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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幼韻:經歷九個本命年的復旦首屆女生

嚴幼韻她是上海灘的富家大小姐,戰亂時期的外交官夫人,「民國外交第一人」顧維鈞的晚年伴侶,也是子孫們愛戴的Grandma。她是整個近現代史的見證人。嚴幼韻的一生,跨越了一個多世紀的沉浮,並沒有被歲月的滄桑淹沒,而是沉澱得越發美麗。

名門之秀驚艷復旦

故事要從1905年講起。這一年,復旦大學初建;而滬上的嚴家,也新得了一個女孩兒,取名嚴幼韻。

1922年的少女嚴幼韻

嚴幼韻的祖父嚴信厚(字筱舫)早年在上海的一家銀樓學生意,後經人介紹,入李鴻章幕府,獲其賞識,得到署長蘆鹽務幫辦的官職,開始其以鹽務起家,積累資金投資工商業的歷程。在晚清急劇的社會變遷中,嚴信厚是一個在商海的浪潮中長袖善舞的弄潮兒 。

1929年,嚴幼韻與父母兄弟們的全家福

嚴信厚留下了一份豐厚的家產,使得嚴幼韻從小就過著無憂無慮的富家生活。在天津的中西女校畢業後,嚴幼韻隨全家南下,回到祖父的發家之地上海。1925年,嚴幼韻進滬江大學讀書。

1920年代的中國,高等教育尚在艱難的起步之中。1925年這一年,全國包括專科學校在內的高等院校才剛過一百所,在校學生的總數是32500多人,大致與今日復旦大學一所學校的在校全日制學生數相近。因此,當年能進大學的女生實屬鳳毛麟角,大都來自富裕的家庭。

滬江是一所教會學校,是中國最早男女同校的教會學校之一,但有嚴格的校紀校規,學生被要求住校,每月只能回家一次,生性活潑好動的嚴幼韻呆得並不舒服。

適逢1927年,復旦大學開始招收女生,嚴幼韻就和女性好友蕭子雄一同轉校,來到校園氛圍寬鬆得多的復旦大學念商科。

女生初進校園,使復旦的男生如沐春風。筆者翻閱了當時在復旦就讀的幾位校友的回憶錄,其中,校友齊雲回憶道,「平常一般頑皮而天真的男同學們,驟然之間見了哪位典型的女同學,好似人力車夫見了交通警察一樣,深恐觸犯規章,不敢亂動一步,人人均謹言慎行,衣履清潔,內務整潔。在功課方面,亦較往昔加倍用功,不但白晝專心苦讀,晚上還要開夜車,深恐成績落在裙釵之後。」

嚴幼韻更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嚴家在南京路上開有「老九章綢布莊」,各色衣料隨大小姐挑選,家裡還有好幾個裁縫。因此,嚴幼韻每天更換的服裝總是最時髦的。

她的同班同學章宗鈺說,無法形容嚴幼韻美在何處,只是「好有一比,蕭子雄同學和她寸步不離,一高一矮,一美一丑,例如邱正倫教授的公司理財課,她倆每次必遲到,門聲響處,皮鞋答答,大家一定『向右看』,弄得邱教授講『Issue Bond Issue Bond』接著說不下去,足證其魔力之一般。」

她於功課上並不大用心,但也自有應付的辦法。遇到要交習題或報告,她會電話某位男同學,說借他的習作一看。聞者無不欣然聽命,一位周同學正本報告被她拿去交卷後,甚至認為「受寵若驚」。在歸還的習作上,她會灑上一些香水致意。

1928年新建成的復旦女生宿舍

嚴幼韻轉入復旦時,後來被稱之為「東宮」的女生宿舍尚未建好,正合她不願住校的心意。她坐自備轎車從靜安寺的家中來校上課。轎車配有司機,車牌號是84號。一些男生就將英語Eighty Four念成滬語的「愛的花」。年輕的嚴幼韻喜愛開車,常常是司機坐在旁邊,她自己駕著車一路開過來。很多男生守在校門口,就為了一睹「愛的花」芳容。

