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的日子（五）

文/馬永慶

常言道：做人要厚道。我曾經做過一件很不厚道的事，至今回憶起來還很內疚。怎麼說呢，厚道與不厚道，也就是一念之差。不願為或不可為而為之，那就有失厚道了。所以說，做人做事，理性、定力很重要。

英雄難過美人關。關於女人，當年的我，有暗戀過的，也有相互依戀過的，更有難捨難分的。就在一場「風流韻事」鬧得沸沸揚揚之時，觀摩教學中成功的一講，又為我引來了一位女人。

距離我們村不足30華里的一所學校有一位女教師，聽說我講課的傳奇故事後，就托她村裡嫁到我們村的一位女同胞做媒，希望嫁給我。本來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可卻也為我出了一道大難題。答應吧，已有心上人，如膠似漆，根本就容不下另外一個人；不答應吧，父母二老苦苦相逼，一定要用明媒正娶的方式定親。

本來我在十里八鄉還算小有名聲，年齡也不大，根本不急。可在農村，20歲不找對象，就算遲了。貧窮必然落後，經濟上的貧困，導致了思想上的落後。那時，我們家很窮，只有破破爛爛的兩孔土窯洞，連傳統上娶媳婦起碼的條件——至少一孔石頭箍的窯洞都沒有。論家庭條件，當年的我要成個家還是蠻難的。即便有人願嫁，社會上的人也會笑話她。有人說勤勞致富，我不贊成，我的父母勤勞一生，可貧窮了一生、可憐了一生。我記得有許多次連做飯的火柴、點燈的煤油都買不起。至今想來，十分寒心。所以說，沒有好的國運（時代背景）、沒有好的命運（機遇），單靠勤勞談何致富。

我在學校的那位心心相印的女友，她家就不同了。她父親是大隊革委會主任，有權有勢，她家在當地是相當富裕的。她本人也很漂亮，非常孤傲、氣質出眾。喜歡她而又覺得高不可攀的人很多。大家公認她一定會嫁給一個「公家人」。於是我和她好，就使得很多人心裡不平衡、不舒服，在這些人看來，這種好女人自己得不到，旁人也別想。故而就造謠生事、惡意中傷，顯現出狹隘的心胸、落後的思想。依我家的條件，與她家比較，的確葉門不當、戶不對。就是她同意了，她的父母也絕對不會同意，而我的父母也不贊成我攀高枝。要想成，除非與家庭決裂或者私奔。這就註定了我們是有緣無分。

困擾、矛盾。我像是丟了魂，真不知何去何從。就在這時，有人主動甘當台階讓我下，於是我就屈從父母，選擇了不厚道的緩衝。她對媒人明確表示：不嫌棄我家窮，不要彩禮，結婚所需由她家籌備，她只圖我這個人。就這樣我假心假意答應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世事的變化，抵不過內心的選擇，我最終放棄了這段姻緣。這是我一生中不可原諒的一次玩世不恭，欺騙了一位善良而又喜歡我的好女人。我深感內疚！

過去的事，牽強點講，就歸於年輕。如今已不再年輕，要牢牢記住，真誠待人！

作者簡介

馬永慶，1955年生，陝西綏德人，長期從事經濟與企業經營管理工作。原任西安民生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現任海航集團管理顧問委員會委員，社會兼職陝西省收藏家協會副會長兼酒文化專業委員會主任委員、陝西省文化交流協會顧問等。工作之餘熱愛文學，崇尚國學，已出版《酒趣禪緣》、《隨心》、《醉廬淘禪》、《千酒百友》等多部散文、隨筆；稱得上傳統文化的修習者和海航文化的踐行者、傳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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