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菲第一次南海對話：讓有些人徹底放棄了幻想

5月19日，中國-菲律賓南海問題雙邊磋商機制第一次會議，在中國貴州省貴陽市舉行。經歷了「南海仲裁案」的鬧劇之後，中菲兩國關係之所以能夠迅速「破冰」並舉行此次會晤，根本原因就在於中國的「不計前嫌」和菲律賓的「回頭是岸」。

去年10月，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訪華期間和習近平主席達成一系列重要共識，兩國也簽署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與菲律賓共和國聯合聲明》。正是有了這一系列的鋪墊，才最終促成了兩國這一歷史性的對話磋商。

實際上，若論中菲關係轉圜的最大功臣，杜特爾特當記「首功」。這位1945年出生於菲律賓萊特省馬阿辛市的「草根總統」，在沒有任何中央政府從政經歷的背景下，憑藉其「硬漢」和「親民」的形象，於2016年一舉登上菲律賓最高政治舞台，而他上台之後一系列的舉動也驗證了其敢做敢為的個性。從發起雷厲風行的反毒「人民戰爭」，到一而再再而三的謾罵美國總統，再到一改前任阿基諾政府時期「一邊倒」的親美外交政策，轉而主動尋求修復和改善與中、俄等國家的關係，實現所謂的「大國平衡」戰略。

杜特爾特似乎正在對其前任阿基諾的內政外交政策進行「矯正」，通過走一條不同尋常的「務實之路」將菲律賓帶向新的時期。也正是在這樣一位特別的總統領導下，菲律賓國內政局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菲律賓政府的各級高官紛紛對華釋放善意。甚至連那些昔日里最為堅定的「親美遠華」分子都開始變得「圓滑」起來，為中菲兩國合作搖旗吶喊。

從此次會後發布的新聞稿來看，雙方在會談中就南海問題進行了坦誠、深入和友好的交流，並簽署了涉及該機制的《職責範圍》這一重要文件。如果進一步仔細分析其中的具體內容，不難發現還傳遞出不少積極的信號：

該機制的建立並不是為了「一口氣」解決中菲間長達數十年的南海領土主權和海域劃界爭議，而是立足於如何更好地管控分歧，避免爭端進一步複雜化、擴大化。

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中菲兩國心裡都非常清楚，相比於已經存在幾十年的兩國南海爭議，中國-菲律賓南海問題雙邊磋商機制其實就是一個「新生兒」，單靠這樣一個機制，顯然無法在短期內徹底根除複雜敏感的領土主權問題。正是因為如此，雙方才會一致同意在《職責範圍》中將該機制的作用定位為作為雙方建立信任措施和促進海上合作與海上安全的平台，而迴避了諸如解決領土主權問題這樣過於敏感的用語。

如果說去年南海仲裁裁決新鮮出爐之時，菲律賓國內還尚有一部分人幻想拿著裁決和中國討價還價的話，那麼本次會議就足以讓他們放棄這份念想。這次磋商對話向地區和世界傳遞出一個最直接的信號，今後凡是涉及中菲間的南海爭議問題，中國-菲律賓南海問題雙邊磋商機制就是官方指定的不二選擇。事實上，本次會議再一次重申了「由直接有關的主權國家通過友好磋商和談判，以和平方式解決領土和管轄權爭議」這一根本原則，這既是2002年《南海各方行為宣言》（DOC）精神的延續，也是中國政府在整個仲裁案中反覆強調的態度立場。

儘管本次磋商的會後新聞稿十分簡潔，幾乎可以用「千字文」來形容。然而，正是在這短短的「千字文」中，「海上務實合作」卻佔據了大量篇幅，通篇出現了多達5次之多。由此可見，中菲兩國對於推進雙方海上務實合作的急切程度。長期以來，中國一直力主奉行「擱置爭議、共同開發」的南海政策主張，卻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得不到菲律賓等國家的積極響應。

然而，事實總歸是比人強。由於自2014年下半年開始國際原油價格就大幅跳水並一直在低位徘徊，從每桶100多美元跌至目前的50美元上下，這對以能源出口為主的經濟體而言無疑是沉重的打擊。特別是對像菲律賓這樣的國家而言，面對目前的油價成本壓力，繼續在南海不遺餘力的開採能源將面臨嚴重的收入赤字。

據有關資料顯示，海上油氣資源開發的成本約為每桶50-60美元左右，如果國際油價長期維持在低位，那麼菲律賓的海上油氣產業將難以為繼。在西方大型油氣公司同樣因為成本問題削減海上油氣開採業務，不願涉足南海油氣資源共同開發的情況下，尋求新的區域合作夥伴就成為必然選擇。

正是因為如此，菲律賓和杜特爾特才會在此時盯上中國，希望中國能夠在這個時候對施以援手，啟動中菲兩國塵封已久的「共同開發」，幫助菲律賓渡過難關。在去年12月的一個公開場合中，杜特爾特就表示雖然訪華期間沒有和中國商定具體的共同開發議題，但不排除下一步會有所動作，希望能與中國共同分享南海爭議海域的資源。

因此，從這個意義而言，雖然菲律賓發出的邀請並非一定心甘情願，但卻在事實上響應了中國提出的「擱置爭議、共同開發」政策主張，並極有可能帶動其他南海爭端國紛紛效仿這一做法。若真是如此，那麼本次會議可謂是遂了雙方的意願，極有可能在不遠的將來造就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多贏局面。

正所謂「萬事開頭難」，有了這樣一個良好的開局，自然就會有更多的憧憬。從時間上來看，也許我們並不需要等待太久。因為根據會後新聞發布，中國-菲律賓南海問題雙邊磋商機制不會只是一次性的臨時機制。相反，該機制將會每6個月在兩個國家交替舉行會議，第二次會議將於2017年下半年在菲律賓舉辦。與此同時，除兩國的外交部門外，其他海上事務負責機構也會陸續加入其中，這也意味著磋商範圍和領域將會不斷擴大。讓我們期待6個月後在菲律賓舉行的第二正式磋商帶來更多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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