嚴幼韻在復旦讀書時刊登在雜誌上的照片,圖上小字為「上海名媛幼韻女士」

這一外號不脛而走,名聲更傳出復旦校園,出現在上海的報章雜誌上,紅遍了上海灘。嚴幼韻的女兒楊雪蘭於2012年末接受筆者採訪時還提到,1980年她從美國回上海的時候,去拜訪一位年長的朋友,老先生聽到嚴幼韻的名字,臉一下子亮了起來:「噢,你就是『84』的女兒?!當年,我們可是天天站在大學大門口,就為了看『84』一眼呢!」

郎才女貌愛的花

嚴幼韻和第一任丈夫楊洸生的相識,也和「愛的花」有關。

楊光泩出生在一個絲商家庭,其祖父也是在十九世紀末來到上海開絲行的。1920年,楊光泩從清華學校畢業後獲庚款資助赴美留學。四年後,他獲得普林斯頓大學的國際法博士學位。1927年,楊光泩謝絕了華盛頓美利堅大學遠東史講師的聘書回國,受聘於母校清華,擔任政治學和國際法教授,併兼北京政府外交部顧問。1928年年初,北京政府大勢已去,楊光泩受邀南下,進入了南京政府外交部。

嚴幼韻駕84號車到復旦

楊光泩第一眼見到嚴幼韻時,她正駕著那輛「愛的花」轎車 。他很好奇,就一路跟著她。很巧,他們是去同一個聚會的。他立刻請朋友介紹認識,隨即對嚴幼韻展開了熱烈的追求——不斷地送花,請她看電影、跳舞……兩人情投意合。

1929年9月6日,嚴幼韻與楊光泩舉行婚禮。婚禮就在他們經常去跳舞的大華飯店舉行,這也是9個月前蔣介石與宋美齡舉行婚禮的的地方。婚禮由外交部長王正廷主持,有千餘人出席,成為媒體爭相報道的對象。婚禮的照片在報紙刊登後,成為上海灘眾多青年男女嚮往的風尚。一直到近一個世紀後的今天,這些照片仍然被引為舊上海時髦婚禮的佐證。

1929年,嚴幼韻和楊洸生在大華飯店舉行婚禮

1930年,新婚不久的楊光泩在出使海外,嚴幼韻也隨夫出洋,開始了外交官夫人的生活。

1938年,楊光泩奉命赴菲律賓,以公使銜擔任中國駐馬尼拉總領事。當時菲律賓尚未獨立,中菲間沒有互設使館,駐馬尼拉總領事就是中國在菲律賓的最高外交代表。1939年初,嚴幼韻帶著他們的三個女兒也來到了馬尼拉。

作為總領事的夫人,嚴幼韻親手設計並操辦了總領事官邸的裝潢,陪同楊光泩出席各種外交禮儀活動,還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待了菲律賓和美國的官員及華僑領袖。由她出任名譽主席的華僑婦女協會,發起了捐贈金飾、折復活節紙花的愛國募款活動,華僑婦女們走上菲律賓的大街小巷,向街坊、商店、工廠募款募葯。此外,她們還為前線戰士趕製了一百萬個急救醫療包。雖然辛苦,但能幫丈夫做一些事,能為祖國盡一點力,嚴幼韻形容這段日子「非常美好」。

然而,幸福是短暫的。

1942年1月2日,馬尼拉淪陷。兩天後,3個日本憲兵踢著正步來到馬尼拉飯店,對正在用早餐的楊光泩說:「你被捕了。」楊光泩十分平靜地回到房間,拿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包衣服,告別了妻女。

被日軍拘禁期間,楊光泩嚴詞拒絕了日軍要其向華僑募款的要求。4月17日,楊光泩和七名外交官慘遭殺害。直到1945年戰爭結束,嚴幼韻才知道丈夫已經遇害。

楊光泩被捕後不久,嚴幼韻就帶著孩子們從馬尼拉賓館搬回了原來的老房子里。作為總領事的夫人,她覺得自己有責任照料好其他七位外交官的妻兒,況且那些外交官太太都比她年輕,孩子也小。

於是,這棟有三個卧室的屋子,就成了這些外交官家屬共同的家園。默認地,嚴幼韻成了這個大家庭的總管,解決食物供給、平息爭端,後來還帶著一大家人幾次搬家。她自小養尊處優,從來沒有任何一點這方面的經驗,但生活壓迫下她便只能適應,從未有人聽聞她抱怨。

