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常無名：具有非洲裔特色名字的影響

本文為「量化歷史研究」第155篇推送

非洲裔美國人人口分布及比例

（圖片來源於網路）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論語·子路》）

「名譽強如美好的膏油;人死的日子勝過人生的日子。」（A good name is better than precious ointment；and the day of death than the day of one s birth）《聖經舊約·傳道書》

「幼名，冠字」（《禮記·檀弓上》）。名字是人生最重要的標籤之一，所謂「賜子千金，不如教子一藝；教子一藝，不如賜子好名」。給人取名字是一門很深的學問。那麼，名字對人生是否會有影響呢？當代大量的研究結果表明，鮮明種族特徵的名字會在出生、就業面試等方面有負面影響。不過，從長期來看，又會怎樣呢？具有種族特色的名字可能關係著影響人生的一系列要素，而鑒於這些影響是可積累性的，那麼識別這些影響就至關重要。

Lisa D. Cook, Trevon D. Logan, John M. Parman（2014）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美國非洲裔男性資料中發現，非洲裔美國人在當時有一種具有種族特色的命名方式，形成了具有非洲裔特色的名字，比如abe、ambrose、king、titus、prince、percy等。三位作者在2016年論文「The mortality consequences of distinctively black names」中進一步分析具有鮮明種族特徵的名字的長期影響。具體就是死亡率！因為死亡率是關於生活福利最重要的指標，而且可以通過死亡證明比較方便的獲得歷史數據。作者就搜集到了1802年至1970年美國亞拉巴馬州、伊利諾斯州、密蘇里州以及北卡羅來納州四個州共300萬餘例死亡數據記錄。在死亡證明中，可以找到亡者的種族、姓名和歲數等信息。那麼，就可以討論具有非洲裔特色名字與種族內部死亡率的相關性。

表1 樣本數據描述

作者構建了兩個簡單模型，分別探討具有種族特色名字與壽命、具有種族特色名字與死亡率的相關性。結果發現，對於非洲裔美國人，是否擁有鮮明種族特徵名字在死亡率上出現顯著差距。對於10歲以上的人而言，以鮮明非洲裔名字命名的男性的壽命比其他非洲裔美國人男性的壽命要至少長1年。從彈性的角度看，取一個非洲裔名字可以讓生命周期延長10%。在控制影響死亡率的環境因素之後，這個結論依然顯著。

由此可見，種族特徵明顯的名字對其擁有者雖然有一些短期不良影響，但是長期來看，還是不乏有利的影響。

表2 死亡率差異

圖1 四個州不同年齡階段人口存活率（紅色：具有非洲裔特色名字；藍色：不具有非洲裔特色名字）

那麼，非洲裔名字對於嬰幼兒的死亡率有何影響呢？擁有非洲裔名字是否會減小10歲以下兒童死亡幾率呢？通過對已有數據的分析，作者發現，在亞拉巴馬州和伊利諾斯州，擁有非洲裔名字的人在十歲前死亡的可能性更小，但是在其他兩個州，這種影響卻不存在。嬰幼兒的死亡率卻不顯著與非洲裔特色名字相關，這說明具有種族特色的名字是積累性的。文中給出的一個解釋是，由於很多年齡極小的兒童在死亡前還沒有命名。一般而言，名字對兒童的影響還沒有一個系統的研究 。

人口學差異可以找到一些描述性的論據，解釋死亡率差異。但是，人口學只能解釋一部分，不能解釋全部死亡率差異。更加重要的是，具有非洲裔特色名字的人更可能給他的兒子一個同樣具有非洲裔特色的名字；對於一個男性而言，無論他自己是否有一個具有非洲裔特色的名字，但是只要他的父親有一個具有非洲裔特色名字，那麼他就更可能比其他人活得更長。整體上我們可以認為，文化差異是解釋具有種族特色名字和死亡率之間相關性的因素。

非洲裔名字的影響是長期的、積累的，不再是傳統人們認為的有百害而無一利的。本文中，作者著眼於對死亡率的影響，通過對美國四大州的數據解讀，為我們展現了非洲裔名字不為人所知的神奇影響。名字對個人人生而言究竟帶來了什麼呢？值得深入探究。

文章來源：Cook L D, Logan T D, Parman J M. The mortality consequences of distinctively black names [J]. Explorations in Economic History, 2015, 59:114-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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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值主編：熊金武 責任編輯：彭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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