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破聊齋」系列之九：承諾也是債

美文 05-30

「讀破聊齋」系列之九：承諾也是債~

【原創】文：黎海濱（whlihaibin）

「今生受你大恩，無以回報；來世做牛做馬，再報恩德……」我們在看古裝影視劇時，常常能聽到劇中人物說出這類語言。

生活中，也常常有人在受人恩惠、感激涕零的時候，順口說出「做牛做馬」之類俗語，以表示自己知恩圖報之情。

其實，「做牛做馬」這個俗語含義極深，是不能隨口亂說的。不信，請看《子不語》書中記述的「大樂上人」故事——

洛陽水陸庵有個僧人，號大樂上人，為人隨和，樂於助人。他的鄰居周其在縣衙裡面當差役，家裡很窮，工資不夠用，生活拮据。他承擔著催繳稅租的工作，經常利用工作之便，挪用稅租公款，拆東牆補西牆。每到官府催繳稅租的限期，周其便向大樂上人借貸，多年下來，累積欠賬達到七兩白銀之多。上人知道他沒有能力償還，也不再向他索取這筆債。但周其頗為感恩，每次碰到上人一定會說：「我今生不能報上人恩，死後必定當驢做馬來報答。」

一天很晚了，大樂上人已經睡下，忽然聽見有人敲門，砰砰作響，好像有很要緊的事情。上人問是誰，這人回答說：「我是您的鄰居周某，來報恩了。」上人披衣開門，卻不見人影，以為有人戲弄他。哪知當天晚上，他養的驢子生了一隻小驢崽兒。第二天早上，上人去縣役家中探訪，果然縣役周其已經死了。上人走到驢旁邊，剛生下來的小驢崽兒仰頭嘶叫，抬腳頓足，非常親熱，好像是曾經相識那樣。

上人騎了它一年。一天有個山西客人來借宿，非常喜歡這隻小驢崽兒，央求上人賣給他。上人不答應，也不忍心說明原委。山西客人說：「這樣吧，你借我騎到某某縣住一晚，可以么？」上人猶豫了一下，答應了他。客人騎上驢，挽住韁繩，很得意地笑著說：「大和尚，你受騙了。我非常喜歡這頭驢，現在騎走啦！買驢的錢放在茶几上了，你可以回去拿。」說完，頭也不回騎驢而去。上人無可奈何，入房中一看，茶几上放著白銀七兩，正是周某所欠的數目。

看過這個故事，你是否心生驚悚？如果你曾受人大恩或者借錢不還，還敢像周其那樣，用「做牛做馬」之類俗語應對恩人與債主嗎？

人活一輩子，只要沒有與世隔絕，就難免虧欠別人或被別人虧欠。諾言、人情、金錢……一切皆可欠，不管自己願意與否。所以，明智之人懂得：「承諾也是債」。

何謂「債」？人責相傍。望文而解，債就是人不可不盡的義務和責任。

知恩須圖報，欠債當還錢，這是做人第一要務。

這輩子欠下人情，最好這輩子還掉、了斷。有些人欠債不還，卻老愛用「來世做牛做馬，以報大恩德……」之類的動聽話語敷衍恩人與債主。

縣役周其這樣說了，結果真的變成了驢子。

作為現代人，我們可以把輪迴、果報之說視為迷信，但一定要講誠信。

今生債今生還，就是做人的基本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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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黎海濱（whlihaibin）寄語：以文會友，同悟中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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