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夜路時聽見有人叫你千萬不要回頭,因為……
「咚……咚……」玉珠家客廳內那古老的鐘聲敲了整十一下,指針指向十一點。
夜,黑漆漆的,宣洩著百無聊賴的寂靜。
客廳的地上,整齊的擺滿了白色的蠟燭,一簇簇跳動的燭光將整個屋子映得有些異樣。
靠牆處,一張供桌,上面擺滿了水果、點心之類的供品
一副黑白相框的遺像,在跳動的燭光中,玉珠那清秀的面容清晰可見。
玉珠的母親翠君獃獃地坐在沙發上,在燭光的映透下,雙眼紅腫,眼中充滿了淚花。
玉珠的父親建國雙手不停地搓著頭髮,一臉的愁容,額頭上深深的幾道皺紋彷彿在訴說著他心中難以言悅的痛苦,手中的香煙一根接一根。
空氣中,漂浮著像裊裊炊煙一樣的香燭,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味,那些淡淡的煙霧似乎都凝聚在了空氣中不肯散去。
今天是玉珠的頭七。
清晨,天蒙蒙亮,馬坊村內的街道上就響起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難聽的嗩吶發出尖銳刺耳的聲,讓人聽著渾身都不自在。
一列出殯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向前行著。
雖然是二十一世紀的大城市,但有些農村少數人依然保持著土葬的出殯風俗。
這列隊伍大概有五六十人,隨著隊伍的步伐緩慢前進。
最前面,是一個中年男子,披麻戴孝,手中抱著一張大照片,照片上是一個慈祥的老奶奶,乾癟的兩腮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和中年男子並排走著的也是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子,邊走著,邊向天上撒著紙錢。
身後,一輛雙軲轆板車,上面放著一口黑漆大棺材,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前後推著車子。
「媽,一路走好吧,孩子們送您一程。」那個年輕男子一邊撒著紙錢,一邊不停地高聲喊著。
漫天飄舞的紙錢散落著飄在空中,落在地上,被人群踩得都沾上了黑腳印兒。一陣風吹過,地上的紙錢又被吹到了別的地方。
出殯的隊伍走到村子內的一個小樹林旁,停了下來。
「到了。」不知隊伍中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停下腳步。
棺材被那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抬了下來,抬到樹林子內。
這個樹林子里,零零稀稀的有幾座孤墳。
幾個帶頭的人商量了一陣,選好了地方,那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就拿起鐵鍬開始挖了起來。
「啊……」
突然人群中傳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
本來很安靜,突然傳來的這一聲尖叫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人,全都趕忙循著聲音望過去。
一具完全赤裸的女屍暴露在眾人面前。
這具女屍身體異常僵硬,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上多處傷痕,嘴裡,鼻子眼裡,塞滿了泥土。
一副猙獰的面孔,一雙死魚眼使勁睜著,眼球已經翻上去了,嘴巴上還有幾道被撕裂的殘餘的膠條,整個面孔異常恐怖,彷彿在臨死前做過極大的掙扎。身上到處是已經發黑的血跡,尤其是陰部,存在著大量凝結的血塊。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具恐怖的女屍嚇壞了。
