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偶像馬劍越：人「丑」還是得讀書

此時，她正處於兩段人生經歷之間，截然不同的狀態在她的生活中迎面相逢。

文 溫麗虹

編輯 方奕晗

離開，是馬劍越20歲時作出的決定。她試圖改變人生軌跡，暫別演藝圈，前往日本求學。意外的是，2016年年初向《奇葩大會》節目組投遞的一張報名表，打亂了之前的計劃，將她帶入更廣闊的舞台，成為第四季《奇葩說》的常駐辯手。

此前，她是1931女團第一期成員，願望是像日本女子組合AKB 48里的姑娘們那樣，成為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國民偶像。

從位於廣州羊城創意產業園的女團劇場，到北京大興區的《奇葩說》錄影棚，馬劍越把女團時期的金色捲髮染黑、拉直，華麗誇張的蕾絲蓬蓬裙也被一件印有「辛普森一家人」圖案的休閑連衣裙替代。

離開女團後，馬劍越再也沒做過明星夢。《奇葩說》錄製期間，她經常夢到拿錯辯題，事先準備的材料全部作廢；也會突然發現自己站在節目現場，擔任難度最大、最需要臨場應變能力的三辯。這些狀況讓她「急到出血」。

此時，她正處於兩段人生經歷之間，截然不同的狀態在她的生活中迎面相逢。

從偶像市場出走，反而讓馬劍越越發具有振奮人心的偶像特質。有人形容她完成了一些圈內人想做但沒做到的事，也有女團成員因為她的表現，有了堅定向前的理由。

儘管她堅持認為，自己和「偶像」一點關係都沒有。

轉折點

「假如你在女團裡面，別人頭上扎一個鬏，你扎兩個，就能顯得特別一點。在《奇葩說》里，只有看實力了。」3月24日上午，馬劍越在北京大興一家連鎖酒店的客房裡，向《博客天下》講述從女團成員變成《奇葩說》辯手後的感受。酒店位於距《奇葩說》錄製場地1公里的工業區內，這次來北京錄節目，節目組將選手們統一安排在這裡。

《奇葩說》總製片人李楠楠第一次見到馬劍越，是2016年8月底，在北京朝陽公園附近的辦公室里舉行《奇葩大會》導演見面會。《奇葩大會》是第四季《奇葩說》的先導節目，選手只有順利通過《奇葩大會》的篩選，才能成為正式辯手。

李楠楠告訴《博客天下》，她對馬劍越的印象並非來自辯術和口才，而是說話的勁兒「特別執拗」。節目中，馬劍越始終保留著這股執拗勁兒——講話時緊鎖眉頭，遇到別人提問，也會皺著眉毛急切地點頭，以示同意。如果和對方觀點不一致，她手一揮，認真地說「你說得不對」。

錄製現場，馬劍越沒有直接開講，而是先跳了一段「特別莫名其妙的」「愣愣的」宅舞。在《奇葩大會》中，她是少有的以唱跳開場的選手——這段舞蹈被剪輯成20秒的視頻片段，出現在最終播出的節目中。隨後她開始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可以讓你們馬上看見月亮的馬——劍——越——」

她在《奇葩大會》上的表現，讓很多網友「看一次笑一次」。在這段廣為流傳的8分鐘視頻里，她表情誠懇地嚮導師描述自己所在的團體：國內「18線」女子偶像組合，30名成員總共擁有20名真愛粉，《奇葩說》是她2016年唯一的通告……

導師蔡康永提問：「需不需要博得老闆的歡心，讓他注意到你？」馬劍越回答：「老闆壓根兒不看我們。」她用手比畫著認真解釋：「他（老闆）只是喜歡在視頻里看我們，但是他不喜歡看真實的我們。」

全場大笑，除了馬劍越。她獨自站在舞台中間，一臉蒙圈。

事後，1931女團所屬的歡聚時代董事長李學凌在微博上轉發了這段視頻，附言：「尼瑪！這也太黑了吧。」

蔡康永、何炅舉牌讓馬劍越晉級，高曉松也舉了邀請牌，評價她為「天生的幽默大師」。只剩馬東猶豫著沒有表態。按照節目規則，只有獲得所有導師的肯定，選手才能進入下一輪比賽。

