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共和國血案：敲頭惡魔

針對各種暴力犯罪團伙，警察做了如下總結：「敲頭組，悶棍黨，菜刀隊，斧頭幫！」而這次的案子，講得正是一個獨行的敲頭惡魔！

1999年，這一年是國慶50周年。10月1日，天安門舉辦國慶慶典。12月20日，北京城為慶祝澳門回歸狂歡。幾天後，為迎接新千年，在中華世紀壇又舉行的盛大儀式，對於很多中國人的記憶來說，這一年是狂歡的一年；但是，對於河北省省會石家莊和山西省省會太原的市民來說，在這一年的記憶里,他們卻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痛恨和恐懼！大案，拉開序幕！

一、

1999年8月30日下午2時許，家住太原市姚園南路西里街小區的段女士正在家裡休假，突然聽到一陣篤篤的敲門聲，段走到房門口，隔門相問：

「你是誰呀？」

「我想租一間房子，想跟您打聽一下這裡的情況。」

說話間，毫無心理防備的段女士將門打開。一名小個兒男子闖了進來。他一面與段某哼哈著，一面賊溜溜地四處亂瞅，正當段某背轉身禮讓他進屋時，這名男子舉起一把鐵鎚砸向段某的頭部，沒等段某扭頭反抗，這名兇殘的男子又一次舉起鐵鎚......

段某沒來得及喊一聲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小個兒男子捋下一枚金戒指，掏出300元現金後逃離。另一個房間的段某的女兒聽到一聲重重的門響後出來，看到一個黑色的背影匆匆離去，當她用鑰匙打開媽媽的房門時，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媽媽躺在血泊中，早已不省人事。

這個12歲的孩子拿起電話向「110」報案，幾分鐘後，幹警緊急趕到現場。勘查發現：段某頭部有9處鈍器擊打傷口，由於受傷嚴重，流血過多，已經死亡。

二、

就在警方全力偵破該案的時候，1999年9月的一天上午，太原市杏花嶺區公安局接到報案，居住在太原市賽馬場某單位宿舍樓內的一位30多歲的婦女被人用鐵鎚襲擊頭部後死亡，家中的一條項鏈和耳環被搶。

又過了不到半個月時間，1999年9月29日上午9時30分左右，太原市解放路一座樓房十層的一戶居民家中發生又一起慘案：一位40多歲的婦女被人用鐵鎚擊殺，歹徒在搶劫項鏈一條、現金三四十元後逃離現場......

短短兩個月時間，太原市連續發生6起相似的入室搶劫殺人案。

幾乎與此同時，山西省榆次市公安局也頻頻接到報案。

1999年10月21日晚9時左右，榆次市新華街小區發生一起搶劫殺人案：一位正在電腦前練習打字的27歲的女青年被人用鈍器擊打頭部死亡，丟失手機一部、剔刀一把、結婚證兩本、金項鏈、金戒指、存摺、股票若干。這之後不到半個月，榆次市連續發生4起入室搶劫殺人案......

一時間，一種恐怖的氣氛在太原、榆次上空恣意瀰漫......

4天後，魔影出現在河北省石家莊市，11月8日、9日、10日三天，惡魔以相同的手段，冒充暖氣維修人員，敲門進室，搶劫殺人，連續作案7起，致5人死亡，僅8日一天，喪盡天良的歹徒就瘋狂作案四起，洗劫了四戶居民。

從10月至11月，石家莊共發生了12起以修暖氣為名的入室搶劫案，共造成9人死亡，3人重傷！而早在一年前的1998年10月11日至12月的50天內，石家莊市就連續發生過5起以修暖氣為名的入室搶劫殺人案。

恐怖的情緒在蔓延，三晉大地謠言四起，有人說：11月1日山西大同一帶發生地震，某縣的看守所被震塌，百餘名重刑犯脫逃後流竄社會，並瘋狂作案，殺人無數......

還有人說，山西某監獄逃出6名死緩犯人，四處入室搶劫殺人......

