你一絲溫潤。

文/四玥

-詩歌音樂 -

配樂剪輯自作曲家丁喬的作品《訴說》，選自專輯《詩行天下》。聽著窗外潺潺的雨聲，時光有序。

▎詩意的人

萬方

劇作家，中國劇作家曹禺的三女兒。代表作品有：長篇小說《紙飯館》《明明白白》《香氣迷人》，電視劇《空鏡子》《牛玉琴的樹》，電影《黑眼睛》《日出》，歌劇《原野》等。作品曾獲第六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編劇獎、獲第4屆中國優秀電影「華表獎」、中國優秀電視劇「飛天獎」、中國優秀電視劇「金鷹獎」、曹禺劇本獎等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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