馬劍越看著馬東：「老師你知道嗎，我們的粉絲都是你這個年紀的，他們都覺得我們是他的女兒。」——這句話是她事先準備好的，沒想到在最後關頭派上了用場。

馬東哈哈大笑著舉起邀請牌。

馬劍越的經紀人李浪告訴《博客天下》，錄製當天，現場同事擔心她在節目中的言論會引起公眾對女團的誤會。後來看到播出的節目，開始有同事認為，馬劍越耿直的表現或許會給女團和她自己帶來意外收穫。

馬劍越（左二）和1931女團在演出中

1931女團成立於2014年，經過兩年運營，到2016年下半年已經在圈內小有名氣。更大的轉變發生在《奇葩大會》之後。「我們現在去跑漫展或者參加其他活動，別人聽到我們名字也會有反應，『噢，1931啊』。」 馬劍越女團時期的室友嚴雲笙告訴《博客天下》。

現在，馬劍越的微博粉絲從2萬漲到49萬，不少通告也找上門來邀請她參加。這是她夢寐以求的「走紅」——她對「紅」的理解是，「節目多一點，流量多一點，微博粉絲多一點」。她說自己和1931的姐妹們對「紅」的要求不高，「不是高端紅，他們（明星）是中國紅，我們普通紅就可以了」。

兩種生活

一開始，馬劍越在《奇葩大會》和《奇葩說》上表達觀點所用的事例，大多來自女團經歷。

1對1辯論比賽中，她和另一名選手臧鴻飛抽到的辯題是「要不要為了融入集體偽裝自己」。馬劍越的態度是「要」，「我覺得我是最有理由說這道題的，因為我團體生活兩年半了。」

為了證明「偽裝」的必要性，她用自身經歷舉了個反例——因為「不偽裝」，她毫無保留地和同伴分享想法，結果創意被盜用。她總結，以誠待人沒問題，但「偽裝」是在必要時保護自己的技能。

《奇葩說》的第一次亮相，馬劍越領到的辯題是「外賣小哥惹毛我，應不應該投訴」。她站在「應該投訴」一方，在全場加油聲中，作為二辯起身發言。

馬劍越在《奇葩說》錄製現場

「我就說一下，我們這些服務人員的（角度）。」馬劍越環顧四周，第一句話就將自身處境和外賣小哥聯繫起來。她用右手指著自己：「我就是個服務人員啊，我們跟外賣小哥都是一樣的。你心疼外賣小哥，不如也心疼一下我。」

她講述了一次公演後被觀眾在微博上投訴的經歷。那次，觀眾把她跳錯舞的gif圖發過來，指出錯誤。「既然知道是這個位置跳錯了，我下次還會跳錯嗎？」

為了展示「划水」是什麼意思，她邊說邊手舞足蹈地示範。「比如說是這樣、這樣、這樣的動作。」她突然大幅度揮動手臂，腳在地板上連踏三下，然後垂下手繼續講，「我就感覺我在邊上嘛，我就亂跳……」說著，她再次把手臂屈起，貼近身體兩側，小幅度地擺動手掌，動作軟綿綿的，臉上一副無精打採的表情。

排練、演出，這幾乎是馬劍越在過去兩年半里的全部生活。在她的描述中，女團所在地特別偏僻，衣食住行全部在一幢大樓里完成，「根本不用出去，哪兒都不用去」。站在《奇葩說》的舞台上，她忽然意識到，「我不能永遠都是說我們團裡面發生的事。我說一次，你們覺得好玩，說兩次，還能覺得有意思。說三次，覺得『哇，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說四次就覺得『這事跟我沒關係』。所以要盡量找一些大家都經歷過的例子才行。」

身兼《奇葩說》辯論培訓老師的選手黃執中曾經在微信群里提醒辯手，每個人不能永遠只說屬於自己的經歷，要找一些有共鳴的東西。馬劍越深以為然。她的第一反應是「要儘快把女團的標籤撕掉」。