種種傳言使一段時間以來連續發生的兇殺案件蒙上了一層神秘而令人毛骨悚然的面紗，太原居民人人自危，每每出門總要對留守家中的人千叮囑萬囑咐，如果有不認識的人敲門，絕對不要開門。

太原、榆次、石家莊三地公安在案件交流中認為，發生在三所城市的數十起入室搶劫殺人案，從作案特徵看，應是一人所為：犯罪販子都是以修暖氣或修電話為名，以錘類工具襲擊獨自在家的婦女和老人致其昏迷或死亡後實施搶劫，因此：兩省併案！

三、

1999年11月9日，在太原市公安局，來自太原、榆次、石家莊三市刑偵部門的負責人匯聚一堂，對此前發生的涉及三市的15起案件進行了精心「會診」。經過整整一天的分析討論，發生在三地的系列案件具備併案條件，遂正式決定併案偵查，案件代號為「11.9」。與此同時，由三市公安局共同組成的11.9系列案件聯合專案組宣告成立，太原市公安局副局長張金維任總協調。

併案會上，大家一致認為，11.9系列搶劫殺人案的首發地在太原，根據經驗，系列案件的始發地罪犯藏身可能性最大，所以太原應該是破案的重點區域。要想以最快的速度偵破這起跨省系列案件，確定犯罪嫌疑人的個體特徵是關鍵。

根據石家莊倖存受害人反映，犯罪嫌疑人為山西口音，而榆次方面又反映作案人說太原普通話，搜尋抓捕工作究竟以什麼為標準呢？專案組領導幾乎同時想到了同一個人————張欣！

張欣是全國刑偵八大專家之一，現任上海市鐵路公安局刑偵處高級工程師，系公安部特聘的刑偵專家，此前曾4赴太原，幫助太原警方成功破獲6起重特大要案，已成功地為全國500餘割罪犯進行了模擬畫像，幾乎百發百中。如能得到他的相助，破案速度定能加快不少。

1999年11月12日晚11:00，張欣飛抵太原，並連夜趕往石家莊。

張欣到了以後，經過詢問後發現：兇手進入受害人家裡的時候理由是一致的，手法是一致的，包括敲頭的方式，大多數都在後腦勺，而且死者倒地的位置都在靠近門口這個位置。也就是說這三地發生在榆次、石家莊、太原所有的敲頭案是一個人所為。但同時他發現，兇手面目目擊者眾口不一，難以描述。

在對三個地區的案發現場的勘察中，警方提取到了多處指紋，這些指紋的比對也完全吻合，現在，張欣和警方得出的一致判斷也得到了印證，為了防止案件的再次發生，警方必須儘快抓獲這個「榔頭殺手」，他們寄希望於張欣，希望他儘快畫出兇手的面目。

張欣開始走訪石家莊的各個目擊人，這五六個人實際上都是鄰居，經過鄰居家的門口，看到有這麼一個人，注意力也不是很集中。所以問下來以後，意見不一了，有的說圓臉，有的說10多歲，有的說20歲，有的說1．8米，有的說1．6米，這樣一來相互之間的矛盾比較多，拿不準。因為兇手作案的時間都是選擇在上午八點左右，許多目擊人是在早上趕著上班時，在樓道里匆匆瞥見，鄰居家的這個所謂的「暖氣管道修理工」，幾名目擊人連兇手最基本的體形特徵都眾口不一，張欣覺得要讓他們描述兇手的面目特徵，幾乎不可能。

這時，太原警方傳來了一個消息，一個小男孩曾經見到過兇手。男孩名叫小兵，他回憶說，案發當天剛好是星期天，那天上午他的爸爸去外地辦事了，他在樓上鄰居家寫作業，他突然聽到自己家裡的門「砰」的一聲巨響，他想家裡沒有別人，難道是媽媽出門了嗎？可是媽媽平時怕影響鄰居休息，關門的時候聲音都是很輕的呀，小兵覺得好奇就跑到鄰居家的窗台上張望。後來小兵發現這個人從他家走出來，到樓下面騎上車就走了。然後他回家的時候，他一看，他的媽媽已經倒在那裡了。小兵因為在鄰居家寫作業躲過一劫，面對案發現場的慘狀，兇手的背影深深地印在了小兵的腦海中，他仔細地搜索著自己的記憶。

