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名臣也碰壁？從一件小事看乾隆帝對紀曉嵐的真實態度

近年來，在電視熒屏上出現了不少古裝戲，講帝王將相之間的故事。這些電視劇有的是正說歷史，一切儘可能按照真實歷史的原貌與構建，比如《于成龍》、《漢武大帝》；有的是「七實三虛」地講歷史故事，在基本背景與史實不乖謬的情況下展現作者對歷史真實的理解，比如《康熙王朝》、《大秦帝國》；有的假託歷史之名，實際上和真實歷史沒有什麼關係，比如《甄嬛傳》。這些以歷史為背景的電視劇因為滿足了觀眾們對歷史的想像，贏得了大家的喜愛。

講到古裝戲，還記得「鐵三角」嗎？說到這，大家都能想起來，我們說的古裝戲鐵三角是王剛、張國立、張鐵林。這三位演員在很多古裝電視劇裡面都有合作，比如《少年嘉慶》、《布衣天子》、《宰相劉羅鍋》等等，他們三位瓜分主角之位，給我們提供了茶餘飯後無數的樂趣。但要是說這鐵三角，最有名的還是《鐵齒銅牙紀曉嵐》這部電視劇了。他們三個人在劇中分別扮演乾隆皇帝、大貪官和珅和一代才子紀曉嵐，主要講的是紀曉嵐智斗大貪官和珅，伸張正義的故事。這個電視劇主要表現的是紀曉嵐的聰明正義，愛民如子，屢次鏟奸除惡鬥倒小鬼，但是又揭露了乾隆皇帝打心眼裡不像查辦和珅這個忠心耿耿的大貪官的歷史現實。

真實的歷史是否如此？紀曉嵐真的能在乾隆帝的支持下不斷地給和珅製造麻煩、伸張正義嗎？讓我們看一個真實的故事。

我們知道，經過康雍乾三朝一百多年的勵精圖治，清王朝實現了實力的快速增長，達到了自己的巔峰期，人們稱呼其為「康乾盛世」。這個盛世是否真如史家所稱讚的那樣固然還值得研究討論，但老百姓總算是能夠過上相對安穩、吃飽飯的日子。在這樣的基礎上，乾隆皇帝逐漸開始疏於政事，他不再想要勵精圖治，覺得自己能做的都已經差不多了。他將自己的興趣轉移到滿足虛榮心的活動上，比如修四庫全書，昭「盛世」之文治，但在宣揚文治的同時他又大興文字獄，打壓「反動」的文人勢力；比如六下江南，到富庶的地方巡遊，揮霍錢財；他縱容貪污腐敗，養活了和珅這個大貪官以及無數的小貪官等等。在這樣的政策之下，盛世出現了許多令人憂患的事情——其中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最為富庶、佔據清政府收入多半的江南已經出現了財力枯竭、民不聊生的局面。

這個現象，諸多有良知的大臣看在眼裡，急在心頭。作為編修四庫全書的主裁官紀昀——當然也就是我們說的紀曉嵐，他當然也很著急。這事情不能再這樣辦下去了！解鈴還須繫鈴人，紀曉嵐想到了一個主意——跟乾隆皇帝進諫。但是他知道，志得意滿的乾隆不會接受那種犯顏直諫，只能來軟的。怎麼個軟法呢？趁著跟皇上說事的時候，順便假裝不經意地提及此事，說不定有效果。

說干就干，趁著有一次叩見皇上，紀曉嵐與乾隆聊了起來。應該說還是聊得比較流暢。他覺得機會到了，就很從容地對皇上說了一句：「陛下，東南財力已經盡了，您應該想想怎麼救濟吧。」應該說這種言論算是很客氣的，沒有任何頂撞之意。沒想到聽了這句話，乾隆皇帝也龍顏大怒，直接把他批判一番。原文是這麼說的：「朕以汝文學尚優，故使領《四庫》書館，實不過倡優蓄之，汝何敢妄談國事！」

什麼意思呢，就是說：紀曉嵐，朕以你文學還算優秀，讓你做了修撰《四庫全書》的總裁官，你別以為這是什麼恩寵！我不過把你當成倡優、戲子一樣的人養著，你有什麼膽子敢去妄談國事，向我進諫呢？

本來是一件好事，紀曉嵐就這樣被志得意滿的乾隆皇帝罵的狗血噴頭，一句話也不敢說。我們知道，過去士大夫是很講究尊嚴氣節的，士人不能和倡優妓女一樣下三濫的人放在一起相提並論，因為這是對讀書人最大的侮辱。而乾隆皇帝竟然毫不給自己的大臣一點面子，真的有點令人匪夷所思。這件事很快讓大臣們都知道了，紀曉嵐碰了一鼻子灰，自然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去為此事進諫，以免惹禍上身了。一時間朝廷無人敢言，大家都如驚弓之鳥一般。

從這件事足以看出，像電視劇里那種紀曉嵐可以插科打諢，與乾隆逗著玩的局面，其實只可能是一種想像與戲說。紀曉嵐作為一代才子，在文禍劇烈的乾隆朝竟然身後沒有留下個人的詩文集，只寫了一部談鬼說怪的小說《閱微草堂筆記》，這是值得我們細細玩味的一件事。

而過了很多年，乾隆皇帝才逐漸從那種虛幻的自負與榮光中覺醒。據歷史記載，晚年的乾隆對自己有過這樣的評價：「朕做了很多好事，但是六下江南，實在是耗費了太多銀子，老百姓為此流離失所民不聊生，我真為之後悔。」其實早知今日，面對紀曉嵐的從容進諫他又何必龍顏大怒，聽不進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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