她開始試著避談女團生活，引用其他經歷作為論據。在辯論「遇到危險，伴侶手刀逃跑，要不要原諒他」時，馬劍越講了一段和網癮少年的戀愛經歷，也提到童年和爸媽的關係。

這是她改變的第一步，但效果不佳。發言臨近結束時，她所在一方的支持數略有減少，最後又跳回起始分數26：74——這意味著馬劍越的講述沒能爭取到哪怕一名觀眾。

她撕掉了標籤，也失去了優勢。

馬劍越急切地希望縮小和其他選手之間的距離。她有時候學陳銘，洒洒雞湯，走溫情路線；偶爾又想學黃執中，注重邏輯，結果思路被自己帶偏……不明就裡地模仿時常讓馬劍越的表達看上去不自在，甚至漏掉觀點。「趕快接到下一個吧，我已經講不動了。」她在場上時常這麼想。

4場比賽過後，馬劍越只對第一場的表現滿意，因為只有那一場，她講的是真切的經歷。她意識到，此前努力的方向偏了。「太過依賴別人。老想著他們說的點好棒，我要加進來。但我本來就是一個很膚淺無知的人，深刻的觀點我講不出感覺。」

自我嘲諷的能力

2016年6月，馬劍越向公司申請，從1931女團畢業。

「畢業」意為離開所在的偶像團體，不參與團體公演和活動，擁有更多發展的自主權。畢業了的女團成員不再需要定期出勤團隊劇場公演，也不再作為該團體成員參加活動。有粉絲將這解釋為「離開偶像女團最體面的方式」。

2017年1月，馬劍越正式離開女團，回到成都家中。由此，一家三口關於「該不該參加女團」這個爭議已久的問題，悄無聲息地化解了。

馬劍越的媽媽告訴《博客天下》，當初女兒決定放棄高考參加女團，遭到父親嚴厲反對。父女倆的意見無法調和，只好召集家裡20多名長輩開會，討論了幾個小時才最終放行。

「直到現在我都沒說服我爸媽，他們還覺得我就應該聽他們的，不去女團。」馬劍越說。

她強調，選擇從女團畢業，與被選入《奇葩大會》關係不大，真正的原因是她當時正經受身體上和精神上的雙重低潮。

向公司提出畢業時，馬劍越受腰傷困擾已有一段時間。第二季公演快結束時，她在一次訓練中腰部受傷，隨後的演出場次，她都處於一邊治療一邊堅持出勤的狀態。嚴雲笙是最早知道馬劍越畢業打算的團隊成員之一。她判斷，第三季公演的舞蹈動作進行了調整，如果馬劍越沒有申請畢業，而是堅持出勤的話，她的腰傷很難恢復。

1931女團第三季公演海報

更疲憊的是心態。身體上出現病痛，正好是在心理快承受不住時，給了她一個下決心的理由。

1931女團成立兩年，其間進行過幾次成員更替，女孩們來來往往。馬劍越作為最早的正式成員之一，一直遊走在團隊邊緣。不管人員怎麼變化，她始終「站位不好，通告不多，資源不好」。

「演戲沒你，唱歌也沒你。」她略帶調侃地回憶在女團的處境。

在馬劍越的描述中，很長一段時間內，她只有參加集體公演的演出機會，事業上突破的機會渺茫。據她了解，這也是國內同類偶像女團邊緣成員的普遍狀況。

在女團的最後一段日子，台上的馬劍越依然是活潑可愛的少女偶像，但內心有了微妙的變化。2017年3月的一次網路直播中，畢業之後的她回憶起那段時間的狀態：「每天沒通告，也不紅，沒事情做，覺得人生很迷茫。」

2014年馬劍越加入1931時，國內僅有上海的Lunar、SNH48寥寥幾個同類女團。到她準備離開時，全國各大城市陸續出現這類以劇場為據點的女子偶像團體。馬劍越感覺，中國的偶像女團正一步步從藍海中邁出，走向紅海。