……
玉珠今天特別忙,加班到很晚了才忙完。
收拾好自己桌上的文件,抬頭看看辦公室上的表,呀!都九點半了!該死的主管,總是喜歡到快下班的時候給她安排工作,害得她經常加班,玉珠心中憤憤地抱怨著。
走出公司,才想起來,到家門口的公交車已經沒有了,只有一輛公交車到馬坊村,然後需要從馬坊村穿過去,走半個小時的路程才會到自己家的小區。
「天哪,馬坊村……」一想起馬坊村,玉珠的頭都快要大了,因為她知道,那個村子裡有一片小樹林,樹林子里有一堆墳頭,埋著好幾個村裡死去的老人。
「玉珠啊,你怎麼還沒回來?」電話里,翠君關心地問著。
「已經下班了,正準備坐公交車呢,一會就到家了,您就別操心啦!」掛掉電話,玉珠深深吐了口氣。
她是一個很獨立的人,不希望父母總為自己操心,今天晚上也是一樣,雖然膽子很小,但就算自己再害怕,也要硬著頭皮走回去。
正想著,公交車緩緩地進站了。
走上車,空蕩蕩的,沒有幾個人,她隨便找了個靠窗戶的座位就坐下了。
這趟公交車到馬坊村大概要有30分鐘的行程,一天的疲累,再加上車子總是輕微地顛簸著,頓時困意來襲,昏昏沉沉的就睡著了。
「車輛起步請您注意安全,下一站老年社區……」
空蕩蕩的車廂內,報站器的大喇叭聲音顯得異常清脆。
玉珠被這尖銳的大喇叭聲吵醒了。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睛,打了個激靈。
「老年社區,還有兩站地就到馬坊村了,不能再睡了,睡過了就壞事了,那就真得麻煩父母來接我了。」玉珠心中念叨著。
靠著玻璃窗,清晰地映出她的影子。街上的路燈很明亮,在這個時候,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傷感。
她想起了華子,這個她深愛著的男人。
兩個人從認識到現在也有三年了吧。華子是個小提琴手,琴拉得特別好,通過朋友介紹,給玉珠的妹妹做家教,教她學小提琴,兩個人就是這樣認識的。
從見到華子的第一眼起,心裡就深深喜歡上了這個人,他的才華,他的氣質、相貌,以及對感情的那份專一,他的一舉一動,都深深打動著她的心。
兩個人已經準備談婚論嫁了。在兩年前,華子和玉珠商量,他想去寺廟裡修行兩年,念佛吃齋,因為現在的華子越來越發福,身體也感覺沒有以前好了,導致做什麼事情都是丟三落四,心不在焉的,所以華子想通過修行來調整自己,他們約定了兩年後回來結婚。
「華哥,好想你……」
不知不覺,一滴滾燙的淚珠順著眼角,悄悄的流了下來,玉珠趕忙去擦拭,不想讓別人看見她在掉淚。
「小妹妹,千萬不要去馬坊村啊!」
突然,她感覺脖子後邊一陣涼氣,就像有人沖著她後脖子吹氣一樣。
玉珠嚇得「騰」地一下,坐直了身子,頓時困意全無。
她趕忙轉過身,望向後邊,想看看是誰在和她說話。
因為玉珠坐在倒數第二排,當她回過頭,發現最後一排座位根本就沒有人,頓時就心中一激靈。
她使勁揉了揉眼睛,剛才明明聽到後邊有一個氣若遊絲的老太太的聲音,怎麼一回頭後面卻沒人呢?
「是不是白天工作的太累了,應該是幻覺吧。」玉珠心裡暗自想著,安慰著自己。
「小妹妹,千萬不要去馬坊村啊!」那個老太太微弱的聲音再次從後面傳了出來,彷彿就在自己的耳邊吹氣一樣。
玉珠再次嚇得一激靈,這次,她再也不敢回頭看了,生怕自己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
她有一種很不自在的感覺,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一樣。
玉珠最重還是沒忍住,回過頭看看,仍然是一個人都沒有。坐在她前面的零零散散的乘客有的在玩手機,有的在打電話,有的在睡覺,總之,並沒有什麼異樣。
但不知為什麼,這種感覺突然間就變得很強烈,她似乎感受到了那雙眼睛正在黑暗的角落中注視著她,這種異樣的感覺讓她渾身發麻。
「馬坊村到了,請您先下後上……」報站器又報站了。
車子剛停穩打開車門,玉珠一個箭步像逃難似地就竄了下去。
