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史記 湫水廟尋古

文丨段紅克

前段時間，有幸與友人一起來到朱閣鎮馬墳村，尋訪湫水廟古迹。

剛進入村子，便聽到了一個關於湫水廟神奇的傳說：相傳很久以前，有一天晚上，村裡的所有村民都做了同一個夢，夢見有人借牛。第二天早上村民醒來，發現村裡所有的牛身上都是濕淋淋的，村子裡從天而降一座廟宇，廟前還有一井，即犢泉井。

在村幹部的帶領下，我們來到湫水廟前，只見廟前右方有一石砌涸池，池深丈許，零星雜物，池壁上還留有池水長期浸漬的痕迹，這就是傳說中的犢泉井。一位七十多歲老翁指著水池徐徐道來：湫水廟村地處崗地，十年九旱，可犢泉井泉水常年不斷，而且天越旱越漲，水面漲上三磚，天便下雨。1958年大旱，湫水廟附近村莊的井都乾涸了，只有湫水井裡水很旺，十里八村的村民紛紛來到這裡挑水救急。犢泉井水質特好，用犢泉井的水做的飯特別香，用犢泉井磨出的豆腐遠近聞名。老漢記得他小時候井裡還有五色金魚，每次路過這裡，他都站在井邊觀看很久。有一年這裡的村民想把犢泉井中的泉水引出，可奇怪的是，溝挖的越深，泉水便隨之下降，泉水怎麼也引不出來。前幾年，市水利局在湫水廟村打了幾口深井，可能破壞了這裡的地下水脈，自此犢泉井便沒了水，天長日久便成了現在的模樣。

拾級而上，我們來到湫水廟門前，門的兩邊依稀可見石刻的對聯：犢泉淵源脈通三井恩波長，杏嶺雲高霧靄六盤氣宇古。廟屋破損嚴重，據老者介紹：他還記得廟頂兩邊有兩條龍，年久失修又遭人破壞就再也找不到了。

進入湫水廟，村裡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接受了我們的採訪，據他們介紹：湫水廟在全國僅此一座，原來廟宇甚是巍峨，廟內碑林石刻眾多，廟門為三層樓閣，十分氣派，廟宇周圍雜樹參差，濃蔭蔽日，有曲徑通幽之勝。與廟門正對路南的是鏊子形的戲檯子，令人稱奇的是：人們閉著眼睛或蒙著眼睛從廟門一直向戲檯子走，不是走到戲檯子的左邊，就是走到戲檯子的右邊，所有嘗試的人無一摸到戲檯子。

自民國開始湫水廟遭到破壞，廟門被拆，廟屋被毀，承載著湫水廟文化的石碑有的被砸，有的被村民蓋房修屋使用，僅有一塊2尺高的八棱碑，據村民回憶說現收藏於禹州市博物館內。

為了探索湫水廟蘊藏的深層文化內涵，我們專題拜訪了原禹州市博物館館長教之忠老師。教老師已80多歲，精神矍鑠，思路清晰，談到湫水廟，教老師以嚴謹的科學態度為我們介紹了有關湫水廟的記載。

據《禹州市地方志》記載：湫水廟在縣城北7公里，犢水河兩岸之間谷地中。清初，王氏先人子聚率族眾由密縣遷來，在湫水廟北面落戶建村，村以廟名。村南有湫水廟，尚存北宋神宗熙寧年間重修大殿；兩座水池，旱不涸，澇不溢，傳為神奇。

據《禹州故城》記載：湫水廟在城北7公里，犢水河西岸，兩邊是崗，中間是平地，廟宇在此，甚是巍峨，不知創自何時？現存北宋神宗熙寧（1068-1077）年間重修湫水廟大殿碑文，說明廟宇建設當在1000年之前。

清拔貢陳嘉桓曾寫有一篇《重修湫水廟記》說：犢水西北出自杏山，過馬端肅公墓而南，二陵束之，其間土沃而水淺，掘地三尺輒為泉。其西崖之水為正源，或懸出，或仄出，或沙出，或汧出。上下凡三里，皆水泉也，古稱「靈泉里」。在水邊突兀而起者即湫水廟也。泉水經過廟內形成兩泓碧水，砌而為池，清且湛也。因北方人呼池為湫，故曰「湫水廟」。湫水非常神異，大旱不涸，暴雨不溢。有說為神靈所佑，有說因湫水與靈泉、聖泉（或曰犢水）三源相通之故也。

湫水廟所祀之神為「湫水大王」，名號不一，實為龍王。舊時，逢天旱，群眾則相約為伍，或上百，或上千，到湫水廟求雨。因祭祀日久，遂形成農曆正月初十和九月初六古剎大會，又因湫水廟毗鄰馬墳，且濱犢水，周圍多名勝古迹之所在，故赴古剎會者，多為遊覽休閑而至也。

站於湫水廟前，彷彿穿越於禹州深遠的歷史隧道之中，感慨萬千：大禹的兒子啟在這裡建立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家國，正式開啟了我國文明時代的先河，由來地傑借人靈，在四千多年漫長的歲月中，禹州歷史上出現了繁如星辰的奇才偉士，創造了豐厚的物質和精神文明。如今有多少承載著厚重禹州文化的廟宇古剎、名碑寶塔、宏論經典、書畫精品等被歷史的巨輪無情碾碎，還有多少禹州文明尚存於現在禹州人的記憶之中。唏噓之餘，我想做為二十一世紀的禹州人，從禹州大地和民間土壤中挖掘厚重的古禹州，樹立現代禹州人的文化自信，激發禹州人建設大禹州的豪情壯志，當是我輩的追求與神聖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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