小兵印象深刻的只是兇手騎著自行車的背影，對畫像而言作用不大，但是兇手騎著自行車在太原作案這一點，卻引起了張欣的注意，張欣覺得兇手可能對太原市區的地形比較熟悉，換句話說兇手的落腳點會不會就在太原呢？

警方隨後的調查證實了張欣的這種判斷。通過詢問周圍的路人，發現犯罪分子作案逃跑過程當中，看有人看到他背著一個29英寸的彩電，外包裝的是一個床單。兇手在逃跑的過程中，居然背著一個29英寸的大彩電，看來他在太原確實有落腳點。

根據兇手的這種行為，警方做出了一種假設。因為29英寸的彩電，有一定的體積，有一定的分量，身體素質不是很好的，應該說要去拿它、背它的話，有一定的難度。從這個上面分析的話，兇手是從事體力勞動。

警方覺得兇手有可能是從事重體力勞動的人，但是張欣並不贊同警方的這種觀點，因為兇手背著電視機逃跑的這種行為很難讓人理解，他作案的手段又極其殘暴，而他如此瘋狂地作案，動機又是不明確的。

警方回顧前面這20多起案子，有的就是才得到金戒指，一個金戒指有的只是三四克，五六克，也就是幾百塊錢的東西，是一個什麼樣的心這麼慘無人道，這麼心狠手辣，多少人的生命全砸在他的手裡。

張欣覺得兇手如此慘無人道的行為，絕不是為了搶劫幾百元的一個戒指那麼簡單，他的許多行為都不能按正常的思維去理解，那麼兇手會不會是一個心理變態的人呢？

但是，警方覺得張欣的說法沒有確切的依據，他們只是希望案件儘快有些眉目能抓獲兇手，防止類似的案件再次發生，此時，太原市的一些目擊群眾對兇手的一個特徵統一了說法。兇手的體態輪廓漸漸在張欣面前清晰起來，40歲不到，身高1米7以下，體態中等，頭髮稀少，髮髻比較高，但是張欣卻無法勾勒出他的真正面目，因為沒有人注意過兇手的臉。

就在這時，一個律師跑來告訴警方，他懷疑兇手是曾經向他諮詢過法律問題的一名男子。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年輕律師，張欣覺得也許能從他的口中尋找到案件的一些線索。張欣看了看這個目擊人，發現他年紀比較輕，又是個小夥子，看樣子也比較靈敏，後來就問你是幹什麼的，他就說我是開律師事務所，那麼我說你跟這個案子有什麼關係，他說他父親被殺了。

張欣在談話中了解到這名律師姓蔣，他在自己家中開了一個律師事務所，平時只有他和父親生活在一起，一說到父親的死，蔣律師就異常激動。張欣希望蔣律師能冷靜下來，仔細回憶案發前的一些情況。

蔣律師回憶道：案發前那一天，也就是他父親被殺的前一天，來了一個30多歲40歲不到的這麼一個人，向他請教一個法律問題，這個小夥子自己開了一個律師事務所，那麼他有這方面的業務，所以他很熱情地接待他。蔣律師說這個請教法律問題的中年男子原本打算第二天再來，但是他告訴這名男子自己第二天上午要出去辦事。而蔣律師的父親恰巧就是在第二天上午遇害的，蔣律師覺得，前一天來請教法律問題的中年男子，很有可能是來踩點的。蔣律師懷疑的對象是不是殺害他父親的兇手呢，這個向蔣律師請教法律問題的中年男子和「榔頭殺手」又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張欣思考著這些問題，也許人冥冥之中會有第六感這樣的說法，但是要證明犯罪張欣就必須尋找到確鑿的證據，讓這些點滴的感覺之間建立起必要的邏輯聯繫。張欣和蔣律師之間的談話繼續進行著，他並不著急向蔣律師詢問嫌疑人耳目口鼻的確切長相。

在張欣看來，畫像是一個綜合性的課題。也就是說除了一個固定的畫像之外，對這個犯罪分子的一種生活習慣，反映一個人的生理方面的區別於常人的一些特殊的也就是說他本人特有的特徵。