公交車也沒有停留,關上車門就走了。
望著遠去的那輛公交車,吹著涼涼的夜風,她的心情好多了,昏昏沉沉的感覺一下子就吹沒了,那被人盯著的感覺也消失了。
想想剛才,覺得真好笑,自己過度的緊張才產生了幻覺,看來真應該找個機會好好放鬆一下自己了。
從馬路對面穿過去,就是馬坊村。
就在玉珠正準備過馬路時,突然,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啊……」玉珠嚇得大叫一聲,條件反射般地回過頭。
當玉珠回過頭,看清後面的時候,又是嚇得急忙向後退了好幾步!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老太太,正用一雙死魚般的眼睛盯著她。
「大……大媽,您要幹什麼!」玉珠嚇得有些顫抖,不由得身子緊緊靠著車站牌的柱子,身體微微顫抖著。
那老太太個頭非常矮,目測最多也就一米五,後背鼓起一個老大一個包,駝著背,滿頭的銀白髮絲向後盤成一個髮髻,還有幾嘬頭髮胡亂地散在兩鬢處,一張老臉上布滿了皺紋,腮幫子瘦得都癟了進去。這老太太身穿一件灰色的破舊粗布外套,一條黑色的粗布褲子,以及一雙像是自己縫的黑色布鞋。
「小妹妹,你聽我的,千萬不要去馬坊村啊!」那老太太再次開口了。
「大媽,您……您……是人還是鬼?」玉珠顫顫巍巍地問著。
「傻丫頭,這世上哪有鬼啊,你不要怕,我是人,我只是想好心好意的提醒你,千萬不要去馬坊村啊!切記,切記!」老太太那乾癟的嘴一張開,露出了裡面一顆牙都沒有的牙床,一邊說話,一邊漏著風。
聽到老婆婆說她不是鬼,玉珠這才放下心,小心地問道:「大媽,為什麼您三番五次的阻止我,不讓我走馬坊村呢?」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總之聽我的就是了。」老太婆說完之後,沒等玉珠回答,就轉過身,步履蹣跚地朝著遠處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玉珠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聽那瘋老太太的話?後來一想,這老太太看起來瘋瘋癲癲的,沒準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人,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何必要往心裡去呢?想到這,玉珠決定不再浪費時間了。
過了馬路,玉珠走進了馬坊村。
走進馬坊村後,一開始,兩邊都是一家家村裡開的各種店鋪,還有些依稀的燈光,偶爾也會看到有人在店鋪內進進出出,玉珠的心裡還算是比較寬慰,但是一想起馬上就要經過那片黑漆漆的樹林子時,她心裡又是一陣緊張。
「別想這麼多了,不就是走一段夜路而已么,又不是去挖墳掘墓,有什麼可怕的?況且這麼偏僻的地方,而且還這麼晚了,恐怕連劫匪也不會光顧吧?」想到這,玉珠的心裡頓時寬慰了不少,於是大踏步向前走去。
「這麼偏僻的地方,要是有華哥在身邊陪著,那該有多多好,如果有他在,別說走夜路了,就算是在墳頭上睡一宿,那也無所謂啊!可是這個死鬼,現在肯定是在廟裡呼呼大睡呢,哼!」玉珠一邊走,心裡一邊磨叨著。
走著走著,突然感到身後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一開始玉珠並沒有多想,以為是那些剛從店鋪里出來的人發出的腳步聲,這個很正常,沒什麼大驚小怪。
但是,那個細碎的腳步聲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不緊不慢的一直保持著某一段距離。
隨著玉珠越走越遠,很快,村裡那依稀的燈光越來越少。終於,所有的燈光都被玉珠甩在了身後,她走進了那個漆黑的路段。
這條路只要再黑一點,就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了,但事實上,也差不多了。