幾十年後,年逾百歲的嚴幼韻在自傳《My Story》中回顧這段日子,自豪地說:「現在回頭想想,我們當時的確非常勇敢。我們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生死如何,又很擔憂我們的孩子;我們自己的命運也完全茫然不可知。但我們做到了直面生活,勇往直前。」

與顧維鈞相伴的幸福晚年

1959年9月,嚴幼韻與著名的外交家顧維鈞在墨西哥城登記結婚。這一年,嚴幼韻54歲,顧維鈞71歲。

顧維鈞是20世紀上半葉中國最有影響的外交家,嚴幼韻與他早就相識。1945年5月,嚴幼韻初到美國時,輪船停靠在西海岸的加利福尼亞州,她的二女兒急性闌尾炎需動手術。正在舊金山率中國代表團出席舊金山會議的顧維鈞立即伸出援手。嚴幼韻在舊金山住了三個月,直到女兒身體恢復才赴紐約。

1946年7月,顧維鈞出任駐美大使。嚴幼韻護照到期後,顧維鈞還以大使身份親自為她向外交部申請。退休後,顧維鈞又赴海牙出任國際法院法官,兩人兩地分離。顧維鈞有首詩寫在此時,由嚴幼韻收錄在《My Story》中:「夜夜深情思愛人,朝朝無緘獨自悶。千種緣由莫能解,萬里聊航一日程。」

嚴幼韻和顧維鈞

和嚴幼韻結婚的時候,顧維鈞已經在海牙國際法庭工作了兩年,一直住在旅館裡。楊雪蘭記得,「當時的顧先生非常瘦,也非常嚴肅,在家裡吃飯也像參加宴會一樣正式,有僕人專門站在他身後服侍,隨時遞上一塊餐布。」

和活潑的嚴家人在一起時間長了 「嚴肅的顧先生」也被「改造」過來。有一年全家一起去滑雪,兩位老人年紀大了,就計劃在附近散步。結果有一天孩子們回來時,發現顧維鈞正喜滋滋地試著新買的滑雪服。原來他忍不住「童心大發」,要和孩子們一起滑雪去。《時代》周刊還為此登了一篇文章,說72歲的顧維鈞開始學滑雪。

顧維鈞談養生心得,只三樣:「散步;少吃零食;太太照顧。」他習慣晚睡晚起,嚴幼韻擔心他從晚餐到早餐間空腹時間過長,對身體不利,所以每天凌晨3點起床,為他熱好牛奶放在保溫杯中,附上一張「不要忘記喝牛奶」的紙條,放在床邊。

顧維鈞晚年最經常的消遣是打麻將,嚴幼韻操心最多的也就是在家安排牌局。去世那天(1985年11月14日)晚上22點左右,他還問嚴幼韻:「這周有什麼活動?」之後去洗澡時,以98歲的高齡無疾而終。

他們一起生活了26年。嚴幼韻(Juliana)的桌子上,至今擺著一對玻璃小豬,上面的紙條是顧維鈞(Wellington)親手寫了貼上的:「W admiring J」。

顧維鈞致嚴幼韻手跡

雖然離開大陸數十載,顧維鈞卻保持著「一生都是中國人」的信念,一直未加入美國籍,直到離開。顧維鈞去世後,嚴幼韻將他的155件遺物捐給上海嘉定博物館,並捐了10萬美元,資助建立顧維鈞生平陳列室。2007年9月2日,顧維鈞的雕像落成於上海福壽園,如願魂歸故里。時任復旦大學校長的王生洪教授參加了揭牌儀式並講話。嚴幼韻的一尊坐像,目前也在計劃中,打算落座於顧維鈞的銅像旁。

百歲亦從容

現在的嚴幼韻,居住在美國紐約,四世同堂,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她看書讀報,旅遊、去超市購物、烤蛋糕,甚至還有眼力織補羊毛衫。她一直熱衷的麻將聚會,如今每個星期舉行兩到三次,她能從下午三點半打到晚上十一點半,整整八個小時興緻盎然。

但最讓老人高興的,莫過於看子子孫孫歡聚一堂了。她自己也很驚訝:「我原來只是一個帶著三個小女孩的單身寡婦。現在怎麼會有這麼龐大的家庭?我有三個女兒,七個孫子孫女,和十八個曾孫(未來還會更多)!」