「

「這是份好工作，但可能不適合我。」她覺得，在當職業偶像這件事上，自己有先天不足。

」

「丑」是其中一條。「丑」不是真丑，是不上相，「我一上去能胖20斤，這能怪誰呢？」

參加《奇葩說》之後，有網友評價馬劍越長得像日本甜美系演員石原里美。她的第一反應是拒絕：「別，我怕石原里美的粉絲找上門算賬。」

馬劍越在女團里的綽號是「馬哥」。她曾經調侃自己長得像男孩子，唱歌也像男孩子。在粉絲眼中，她性格直愣愣的，經常管不住嘴巴。

這種個性一不小心就會冒犯別人。馬劍越曾在直播中開玩笑地指出，一名刷著百元檔禮物的粉絲，改刷50多元的禮物，可能是錢包沒錢了。評價觀眾送的禮物價值，這犯了直播大忌，好在她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道歉。

漸漸地，大大咧咧的性格反而成了她的特色。女團在劇場公演時，導演組會隨時在台下寫提示板，提醒台上的女孩們演出流程。在粉絲的印象中，因為馬劍越說話時常剎不住，導演組經常需要舉提示板，提醒她注意尺度——這已經可以算作1931女團公演的特色之一了。

「偶像是帶給人夢想的職業。」馬劍越一度認為，自己這種性格和「偶像」身份發生了錯位。她自認沒有遠大目標：「我是個很實的人，但夢想這個東西，哪有那麼多實的呢，很多都是飄著的呀。」

相比之下，她更善於發現現實中的阻礙，「我比較適合去攻擊別人的夢想。」馬劍越說。

蔡康永曾評價馬劍越，擁有「置身事外的自我嘲諷的能力」，能觀看到自己，「這是一種在她的年齡段十分罕見的特質」。馬劍越多次被問到如何看待這句評價，她耿直地表示，蔡康永高估了她，「我並沒有這麼好」。她對自己的評價是，「一個渴望變聰明的沒有腦子的人」。

賭徒性格

廣東地區有一句俗語，「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有網友用這句話描述馬劍越參加《奇葩大會》一炮而紅的經歷。輾轉聽聞這句評價，她一下子從沙發上坐直，語氣激動起來：「完美！就是這樣的。」

「搏不到就繼續騎單車咯。」她念叨著這句評價——就算搏輸了，也有路可走。馬劍越挺直腰桿說，不行就繼續回日本讀書。

在她眼裡，很多事情和買彩票道理相通：需要付出成本，賭贏了，500萬元到手；搏不好就算了，大不了繼續原來的人生。

李浪說，馬劍越是那種把狀況看得很明白的女生。她覺得待在團里出不了頭，便試著主動找一根救命稻草，會試著去博一次，尋找更適合自己做的事情。

「我拿著叛逆號碼牌，卻坐在聽話那一排，被責怪，被寵愛，被安排……」這是1931女團的歌曲《叛逆號碼牌》歌詞。在李浪的觀察中，很多女團成員的狀態十分貼近歌詞的描述——她們在團里很聽話，總是乖乖地等待安排，又常常不知道下一個通告在哪裡。馬劍越是極少數既看得明白，又有膽識取捨的人。

「

賭徒性格時常左右馬劍越的選擇，以至於她形容人生的前20年「一直走在不靠譜的方向上」。

」

即將高中畢業時，馬劍越在藝術培訓班突擊學習了幾個月，隨後便參加了四川的播音主持專業藝考，考試成績在省里名列前茅。這讓她至今引以為豪，一度認為自己的專業是播音主持。直到參加《奇葩說》，才被選手陳銘潑了涼水——這不叫播音主持專業，充其量是藝術培訓。

藝考之後不久，2014年4月，馬劍越到廣州參加1931女團選拔。順利通過後，兩條路擺在她面前——繼續準備高考，或者把學業放下，參加女團。

她估摸著參加高考是輕鬆的——文化課考試取得300多分，便有把握被四川省內最好的專業院校錄取。但她堅持選擇參加女子偶像團體。

從學生變成職業偶像，再從偶像變成辯論節目上的選手，「這就是我的人生」。馬劍越篤定地說，「不靠譜不代表不好啊。」

馬劍越進入女團時和公司簽約，她形容這是端著鐵飯碗，合約期內不需要擔心吃不了飯、坐不了車。但到第三年她便決定離開，之後失去了穩定的經濟來源，生活壓力驟增。

參加《奇葩大會》在精神上拉了馬劍越一把。她感覺對事業的激情被重新激發。接受《博客天下》採訪的前一天晚上，她結束《奇葩說》錄製已是半夜，回酒店後，又花3個小時總結當天晚上的比賽，琢磨自己在辯論時出現的問題。