這片漆黑的空地四周全是玉米地,兩邊沒有了店鋪,也沒有了人家,四處都是空曠的,大風嗚嗚地吹著,路邊乾枯的樹枝被風吹得亂響,像百鬼齊鳴的聲音,再加上身後那「沙沙」細碎的腳步聲,玉珠害怕極了。
這次她確定了,一定不是想像中的那樣簡單,直覺告訴她,後面的腳步聲就是沖著她來的。
聽著那腳步聲不緊不慢的就這樣跟著她,玉珠心裡的恐懼感慢慢地增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想回過頭看看,或者現在就轉身往回跑,跑到亮著燈光的店鋪那裡也許就好了,可深深的恐懼感讓她不敢回頭看。所以,她也只能加快了腳步,硬著頭皮向前沖,不敢回頭。
很快,就過了那片玉米地,走到了那片小樹林旁邊的道路上。
但是,無論她走得多快,那個細碎的腳步聲始終「沙沙」不緊不慢的跟在她的後面,她走快一點,那個聲音也會立刻跟著快起來,如果突然放慢腳步,那「沙沙」聲也一起慢了下來。
「會不會是周圍太安靜了,那聲音是自己走路而發出的迴音呢?」想到這,玉珠故意使勁在地上跺了跺腳,想聽聽會不會傳來迴音。
可是,回應她的並沒有什麼迴音,仍然是那「沙沙」的聲音。
恐懼感愈發強烈,使她渾身不禁一陣陣的發顫,本來就陰冷的空氣,讓她更是如雪上加霜一樣,一股從未有過的陰冷從腳底迅速向全身蔓延開來。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狂跑了起來。
她感到後面的腳步聲也跟緊她的步伐,變得和她一樣快,而且感覺那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怎麼辦?怎麼辦!不管怎麼辦,打死自己也不敢回頭看,只有閉上眼睛瘋了一樣向前跑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趕緊到家!
玉珠已經很清楚地聽到身後那個和她一樣,飛快奔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且明顯的感覺到腳步聲就要靠近自己了!
「啊……」玉珠內心的恐懼感已經達到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拼了命地飛跑起來。
然而,這聲驚叫還沒有喊出來,她就感到一隻有力的大手從身後捂住了自己,同時,一根很粗的繩子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強烈的恐懼和窒息感已經讓玉珠快要昏厥過去了。
「放……」玉珠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喊放開我,然而只是剛說出一個字,就被那強烈的窒息感憋得說不出話了。
那是一個單薄的身影,然而力氣卻大得容不得玉珠半點反抗,她就這樣被生生的拖拽進了旁邊的小樹林。
黑暗中,玉珠感覺到那個身影的雙手有些顫抖,但這並沒有影響那個黑影的行為,狠狠地將她壓倒在地,那個身影不停地喘著粗氣,瘋狂地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
掙扎、扭打,一切都無濟於事,這樣的舉動只能讓那個身影更加瘋狂地加大侵犯的力度。
無論她怎麼掙扎,但根本就沒有任何力氣阻止那個人的瘋狂舉動。
直到現在,玉珠也不知道那個黑影到底要對她做什麼,只聽得那黑影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力氣大得驚人。
無論怎樣反抗,都是無濟於事,那強烈的窒息感已經讓玉珠呼吸有些困難了。
很快,玉珠身上一件件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扒光,露出了雪白的玉體。
那雙大手粗暴的將她死死地按在地上,只是一瞬間,就感到一個粗大、巨硬的東西直接進入了她的體內!
