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藝術沾邊》第59篇· 國王的靈魂是條蛇

在很多古代文明的民間信仰與圖騰崇拜里，蛇都是善靈，至少在鎮宅功能方面，蛇雖算不上特別能避邪的神，至少也是並不令人討厭的仙客，正如中國北方民間把蛇和狐、蝟、鼠及黃鼠狼五種小動物放在一起，作為五大家仙和財神來崇拜，見此五者人們都不敢觸犯，還有說五顯財神廟就是供奉它們的。在北歐的瑞典，直到十六世紀，蛇還是家神之一種，傷害偶爾來作客的蛇是莫大罪過。在普魯士舊俗中，蛇甚至會被邀分享祭餐，蛇的拒食則是不祥之兆。

持蛇女巫刻石

公元400至600年

發現於瑞典哥得蘭島

為龍哺乳的女人

11-14世紀

瑞典哥得蘭V?te教堂門柱石雕

在古代中美洲文明裡，蛇更是一種重要的圖騰，它與諸多神靈相關：羽蛇神、火蛇和雲蛇等等。羽蛇神（Quetzalcoatl）能保佑土地豐饒，與古希臘羅馬的阿伽特（agathos daemon）相似，羽蛇神也是帶給人們康樂與智慧的善靈神。從公元前一世紀一直到十六世紀的阿茲特克文化，羽蛇神在中美洲始終受人崇拜。

Telleriano-Remensis手抄本中的羽蛇神形象

16世紀墨西哥

現藏於法國國家圖書館

松石用它那強烈的藍綠色召喚著羽蛇神。

羽蛇是阿茲特克文化中最強力的神之一,

而雙頭蛇更是法力無邊,

是能驅一切魔並祛除厄運的無敵善靈。

阿茲特克綠松石馬賽克鑲嵌雙頭蛇

1400-1521，現藏於大英博物館

阿茲特克人認為，蛇有巨能神力，就像東漢文學家王逸形容女媧娘娘的「一日七十化」；蛇蛻皮的生理現象被他們理解為生命力的無限更新能力；蛇能在水中、陸上和林間自由穿梭，也使阿茲特克人認為蛇具有打通各界的能力，是水陸天諸空間的媒介。而雙頭蛇更是法力無邊，是能驅一切魔並祛除厄運的無敵善靈。

白娘子如果是條雙頭蛇，法海就不難對付了

此外，蛇還常被看作是靈魂的化身。格林兄弟搜集整理出來的德意志神話故事《沉睡的國王》就講述了一個關於勃艮第貢特朗國王的故事。國王睡去後，他的靈魂化作一條蛇，到達一座金山：

很久很久以前，當梵授王在菠蘿愛治理國家的時候，勃艮第貢特朗國王在森林中拓展訓練。國王累極了，於是倒在忠僕腿上睡著了。入夢後，王的靈魂化作一條蛇，從王的嘴裡爬出來，遊走到一條小溪旁；蛇無法渡過，就將王的寶劍橫在溪流之上，這樣過了河，到達彼岸的山上。（故事緩衝了一會……）蛇又回來了，重新回到貢特朗國王身體中。王醒來後，對忠僕說他剛剛做了一個夢，經過一座鐵橋，渡過一條小溪，進了一座藏滿金子的山。

老王說：「我的靈魂是條蛇。」

侄子問：「您是和白娘子一起修鍊的么？」

《勃艮第國王聖貢特朗將權杖交予侄子Childebert手中》

作於14世紀，《法蘭西大編年史》插圖

現藏於法國國家圖書館

據東漢文獻記載，搏土造人的上古第一女神女媧—— 一說她就是白娘子的師傅黎山老母——和她哥哥伏羲都是人首蛇身，半人半蛇。

女媧執規：「哥，我能畫圈圈。」

伏羲執矩：「老妹兒啊，我在圈圈裡給你畫個方孔，咱倆就發財啦！」

二人纏纏綿綿，執掌天地法度

象徵著天地陰陽的結合之力駕馭了宇宙時空

新疆吐魯番出土的唐代伏羲女媧麻布畫

現藏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博物館

與女媧類似的人首蛇身「美女蛇」形象如果出現在基督教藝術里，那就是引誘人類始祖偷吃禁果的魔鬼撒旦了。關於基督教惡靈蛇的形象，我們將在下一篇文章中介紹。

京劇《斷橋》舊劇照

陳德霖飾白蛇（右），余玉琴飾青蛇（左）

現藏於故宮博物院

下期預告:這種果子你不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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