張欣讓蔣律師回憶，案發前他和嫌疑人攀談的過程中有沒有發現對方的一些特殊嗜好，蔣律師回憶說：這個人不喝茶，平時我都放茶葉，人家沒什麼異議的，但是這個人提出喝白開水。

張欣聽了非常興奮，他是搞痕迹物證的，馬上問：「這個茶杯還在不在？」

非常幸運的是，警方在律師的家中找到嫌疑人使用過的那隻一次性杯子，並在上面提取到了指紋。通過確實分析再次勘察，也證實了茶杯上的其中一個指紋，正是這個蔣律師懷疑的「嫌犯」留下的。警方把杯子上提取到的嫌疑人的指紋，和其他案發現場的指紋進行了比對，結果兩者完全一致，蔣律師懷疑的殺父仇人正是警方尋找的「榔頭殺手」，那麼兇手究竟藏匿在哪裡呢？

張欣了解到，兇手向蔣律師諮詢的是一起經濟糾紛的案子，裡面涉及了許多非常專業的期貨交易的問題。給蔣律師的感覺，他懂經濟。他應該從事過這方面的工作。而不應該是一個農民。農民的話，提不出這麼有水平的問題。從他的外表，穿著打扮，也不應該是這樣一個人，說到底，不像一個農民，這是他很肯定的。

蔣律師對兇手身份的描述，證明了張欣之前的猜測，看來兇手並不是一個重體力勞動者，張欣希望隨著案件的進展，他可以了解到兇手作案的真正動機。

張欣開始了他在該系列殺人案中最重要的一次畫像！

根據蔣律師的描述，張欣很快畫出了兇手的長相。蔣律師覺得畫像的局部看上去都和兇手的長相非常一致，但是整張畫像看起來卻並不像兇手本人，張欣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就在他和蔣律師繼續交談的時候，蔣律師忽然想起了一個細節。蔣律師回憶說在他和兇手不到一個小時的談話中，他看見對方的右眼抽搐了四五次。

兇手的這個舉動讓張欣異常興奮。他覺得蔣律師在不經意間發現了兇手的一個習慣性動作，區別於常人，是兇手特有的面部特徵。

在蔣律師描述的基礎上，綜合了三地訪問結果和畫像特徵後，張欣畫出了一張最為滿意的模擬畫像，並用文字對罪犯特徵進行了細緻的描述：罪犯年齡34歲左右，頭髮一邊倒，頭頂部頭髮稀少，手背部汗毛較重，緊張時臉部右眼下側肌肉會不停地抽搐......這張模擬畫像為進一步偵破此案奠定了基礎。

結合兇手向律師諮詢的有關經濟類的問題，張欣建議警方帶著兇手的畫像，到太原的期貨交易所或是證券市場走訪一下。

四、

有了刑偵專家的指導，發案最多的石家莊市，在市公安局長范國華的親自帶領下，一張搜捕罪犯的大網張開，他們抽調7000多名包括刑警、巡警、交警的警備力量，控制了各出市路口，3000多名聯防隊員，4000多餘基層治保人員分散到大街小巷，對各賓館、飯店、建築工地、出租房屋進行了徹查，為了鼓勵群眾提供罪犯線索，石家莊市公安局決定懸賞10萬緝拿犯罪嫌疑人。

同時，太原市的偵破工作也緊鑼密鼓，市公安局印製了附有犯罪嫌疑人模擬畫像的協查通報的協查通報近萬份，在全市協查，每個民警人手一份，並將協查通報在全市各個單位、居民區認真布置，充分發動群眾提供線索。

在全市大力摸排的同時，專案組精心選擇了案件的突破口，全力攻堅。犯罪分子在一居民區作案時曾遺留在現場一個封皮為藍色的筆記本，上面記載有35戶居民的姓名。專案組據此累計訪問有關人員100餘名，查證可疑人員80餘名，做了大量的調查取證工作。針對犯罪販子搶劫大量財物後銷贓的情況，警方對全市100餘家拍賣、典當行逐一進行了認真細緻地摸排和控制。