2008年,嚴幼韻和大女兒楊蕾孟、二女兒楊雪蘭的合照

嚴幼韻與楊光泩的三個女兒都很出色。長女楊蕾孟是資深編輯,經手出版了《愛情故事》、《基辛格回憶錄》等250多本書,是美國出版界為數不多的華裔成功女性。嚴幼韻的英文自傳《My Story》即是由她執筆。次女楊雪蘭是一個有成就的企業家,上世紀末她出任美國通用汽車公司副總裁,為通用汽車公司在上海投資生產別克汽車牽線搭橋。近年來,又擔任美國百人會文化協會總裁,致力於推進中西文化間的交流。上世紀90年代上海博物館建造時,楊雪蘭捐資在博物館內建了「幼韻軒」,代表母親表達對上海文化事業的支持。幼女楊茜恩早年致力於房產開發,卓有成績;後來相夫教子,也治家有方,可惜因病較早去世。

據楊雪蘭回憶,嚴幼韻從不干預子女的終身大事,三個女兒的婚事都是她們自己定的。女兒帶男朋友或是未婚夫回家時,嚴幼韻總說,「要是你自己確信(是這個人)了,那我也滿意。」楊茜恩的丈夫唐先生從事金融業,被嚴幼韻稱為家庭的「key member」(極重要成員)。她和顧維鈞晚年的積蓄,都是交給這位三女婿打理的。

與顧維鈞結婚後,顧先生的子女也成了這一大家子的組成部分。顧維鈞的女兒顧菊珍談起繼母來也不禁感慨她的不容易:「我們顧家這些人,跟她們原來不認識的,她能夠把我們全部召集起來作為家庭,這不是簡單的事情。」顧家的子女並不叫嚴幼韻母親,而是直呼其名「Juliana」,她也不在意。顧維鈞早年離家,和子女難得親近,而嚴幼韻和他結合而成的這個大家庭,卻能讓顧菊珍感到「回來真是回家一樣」。

稱呼嚴幼韻「Grandma」的,不僅是她自己的孫輩,還有得她關愛的傭人子女。嚴家的保姆和管家換過幾次,嚴幼韻對他們的孩子都視如己出,從來不罵,非常寶貝。嚴家第一任保姆的孩子,便是在顧維鈞和嚴幼韻的親自照看下長大的。孩子們在嚴幼韻的床上跳來跳去,老太太很開心。有的孩子剛來時不會也不敢說英語,嚴幼韻便讓她和自己同桌吃飯,和她用英文對話。這些家庭往往都是第一次出國,難以支付子女在美國就讀的學費,嚴幼韻便一一提供學費贊助,鼓勵孩子申請合適的學校,不要有顧慮。孩子們也都感念於心。畢業、結婚的重大時刻,他們都不會忘了和守在家中的「Grandma」分享快樂,稱她為「我的偶像」——正是從她身上,他們學會了要去愛別人。

早年出國後,嚴幼韻常要應付各種外交場合。各種酒宴聚會,正是紳士淑女們爭奇鬥豔的時候,嚴幼韻卻一直只穿中國的旗袍。她的旗袍,從布料、設計到剪裁,處處考究,件件都是精品。

當年丰姿綽約身穿旗袍的嚴幼韻

在嚴幼韻看來,這不僅是形象問題,更關係到生活品質,馬虎不得。央視記者給她拍紀錄片時,她仔細地挑香水、聞味道,恍惚間叫人覺得,幾十年時光過去並沒有傷到她分毫,她依然是那個驚艷了上海灘的愛美女郎。這一輩子,她從沒穿過平底鞋:「叫我光著腳就不會走路,覺得好像要仰過去。我的拖鞋都要有點跟。」面對鏡頭,她笑得開心燦爛——嚴幼韻一向愛拍照片,家裡的保姆平時就常常給她拍,老人每次都很高興地配合。

