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小小說：並不是我們一無所有

並不是我們一無所有

1

那是個離別的日子。

本來，她來他這裡，是想和他一起的。他，也是十分歡迎的。可是，不知是不是「相愛容易相處難」，還是離過婚的人本來就十分複雜的內心——導致？

導致她那天重複地說，我要走了，這裡的工資都那麼低，我還是到原來的地方做回原來的工作吧。

他說：「別。在這裡，你找一份輕鬆點的工作，不需要那麼高的工資，要那麼高的資幹什麼呢？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有什麼不好呢？」

可是她說：「那個人（她的前夫）欠了那麼多錢，都不想還，只有我去還了。」

他有點忿然，說：「你們的協議是他還欠款，為什麼你還替他去想這件事呢？」

她說：「債主是我的大哥、大姐。是家裡的人啊。」

他感到可以理解，說：「我們會慢慢還，你不相信我？」

她沒說什麼，卻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看著那些她收拾好的行李。他的心裡吹過蕭蕭索索的風……現實到底敵不過所謂的愛情啊。

2

「要不，我們一起到那裡打工，辛苦點，但是工資不錯的。」她這麼說了一句。

這讓她覺得，並不是她執意要離開他，並不是她不愛她了，也並不是她發現他有不可容忍的缺點，而是……真是很現實的問題。他想了想，如果跟她去那裡打工？——他發覺，啊，自己已經不是那個為了理想和愛情，可以仗劍走天涯的少年了？

因此他說：

「我怎麼放得這下這剛剛開始的一切和你去那裡打工啊？我覺得為難。」

她說：「你送一下我吧，我有時間會回來看你的。」

他不想說什麼，他覺得這是一句蒼白無力的話。

3

送走了她，他看到了一間空空蕩蕩的屋子。他的心彷彿也空了。他不知道她此時的心情是怎樣的，也是這般落寞嗎？後來，他收到了她的信息，說她已經上了高速列車了。

「一路順風。」他這樣回復。這字，是看不到他的憂傷的。

「本來我不想走的。」他看到她這樣回復。

她不禁有點氣有點恨，說：「那你幹嗎要走啊！難道你覺得我挽留的話說得過於輕描淡寫？」

「不是……我不知道。」她這麼說。

……

時間匆匆過去數月。他和她在微信的閑聊中看到她說：「這麼多年來，我一無所有……像我這個年紀的女人，有家，有丈夫，有孩子，有財富，才是完美的。」

他說：「如果有愛情，你會覺得好嗎？」

「可惜，連愛情，我好像也沒有啊。」

他說：「你不要說你沒有，你應該說你有，你應該還有我！」

她給了他一個「微笑」的表情，令他想像到她現實中的那些淡淡的微笑。

第二天，他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對的，就是這麼突然。

她問：「怎麼了？」

「原來，我的店是違法建築，已經被拆了。我決定，放棄在那裡發展，來這裡和你一起打工吧。」

她臉上溢著笑意，說：「你不會後悔吧？」

「不會，就當我重新刷新一次自己了。」他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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