取捨

《奇葩大會》後，李楠楠遇到一個女孩。和曾經的馬劍越一樣，她也是女子偶像團體成員。馬劍越在《奇葩大會》上的表現讓她動容。「她很唏噓。」李楠楠說，女孩甚至因此落淚，覺得自己當初沒有勇氣報名參加節目是一種遺憾。看到她的反應，李楠楠感覺馬劍越「完成了一些人想做但沒有做的事情」。

離開女團後，馬劍越偶爾短暫歸隊，有時參加公演，有時和姐妹們一起參加團外演出。4月30日，她出現在廣州南豐國際會展中心漫展上，作為演出嘉賓，和嚴雲笙跳著舞唱了一首日文歌。

「不是說穿上好看的衣服、化上很美的妝、有了很好的造型，站在舞台上表演就是偶像了。」嚴雲笙覺得，「偶像」應該是「把積極的一面展現給大家，讓大家覺得努力是有回報的人」。

「馬哥參加《奇葩說》之後，給了大家一個更能夠堅定往前走的理由。」嚴雲笙說。

馬劍越上《奇葩大會》和《奇葩說》這件事，讓嚴雲笙深受觸動。嚴雲笙喜歡台灣樂團五月天，她夢想著有一天成為職業歌手，辦演唱會，舞台下擠滿專門為她而來的歌迷。馬劍越的經歷讓她的這個夢想越發明確。

「她（馬劍越）做這件事的時候，我會覺得其實沒必要顧慮那麼多。機會不是萬事俱備之後才會來的。……所以，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嚴雲笙說。

李楠楠十分欣賞馬劍越敢想敢做的性格。剛相識時，自稱一年沒接過通告的馬劍越告訴她，雖然不知道需要為此付出多大代價，但她不管，就是要來。

「之前和同事、和以前的學弟學妹交流時，大家都在說生活苦。但其實生活沒有那麼苦，你想清楚了，你願意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然後努力去做，想要的也許就會得到。」李楠楠說。

3月18日，馬劍越在成都的家中做了一次直播。當天，她化了淡妝，把自己套在一件淺藍色襯衫里。

女團畢業後，馬劍越時常往返於中日兩國，邊準備語言考試，邊參與《奇葩說》錄製。直播中，有網友發彈幕勸她，希望她好好做綜藝，別去讀書了。留言瞬間淹沒在彈幕堆里。

「你這句話不好哦。」不一會兒，馬劍越注意到這條彈幕，特地翻出來回應。

「你這句話不好哦。」她重複道，「你現在20歲，別人覺得你可愛，覺得你萌，但你30歲了都只有一種經歷的話，是不對的。要不停學習新東西。」她對著鏡頭向觀眾分析緣由，語氣更像在警醒自己。

這不是她第一次在直播中講到關於事業和學業的取捨。這個曾經公開表示「讀書救不了我」的女孩，在參加《奇葩說》之後，了解了更多人的經歷，開始產生對未來的緊迫感。

「人生過了20多年，別人在做什麼，我在做什麼。」馬劍越說，「後面的路要怎麼走，這很重要。」她說起自己從《奇葩說》選手陳銘身上得到的啟發：「他是教授，會很多東西。他比我大十多歲，但我會想，我到他這個歲數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的。」

在女團時，馬劍越的時間和事業都由公司安排，不需要自己規劃。畢業後，她的規劃僅僅是在2017年年底通過語言考試，至於今後怎麼發展，得看當時的興趣和際遇。

「太具體的規劃是人生的絆腳石。」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如果我想著25歲結婚，30歲要生孩子，那我每天得急死。等到24歲最後一天，如果沒有按照我的人生規划走，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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