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破聊齋」系列之八：扳命才有命

「讀破聊齋」系列之八：扳命才有命~

【原創】文：黎海濱（whlihaibin）

如果你知道自己活不過三天，你會不會「扳命」？

「扳（bǎn）命」，是一個武漢方言詞，其本意是指人在臨死之前的亂動和掙扎，有些貶義。現在，「扳命」已經變成一個褒義詞，表達一種敢於向命運挑戰的勇氣。

《聊齋志異·妖術》中，講述了於先生「扳命」有趣故事——

自幼習武的於先生，到京城參加考試時，偶然遇到一個有法術的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只用幾枚古錢佔一卦，就預言於先生死期將到，三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須花十兩銀子做法事才能消災。於先生心想：我身強力壯，無病無災，怎麼可能活不過三日呢？算命先生大概想騙我的錢。

於先生轉身回到旅舍，當晚一切照常。很快又過了兩天，仍不見任何動靜。到了第三天，於先生不免格外小心，然而直至天晚，依舊平安無事。他點了燈關上門，倚劍危坐，看看一更將盡，四周仍是平靜如常，身體也沒有任何不適，心想算命先生瞎說，哪來什麼血光之災？

就在於先生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窗間忽然窣窣作響。回身一看，一個小人，挺戟從窗縫跳了進來，落地後變得與常人一樣大。於先生迅速拔劍砍擊，小人應聲而倒。挑燈一看，不過是個紙人，已被砍成兩截。

受此驚嚇，於先生睡意全無，仍按劍靜候。不一會，又一小人跳了進來，面目猙獰如鬼。他不待其落地變大，迅速揮劍砍殺，將小人斬為數截。細看屍首，不是肉身，卻是泥人。

又過了許久，有個怪物來砸窗。於先生奔出門外，驟見屋檐下有個大鬼，雙目泛著黃光，正對著他拉弦搭箭。於先生毫不畏懼，持劍相博。大鬼一箭射來，他揮劍撥開。又一箭射來，他又側身閃過。大鬼見射不中，就拔出腰間佩刀，急衝上來。於先生像猴子一樣靈活遊動，從大鬼胯下穿過，順勢一劍，刺中其腳踝。大鬼一刀劈下，又被他躲過。他鑽入大鬼胯下，猛然一劍，刺中其要害。大鬼應聲倒地——原來是個木偶，劍擊處皆有血跡。

為防再有鬼怪來襲，於先生秉燭待旦，一夜未睡。他在獨坐中漸漸悟到：必定是那個謀財不成的算命先生，想用妖術證明自己算得靈驗，派遣鬼物來殺人滅口。次日，於先生帶著朋友找算命先生算賬，將以妖術害人的算命先生綁送官府論罪。

扳命才有命。聊齋故事看似荒誕，其實暗藏深意。在我看來，於先生明知死期降至，仍然方寸不亂，其「扳命」精神，值得世人借鑒。

在這個浮躁、混亂的世界上，關於個人、社會、國家乃至人類、地球的各種虛妄預言，可謂不計其數，比如「2012世界毀滅」之類，雖然很恐怖、很嚇人，卻像肥皂泡一樣，很容易戳破。

你信不信？只要我們敢學於先生那樣持劍而斗，一定能成功「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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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黎海濱（whlihaibin）寄語：以文會友，同悟中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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