用女兒楊雪蘭的話說:「她就是一個明星一樣的人物!」嚴幼韻從不像一般老人一樣束手束腳,「我不覺得老嘛,可以吃,可以睡,可以打麻將!」也從不忌口:「我已經活了那麼長,我才不在乎吃什麼。」她覺得,自己的長壽要感謝家人和朋友的愛。楊雪蘭則把母親的長壽歸結於她終生保持的樂觀精神:「母親一生常說一句話,『事情本來有可能更糟呢』」。嚴幼韻一直想保留自己的牙齒、不戴假牙,結果有一次去醫院檢查回來,計程車快到家時出了事故,把老人家的牙撞掉了。女兒們聽了消息都很沮喪,嚴幼韻卻反過來安慰她們:「我可幸運啦,要知道計程車本來可能會出更糟的事故。」

現在,老人家非常健康。楊雪蘭笑言:「上帝把媽媽忘了!」

很多人也忘記了她的年紀。家裡每天來許多個電話,有問號碼的:「哎呀,顧太,你告訴我,誰誰的電話是幾號啊?」有請她代找保姆的……女兒給她存了常用號碼,足足有六七十個。

大概只有每年的三次生日,會提醒人們嚴幼韻是個年逾百歲的老人。筆者從嚴幼韻的侄女徐景燦那裡得知,退休以後,老太太每年要做三次生日:一次大家庭聚會的 dance party;一次麻將party ;還有一次由保姆當主人的party。小孩子們變著花樣逗老人家開心:把她的頭像頂在頭上做各種各樣的動作;排隊給她獻玫瑰花;為她訂製電風扇,一按按鈕就可以看到「慶祝嚴幼韻107歲生日快樂」和「happy birthday ,Juliana」的字樣……

每個生日都是親朋好友齊聚一堂,其樂融融。2012年9月24日,在紐約上東區Pierre酒店隆重舉行嚴幼韻107周歲生日party,全家五代人和140多位賓客出席祝壽,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李保東大使夫婦也特地到場祝賀。《紐約時報》還以《顧嚴幼韻107歲生日 大家族祝壽》為題,做了專題報道。

說起來,筆者與嚴幼韻學長頗有緣分。2005年是復旦大學百年校慶,也正逢嚴幼韻百歲華誕,筆者主編了一本名曰《巍巍上庠 百歲星辰》書,收錄楊國亮、李仲南、蔡尚思、夏征農、錢悳、雷潔瓊、嚴幼韻、周有光、李兆萱等九位健在的復旦百歲以上校友的人生歷程,委託當時正在哥倫比亞大學做訪問學者的歷史系金光耀教授送予嚴幼韻,她甚為興奮。2007年9月2日,嚴幼韻女兒楊雪蘭在參加上海福壽園顧維鈞銅像落成後,應邀在復旦演講,筆者將特製的反映嚴幼韻精彩人生的牌匾贈送給楊雪蘭,如今這塊匾還掛在楊雪蘭在上海老錦江賓館辦公室的醒目位置。筆者和嚴幼韻一家至今保持著密切聯繫,每年老太太過生日時,楊雪蘭都會把家庭聚會的照片寄一份送給筆者留念。2012年9月,筆者根據學校留存的檔案資料,特地製作了一本畫冊---《「復旦履痕」——致嚴幼韻》,並在扉頁上書寫一幅嵌名聯:「期頤添籌情心幼,盛世常品愛花韻。」讓楊雪蘭帶給嚴幼韻,作為她107周歲的生日禮物。老人家收到之後,非常高興,並應筆者要求,在9枚復旦百年校慶紀念信封上親自一一簽名,送給復旦。

2012年12月11日,嚴幼韻在照片上親筆簽名贈送復旦

2012年12月16日,楊雪蘭帶回由嚴幼韻在照片上親筆簽名贈送楊玉良校長的鏡框和嚴幼韻的英文自傳My Story一書,以及9枚紀念封。筆者代表復旦大學檔案館提出,希望能把老人家的照片、實物、檔案資料,包括她的一些旗袍都捐贈給復旦,楊雪蘭當場答應:「能有一個地方專門保存老人家的資料,我們也覺得很榮幸。」

2013年是農曆蛇年,也是嚴幼韻經歷的第九個本命年,在此,我們復旦人也祝願嚴幼韻老學長健康長壽,「愛的花」長盛不衰。

作者:周桂發(復旦大學新聞學院黨委書記、原檔案館館長)

來源:文章原載於《世紀》2013年第6期

編輯:劉琳、王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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