一張無形的法網撒開，案件形勢日趨明朗。11月23日、24日，公安部在石家莊召開了兩省、四市（含陽泉市）併案會議，案件進入了最後攻堅階段。

11月30日，負責監控的太原市公安局九處民警吉洪亮終於發現被盜物證出現信息反應——一台手機！

這台手機曾經在三個地點短暫使用過。通過查證，專案組獲取了案犯近期在太原市活動的重要線索，立即兵分三路，連夜對此案犯的三個聯繫點布控。30日早上8:00，第3路偵查人員傳來了好消息，他們在開化寺商場內南區三層1號「太原開利來信息諮詢有限公司」發現了犯罪嫌疑人的蹤跡！而這和張欣的建議，即對太原的期貨交易所或是證券市場重點關注相符合。

為了不打草驚蛇，偵查員一方面混入公司穩住陣腳，一方面請求緊急援助，專案組立即派出10命幹警支援，至此，這家地下期貨「公司」被全面控制。

一間空氣污濁的小房間里，有16個人在「炒貨」，當盤問到一小個子男子時，他神情緊張，先後兩次提出要上廁所，該男子個子不太高，頭髮稀少，右眼下側肌肉不停地抽搐，這正好與張欣描繪的罪犯特徵完全相同，「就是他！」大家互相遞了一個會神的眼色，從四面向該男子圍攏過來......

在太原市公安局刑偵處審訊室，小個男子緊閉雙眼，拒不回答偵查人員的提問，臉部的那塊肌肉因緊張而抽搐不止。

小個子男人的指紋很快被送往檢驗部門，不久，鑒定結果出來了，該人指紋與幾處案發現場的指紋完全一致，鐵的證據面前，犯罪嫌疑人大叫一聲：「我殺人了！」而後癱坐於地。

據此人交代，他叫劉軍，近年28歲，陝西省潼關縣東關鎮人。他7歲時，在甘肅蘭州打工的父親出車禍身亡，他隨母親改嫁。從12歲開始浪跡天涯，四處打工。「劉軍」對他流竄五省八市作案29起，殺死22人，致使6人傷殘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但當警方向陝西方面查詢「劉軍」的真實身份時，卻得到了「查無此地，查無此人」的回答。

「劉軍」究竟何許人也？審訊過程中？審訊過程中，只要涉及到這些敏感問題，「劉軍」便緘口不言，從而使審訊工作陷入了僵局。儘管這樣，「劉軍」的落網依然使人心惶惶的三地市民歡欣鼓舞，奔走相告。

根據分析，劉軍很可能是一個化名，那麼，他的真名到底叫什麼？他到底來自哪裡？

12月2日，中央電視台現在播報爆發一條新聞：跨省流竄作案的殺人惡魔劉軍在太原落入法網。電視中劉軍的形象引起了另一組公安人員——寧夏省銀川市公安局的關註：這不是公安部網上通緝的罪犯李小龍么？

李小龍，1964年11月14日出生於銀川市城區，父親是銀川市商業儲運公司工人，母親是銀川市煙草公司工人，家裡兄妹四人，李小龍排行老大，少年時代，貪玩好動的李小龍常因逃學收到父親的責打，父親簡單的教育方法並沒有改變李小龍天生的頑劣，他讀了7年數卻只升至小學五年級，1977年，李小龍自作主張輟學，1981年，李小龍因盜竊被銀川市公安局送入少管所。一年後，他逃離少管所重操舊業開始四處行竊。1982年，剛滿18歲的李小龍被公安局再一次抓獲，這一次，他被判刑五年。1983年，因虛某逃跑，李小龍被加刑兩年。直到1989年，李小龍刑滿釋放。

從監獄出來，李小龍才發現，原來和諧美滿的家沒有了，父母已經成了天各一方的陌生人，根據父母離婚協議，他和小弟被留在父親身邊。為生計所迫，李小龍到當地一家鋼窗廠當了一名臨時工。做臨時工賺錢當然沒有偷竊來得容易，不久，他舊「病」複發，又一次被公安局抓捕歸案。1991年，李小龍因腿病被取保候審，那年，他認識了後來成為他妻子的何金蘭，兩人相親相愛過了四年安穩而快樂的時光，並生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兒。那段時間，李收斂了往日的放蕩，和妻子一起做一些小生意過著平淡的生活，但這種日子並沒有 持續下去，1994年，李小龍在又一次偷竊時失手被擒，1996年出獄回家，李小龍發現，原來的家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溫情，何金蘭自殺了。