「啊……」玉珠感到前所未有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徹底放棄了反抗,因為她已經掙扎得沒有了一點力氣。
「王八蛋,我不會放過你的!」玉珠心中狠狠地詛咒著,緊緊地握住雙拳,眼角流出絕望的淚水。
一聲悶哼,那個高大的影子停止了動作,但沒有放鬆對玉珠的壓迫。
突然,玉珠感到嘴上,鼻子上被膠條封住了,那個強大有力的影子瘋狂地一圈圈的往她嘴上纏著膠條。
此時此刻,玉珠感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窒息。
她再次拚命地掙扎著,踢著,踹著,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的悶哼聲,做出最後的自救。
玉珠的臉色從最開始的通紅,再變紫紅,再變得純紫色,眼珠子被憋得向外鼓著,此時的她已經瀕臨死亡了,眼前的景色漸漸地模糊了起來,掙扎的動作也逐漸弱了下來,僅存的意識中,希望華子能出現,及時救她。
然而,這都不可能了。
被膠條纏住後,那雙大手死死地按著她的整個臉部。
一秒鐘……兩秒鐘……一分鐘……兩分鐘……玉珠那向外鼓起的眼珠已經快要崩了出來,眼球一點一點的向上翻去,眼白越露越多。
「噗……滋……噗……滋……」
就在玉珠馬上要窒息的時候,一把刀子插進了自己的身體里,使她做出了最後的一絲掙扎,也僅僅是蹬了一下腿。
一切都平靜了下來,甚至一絲風也沒有了,玉珠再也不能動了。
慘白的月光照射下來,樹枝也停止了搖動。
一張滿臉是血的猙獰面孔,咧嘴笑了,笑得那麼猖狂,笑得那麼變態。
「玉珠怎麼還不回來,都幾點了,這孩子真讓人擔心!」客廳內,翠君身上披著一件外套,發著牢騷。
「沒準下了班找朋友玩去了,哎呀,你就別操心了,她這麼大了不會有事的,走走走,睡覺去!」建國不耐煩地催促著。
「玉珠是不是你女兒啊?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一點消息都沒有,你這個當爸的怎麼就一點都不著急啊?」翠君的火氣頓時就上來了,大聲嚷嚷著。
「哎,你說你真是的,玉珠又不是頭一回夜不歸宿,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要不睡覺,我去睡了,你慢慢在這等吧!」建國說完,走回卧室睡覺去了。
俗話說,母子連心,確實是這樣,翠君心裡一直砰砰的跳個不停,讓她越來越心慌。
當他們得知了玉珠被姦殺的消息之後,老兩口崩潰了。
他們哭天喊地,卻再也換不回寶貝女兒的一聲爹娘。
傳說,死去的人,頭七那天晚上會回來看望親人,這個時候,親人應該躲到被窩裡去睡覺,不能等著魂魄回來,那樣如果讓魂魄看到了,就會知道親人割捨不下自己,魂魄也就無法放下人間的親情,滯留人間,不去投胎往生,導致變成鬼魂野鬼,無法超生。
中年喪子,這是何等的致命打擊啊!處於極度痛苦之中的玉珠父母,只想在頭七這天晚上好好的陪女兒再待一宿,因為明天就要火化了。
老兩口在這一周的時間,原本一頭的黑髮,都白了不少,臉上盡顯無限的哀愁與滄桑,這個曾經幸福的逗逼之家,就這樣瓦解了。
望著那擺滿一地的蠟燭,老兩口的臉上如死灰一樣,與行屍走肉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地上的燭光剛才還在不停地跳動著,這會卻突然變得紋絲不動了。
空氣中,死一樣的寧靜。
那古老的鐘聲再次敲響,指針指向十二點。
就在這時候,突然,地上所有的蠟燭全部熄滅了,客廳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空氣中瞬間瀰漫著一股蠟燭熄滅後的煙油殘餘的味道,異常地刺鼻難聞。
老兩口頓時嚇得渾身一哆嗦,不約而同地靠緊對方。
「建國,今天是頭七,你說不會是玉珠回來了吧,如果只是一兩盞蠟燭熄滅的話,還可以解釋,可是為何這麼多蠟燭全都滅了?」翠君邊說著,雙手不由得更緊緊抱住了建國。
「如果玉珠真的能回來,正好能問問是誰殺的她!」建國說到這,反而到不那麼害怕了。
「嗯,對!」聽建國這麼說,翠君也壯起了膽子。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但畢竟像頭七這樣的日子就很令容易令人恐懼的,完全不害怕那也算不可能的,畢竟,在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氛圍之下,發生這種現象,膽子再大的人也難免會顫一顫。
