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輩是冤家：有人看著嘴硬，只是牙結石沒洗乾淨

一

同輩是最難相處的一群人。

但凡有人稍微混得好點，原來的歌舞昇平立刻就會變成刀光劍影。無數人出來抬杠、起鬨、架秧子，本來的親密無間兩小無猜轉身就是陰謀詭計落井下石。你要是說兩句，他們倒是嘴硬得很，各種歪理邪說都能拿出來當倚天劍使，只是越是嘴硬，則越是心虛

所以，別當真，他們虛張聲勢的嘴硬，也就是牙結石沒洗乾淨，其實弱爆了。

二

一個朋友離開原單位去互聯網公司擔任某O了，而對曾經供職七八年的老單位還是有著深厚感情的，即便那單位對他並沒有多好。

所以，他在擔任某O不到三個月，就拿出200萬元給原單位做廣告投放。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作為一個旁觀者，都感動哭了——這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肯出200萬和雜誌合作拍攝照片？出於對朋友人品的絕對信任，我只能說他這是真愛。

但這世界，真愛總被無情傷。

在我的想像中，他簡直就是在做慈善，但後來聽說，他慈善沒做成，整件事最終變成了找虐——在合作群里，這個朋友成了全世界有史以來最命苦的金主爸爸。他的那些前同事們對於他的慷慨沒有一點感恩戴德，而是變本加厲不合作，千奇百怪的理由都有，嘴硬得一塌糊塗。他都被撕得懷疑人生了——靠！當初我在這單位時是乙方，被甲方的金主爸爸撕，為什麼現在當甲方金主爸爸了，竟然被乙方撕？我一定遇到了假的乙方。

三

其實他不是遇到了假乙方，只是遇到了一群不服氣的同輩而已，因為我也遇到過類似的情形。

曾經和《男人裝》談過一個合作。當時我準備接一部電影的宣傳，所以跟雜誌社說：你們給一個封面。我負責搞定一個一線大牌來拍；所有製作費用我這承擔；另外再給雜誌社一筆費用；不是軟文，就是純內容，不需要體現電影的內容。

在我看來，這是個可以雙贏的事情：雜誌社可以免費獲得封面內容，而且還不用去跪求明星，更不用說還能收點錢。而我則能通過這個操作把電影的宣傳案拿下。

但是，就這麼個簡單的合作，本以為手拿把攥，結果在談拍攝方案的時候，人家人物總監開始跟我談「你的方案里，應該要有女性解放的隱喻……」

靠！拍個性感照片你跟我談婦女解放？

最後發現，你跟他談畫面，他跟你談婦女解放；你跟他談婦女解放，他跟你談拍攝尺度；你跟他談拍攝尺度，他跟你談攝影師人選；你跟他談攝影師人選，他跟你談拍攝場地；你跟他談拍攝場地，他跟你談婦女解放……嘴硬得跟開了光一樣。

最後我以一句話結束了這種無聊的對峙——不想合作直接說，我看你聊得都結巴了，心裡一定也挺苦吧？

四

光是嘴硬沒什麼了不起的，骨頭夠硬才讓人佩服。但嘴硬的，一般骨頭都不夠硬。

上面那個案子里提到的那個一線明星，最終還是跟雜誌社合作了，雜誌社為了拍攝花了幾萬塊製作費，最後人家還穿著「棉襖」上了封面。

後來跟她經紀人聊天，他說：沒你說的那麼恐怖嘛？什麼丁字褲無上裝，他們提都沒提。

我說，是嗎？那提啥了？

經紀人說：啥也沒提，上來就跟我談女性獨立和解放，一談就幾個小時，說了幾十個我聽都沒聽過的思想家名字。他想怎樣？我直接說，樣圖給我看看……然後就說，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都拍不了。本以為這樣，基本就合作不了了，沒想到他們竟然全答應了……

聽到這話，我默默呡著咖啡，心裡的味道和嘴裡的味道一樣複雜。

頂瞧不上這樣的——最終事兒如果只能辦成這渣樣兒，那前頭跟我這的嘴硬都是牙結石沒洗乾淨，不僅難看，而且口臭。

五

回到最前那個朋友的遭遇，其實也正常。就像朋友說的：很多時候，人類都是一種不能看到別人過得好的動物，看到了，就要想辦法破壞一下。……補充一句，同輩之間更甚。

老爸說過一句話：同輩是冤家。

在這個朋友拿出200萬來做這事兒的時候，不管他的動機如何，在他之前的同事眼裡都是——示威！炫富！表演成功！

而這之後的潛台詞則是——你混得比我好是嗎？那就得想辦法破壞一下，才符合某些人的人性。

平輩之間最不願接受的事實就是——同學發財了，同事高升了，同志成功了。倒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他們寬容得多。

他們會在網上鼓勵胖子減肥，卻會說健身的同事作逼；他們會在ins上給迪拜土豪點贊，卻看不得同學在母校門口開了奶菜店；他們會給美國的同學送去問候，卻對旅行的鄰居投去白眼……嗯，平輩之間就是如此——遠方是一池碧水，眼前是一水碧池。

在面對同輩的領先者時，有些人就像心瓣膜里長出了真菌一樣痒痒，逮著點機會就要爭執、鬥嘴，或者揶揄、擠兌，就算心裡已經嫉妒得血壓三千二，但嘴還是要硬得像剛出土的億年唐老鴨，不用腳癬一次凈冷敷牙周三個月，根本化不開他心裡的扭曲。

要是沒有拉開他們一個次元的距離，你就永遠不會成為「碧水」，而只會是他們眼裡的「碧池」。

但之前也說了，嘴硬的人大都骨頭軟，要是拿出的不是200萬，而是2000萬時，你就會發現他們呼啦啦跪一地，山呼萬歲，不止膝蓋軟，後槽牙也是軟的；如果再狠點，拿出2個億，你看吧，滿地都是軟趴趴稀泥一般的靈魂。

最後給那個朋友說：他們再嘴硬，就說——你們說什麼？沒戴眼鏡，聽不清。

混的好的人，人家有得是山珍海味的大好前程，哪有那麼有癮對著盤涼拌牙結石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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