1997年，李小龍認識了年僅17歲的女孩劉藝，2月26日，在銀川市興華街鳳凰電影院樓梯平台上，李小龍用一把改錐殘忍地連刺了劉藝幾十下，將劉藝殺死剝光衣服後逃走。同年10月的一天，他從一自行車修理店偷得鐵鎚一把，竄至銀川市解放東路，以修暖氣片為由敲開了一戶居民，將一位76歲的老太太殺死，搶劫現金3000元和價值2萬元的金銀首飾後潛逃，這是李小龍第一次用鐵鎚作案，而這兩起兇殺案使他成為了寧夏回族自治區在1999年全國追逃專項鬥爭中的一號部級督捕逃犯！

兩年中，雖然銀川警方在當地張開了天羅地網，但李小龍卻像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音信。直到中央台播發那條新聞時，李小龍才再一次進入銀川警方視野。

12月3號，銀川公安局辦案人員撥通太原公安局九處電話，通報了李小龍的部分情況，從公安部追逃網上調出李小龍資料和照片，仔細對照，果然不假，自稱劉軍的犯罪嫌疑人正式銀川通緝兩年之久的李小龍。

在抓捕李小龍期間，公安人員發現，李小龍搶劫的貴重物品總是由一個相同的女人幫助出手，這個女人不到20歲的樣子，嬌小可人，東西出手時使用的是李小龍的假身份證。那麼這個神秘的女人是誰？與李小龍是什麼關係？她是不是李小龍的同犯？

「你為什麼每次作案後都要回到太原？你在太原的落腳點在哪裡？」

「我獨自一人，有什麼落腳點？我每天都在錄像廳、電影院過夜。」

「那個女人是誰？」

「哪個女人？我不知道有什麼女人。」

連殺人的事實都敢供認的人，卻一直在竭力迴避著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他越是否認就越說明他心裡有鬼。正在這時，負責外圍偵查的民警傳回消息，屢次為李小龍銷贓的那個女人在太原市小井峪鄉一處民房出現，另有一個妙齡女子相隨，二人正將全部家什裝車準備逃跑。

偵查人員迅速出擊，將二人抓獲，當場搜出金耳環、金戒指16枚，金項鏈、吊墜10條，手鐲1副，手機一部，傳呼機3台，手錶6塊，照相機2部，彩電1台。。。。。

電話里的聲音隱隱約約傳到李小龍耳中，他傻眼了，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在公安人員的強大攻勢下，李小龍再也坐不住了，他請求公安，讓他見她一面，向她說聲對不起，然後他將全部供認自己的犯罪事實。於是，今年只有19歲的徐某被帶到李小龍面前，李小龍看著自己竭力保護的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痛心疾首地說：徐，我欺騙了你，你千萬別走何金蘭的路，要好好活下去，我是一個殺人犯，不過有一點我沒有騙你，我是真心愛你的。現在我只想當面向你說一聲，對不起，我害了你。

原來，李小龍逃到山西後於1998年潛到山西壽陽縣，用他搶來的贓款開了一個音響出租門市部，期間僱用徐做服務員，久而久之，二人非法同居。後來，李小龍帶徐來到太原，租一間民房住下。期間李小龍數度奔波於石家莊、太原、榆次之間，殺人掠財，製造了震驚全國的11.9系列殺人案。不諳世事的徐某一直被蒙在鼓裡，直至有一天，李小龍突然失蹤，而後在電視里看到他是殺人惡魔的消息，徐才趕忙與姐姐取得聯繫，兩人正欲逃走，被公安一舉抓獲。

至此，11.9大案全面告破！一個對女兒心存溫情、對情人滿心愛意的殺人惡魔，用一把鐵鎚敲碎了多少家庭的安寧！

魔鬼的可怕，

在於對他人生命的漠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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