兩人就這樣依偎著,坐在沙發上。
「吱呀……」一聲,在死一樣的寧靜中,這細微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再熟悉不過的聲響,那是家中的防盜門被打開了。
聽見這聲音,翠君仍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使勁抓住了建國的胳膊。
而建國也是,身子也不聽使喚地彈了一下,頓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看到,客廳的門,打開了一條縫,樓道內的聲控燈隨著門的聲響,亮了,一絲微弱的燈光透過門縫,照射進來。
門口處,隱隱約約,一個人影立在那裡。
「誰?」建國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然而,那個影子就像一個固定的物體一樣,立在那裡,沒有一絲聲響。
說是不害怕,可此時翠君害怕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她死死地抓著建國的胳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門口。
「吱呀……」門又開了一條縫,樓道內又透進一絲光線,將屋內一小塊地方照得很亮。那個影子一下子變得清晰可見。
通過影子來看,頭髮很長,身上似乎沒有穿衣服,好像是赤身裸體的樣子,這個影子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裡,讓人和人看了都覺得瘮得慌。
「你到底是誰!是人是鬼?為什麼不回答我!」建國的聲音似乎比剛才更大了一些,他摸索著從茶几上拿起一個茶杯,準備隨時攻擊那個「影子。」
可是那個影子仍然沒說話。
見此情此景,翠君已經嚇得哭了起來。
聽到翠君的哭聲,那個影子的頭部似乎歪動了一下,像是聆聽的動作。
「啊……」看到影子機械地動了一下,翠君也嚇得捂住了嘴,瞪大眼睛看著。
建國已經舉起了茶杯,顫抖著手準備隨時將茶杯砸向來人。
「媽!」
突然,門口處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個聲音聽起來很虛幻,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際,又好像就在耳邊。
這個聲音,老兩口再熟悉不過了,他們聽了二十多年了!
那是玉珠的聲音!
「玉珠?」建國舉起的茶杯僵在了半空,許久,他慢慢的放下手。
「你也聽見玉珠的聲音了?」翠君望向建國。
「我聽見了!確實是玉珠!」建國也瞪大了眼睛。
「爸、媽,是我!你們不認識我了?」門口,又傳來了那低聲碎語,話語中透露著無盡的哀思。
「玉珠!真的是玉珠!」翠君瞪大了眼睛,立刻坐直了身子,聽到女兒的聲音,剛才的恐懼全都雲消霧散了。
聽到確實是玉珠的聲音,建國也立刻來了精神。
「爸、媽,我回來了!」那個影子,動了,一步步的挪向屋內。
知道是玉珠,老兩口完全沒有了任何的恐懼感了。
「玉珠,真的是你嗎!」翠君站起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門口。
「是……」
突然,一個披頭散髮,渾身上下赤裸的女人出現在了客廳內。
建國轉過身,他和翠君同時看到了面前出現的這個「人,」果然是玉珠。
玉珠面色蒼白無力,赤裸著身體暴露無遺。
「哎呀,玉珠,真的是玉珠!玉珠回來看咱們了!」翠君使勁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建國也和她一樣,使勁揉著眼睛,老兩口對視了一眼,悲喜交加。
但是看到玉珠赤身裸體的可憐樣子,翠君心疼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玉珠,在那邊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為什麼不給自己穿衣服?」翠君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問著。
「我是向你們來告別的……」
「玉珠,快告訴我們,是誰把你殺了!告訴爸爸,我們替你報仇!」建國趕忙問道。
「我不知道……」玉珠空洞的眼神,沒有任何的表情。
「我可憐的女兒啊,你為什麼這麼狠心,扔下爸媽,扔下婷婷就不管了呢?」翠君傷心地說著。
