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記 I 「Crossing／萬象有靈」 -Haakon Gullvaag版畫作品展

最新 05-29

Crossing

萬象有靈

挪威藝術家 Haakon Gullvaag

出品人：文彤

策展人：呂大象梁克剛

地點：青島彤空間畫廊

展期：2017年5月28日 - 6月18日

「好的作品都令人憂傷

因為它充滿詩意

你無法拒絕的末世的華美

或是廢墟中的生命…」

多年前我寫下這些句子，是在看了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之後。

在他的畫筆下，Haakon Gullvaag試圖說些什麼，又靜默了；試圖握住一些從指尖流逝的沙礫，又釋然了；試圖參透生命中的一些碎片，又從未停止時空中的旅行。

展廳的一隅，有一幅畫的名字是《Collector》，陳設架上是沐浴在金色中的歡趣多姿的生靈，坐在沙發暗影中的是一個斑駁無助的軀殼。那些被收集和陳列的林林總總，其實無生命，看起來更像有生命；那個孤單無言的個體，看起來是有生命，或許只是潛藏的意識。在某種意義上，它很唯美。畫面的明暗冷暖布置，反襯著生與死、意識與無意識、逝去與永恆、具象與虛無並不是非此即彼的二元對立。我似乎看到Gullvaag從沙發中起身，繼而離去。走時，他與留在沙發上的軀殼道了一聲再會。

從「木馬」、「家庭肖像」到「騎馬的西班牙國王菲利普四世」，大多數的作品背後，似乎都有著Gullvaag暗地沉思的身影。畫家個人的表達方式－從筆觸、色彩到氛圍－如此清晰、一致和不妥協，烙下一種難以撫平的印象。固然，這樣鮮明的主觀性和意向性，很容易被賦予「表現主義」的標籤。但Gullvaag似乎超越了夢境或回憶，在抽離的姿態下，給予附著於時間、生命、愛、慾望的枷鎖以及自由一種「non-judgemental judgemental」的語境（無意批判的批判，不確定是否有這樣的表述，更像是我此時此刻的杜撰）。

竟與東方哲學中的「有無相生」不謀而合。

題材的普世性與選擇石版畫的傳播形式也存在一種相輔相成的關係。以版畫形式傳播作品的藝術家，如果說他們或多或少懷著濟世的初心，大致上是不出錯的。嗯，你知道我想起了誰。

表現主義（Expressionism）在過去的一個世紀中演進前行，企圖為任何一幅作品貼上表現主義的空泛標籤將是過於簡單粗暴的。我告訴Gullvaag，在他的作品中看到Kollwitz也看到Monk，但終究是看到他本人，他的哲學，他的孤獨。藝術家表示首肯，認為作品某種意義上即是他的自傳（autobiography）。少年成名的Gullvaag，自83年起即在挪威的藝術界具有中心地位。關於藝術家的表達，我曾這樣寫過，向外表達的過程，往往也是一個向內探尋精神原點的過程。在Gullvaag的例子中，如何在看似無常的現代性中淬鍊出不隨時間而褪去的那些基本且永恆的特質，是一個上下求索的過程，而這個過程註定是孤獨的。

Hanqing:「Some of us just need to be lonely.」

HaakonGullvaag: 「Yes, we need to be.」

好的作品都令人憂傷，

因為它充滿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