玉珠沒有回答,毫無表情的臉上流出一行淚,低下頭。
「爸、媽,我求你們一件事,無論如何也要答應我,好嗎?」玉珠突然抬起頭,幽怨地說道。
「我的好女兒,你說吧,爸媽一定答應你!」建國趕忙回應著。
「嗯,玉珠,你說吧!」翠君也忙說道。
「請不要將我火化,一定要土葬,下葬前,為我穿上紅色裙子,紅色高跟鞋。」說完,影子就消失了。
「玉珠!玉珠!」翠君和建國大聲喊著。
「玉珠!」建國和翠君同時從床上坐了起來,被噩夢驚醒。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才知道,他們同時做了一場同樣的夢。
可憐的老夫妻倆抱頭痛哭。
玉珠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婷婷,還不太懂事,以為姐姐真的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第二天,殯儀館工作人員按照玉珠父母的要求,幫玉珠的屍體穿上翠君準備好的一件紅色的連衣裙,紅色的高跟鞋,還給遺體做了美容,美容師也是很專業,愣是把翻出的白眼球弄了回去,使玉珠恢復了正常的黑眼睛,美得就像個要出嫁的大姑娘。
一切都很完美,只是玉珠死死攥著的雙手,無論如何也松不開。大家都知道,她是含著極深的怨念而死。
讓人不解的是,玉珠家人並沒有按照殯儀館的要求火葬,而是運走選擇了土葬。
玉珠被埋在很遠的郊區,一片土地肥沃、鬆軟、潮濕的地方,那裡依山傍水,是個很不錯的地方。
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墳墓是豎著向下挖的,只開了一個井口大小的洞,就一直這樣順著洞口向下挖去,挖好了之後就把棺材立起來放進了墓中,把玉珠就這樣埋葬了。
所有參加葬禮的人看到棺材竟然被立著放了進去,都很不解,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特殊的埋葬方式。但沒有人太多的去關注這些,他們都會認為這也許是一種風俗吧。
華子也給玉珠出殯了,除了極度的悲傷之外,他和所有人一樣感到奇怪,百思不得其解,始終想不明白為何要這樣埋葬玉珠,他總覺得事情有所蹊蹺。
但悲痛終歸大於好奇心,在哭天喊地聲中,華子也顧不得再去想這些問題了,做著法事為玉珠超度亡魂。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超度經念到一半,就會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干擾,令他根本就無法為玉珠超度。
未完
由於篇幅限制,本次只能發到這裡啦
點擊下方【閱讀原文】,後續劇情高潮不斷
點擊展開全文


※因為撿到一雙死人鞋,結果把命都給搭上了
※有聲故事:雷雨天詐屍鬼
※揭秘,你所不知道的真相,一代英雄岳飛死亡之謎
TAG:鬼姐姐鬼故事 |
※修路時聽見狗叫聲,修路人回頭一看瞬間不淡定了:救還是不救?
※旺仔!你這麼時髦,有沒有聽見我的錢包在喊「救命」?!
※百兩銀娶媳婦,娶後卻只能遠走他鄉,歸來時殺豬聽見叫聲,傻了
※在公園老遠就聽見有人喊:看腳下的狗,別踩了!我懵逼臉:哪有狗
※男子走路時聽見頭上有動靜,仔細一看愣住了,網友:真是命大啊!
※幽默笑話 前女友道,每次聽見死人時,我都上前去看是不是你
※聽見房樑上有動靜,男子還以為是野貓,抬頭一看當時就驚呆了!
※做飯時聽見二哈的嬌喘聲,趕緊衝出來一看:你們兩個太噁心人了!
※回家後不見貓咪走來,卻只聽見小妹在喊加油,走近一看笑出內傷!
※我半夜在荒山瞧見倆男人拋屍,害怕想逃走卻聽見:兄弟別躲了
※晚上睡覺時總聽見蚊子嗡嗡叫,打開燈後卻找不到,這是為什麼?
※我遠嫁生孩子,父母說不能來,半夜聽見開門聲,睜眼看見來人愣了
※半夜突然聽見狗狗憤怒狂叫,主人以為鬧賊了,結果看到的一幕讓他哭笑不得!
※遠遠就聽見貓咪叫聲,趕過去一看笑抽在地上,這貨太逗了!
※聽見小狗死命的叫喚就是看不見狗,直到我把金毛從盆子上趕走
※學弟說走近路,誰知讓我多走兩公里,生氣翻臉卻聽見:想跟你多呆
※我去姐姐家借住,半夜聽見他們的談話,嚇得我趕緊收拾東西走了!
※父親撿回一個傻女人,半夜聽見男人敲門,最後得知她的身份驚呆了
※聽見他的名字,哭鬧的小孩嚇得馬上就不哭了
※大學,最不想幫室友這3個忙,借錢,帶飯,最後一個聽見就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