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嶺：飲馬江山後的寂靜古道

最新 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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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總是將現實拉回時光的深處，如同一本教科書，讓人難以忘卻，而後有消失在滾滾洪流中。故事也將會這樣一代代傳承下去，不敢忘卻。

如果你混跡利川的文化圈，你會經常聽別人講起「鹽大路」「茶馬古道」，作為新生代的你，不要感覺他們是在虛構故事，因為他們所有的記憶都有可能與你不知道的這些密切相關。

追尋歷史最好的方式莫過於行走，當你雙腳站在歷史在某個瞬間時，這裡的一切會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你的眼前。歷史與故事總會在一些人或一段路上得以體現，他們口中的風花雪月、艱難困苦、人生百態都逃不了歷史的車痕。

一條穿越時空的滄桑巴鹽古道，曾經歷過烽火硝煙的卡門。如今這裡的「古」，好似一本極靜的書，一本孤獨、寂寞的書，如果你的心沒有安靜下來，恐怕很難融入其中…，也極難想像這裡的繁華。

石板嶺，位於利川市團堡鎮境內，與恩施接壤，有「巴楚第一古道」的之譽，是湘鄂喉舌，地處高山之巔，歷經戰火的焚毀，時間的剝蝕。走在青石板路面，你會生出一種幻覺，它漫進歷史，漫進土家人的生存，漫進無邊際的時間和空間里，向遠古的年代，深處的人們在這裡生活及眺望。

滌盪在歷史星空中的古道

石板嶺海拔1738米，是恩施與利川兩市的天然界山，又叫兩界關，自古就有「利川要隘」之稱。清湖廣巡撫李鴻章曾經此地入川，喟然嘆曰：「施路多崎嶇，而利川之石板嶺、齊岳山尤高，始知蜀道路之險，無愈於此。」卡門是清時由利川縣在恩施縣境所建軍事設施。

建於川鄂古道上的團堡石板嶺卡門，是清代防禦白蓮教的軍事要塞。卡門上篆有施南知府王庭楨手書「利川要隘」4個大字，兩邊有王庭楨撰寫的對聯：「握建平符節，興利除弊，展布五年，邇來，上下相浮，不過為斯保民障；辟楚塞崎嶇，刊木隨山，逶迤千里，到此，門關高峙，亦期永固我邊疆。」

在石板嶺下面的一個稱作二磴的巨大的台地上，左邊是懸崖峭壁，右邊是一座險峻的山峰。古道和卡門都藏在叢林里卡門高而厚的牆體橫亘在山埡間。卡門牆體高約4米，厚近3米，長約20餘米。卡門門洞寬約1.7米，高約2.8米。從門洞兩旁鑲嵌門聯的石槽看，卡門原有一短一長兩副對聯。現在門洞右側還完整地保留著那幅長聯和落款。其內容是：「東接沙渠西連巴蜀二百里蕩平共慶頌聲遍及康衢」、「邑令陳國棟譔並書」，聯高三米多。卡門的那副短聯、長聯的上聯以及門楣上的橫聯都已散落不見。但卡門前的石梯邊還斜躺著一塊長聯的上聯斷碣，上邊的「年奇險初開德」幾個大字還十分清晰。不知是什麼時候，人們還在這塊斷碣上刻上了「林場界」幾個字，並且有紅油漆填描過的痕迹。

卡門是城門式石牆建築，為關隘防守設施，地處兩峰逼峙、一徑高懸之間，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石板嶺卡門是利川歷史上20多個關隘之首，始建於清嘉慶初年，清光緒五年重修。清光緒《利川縣誌》記載：「石板嶺卡，縣東一百五十里，界恩施縣羅針田，凡八百餘級，嘉慶初，教匪之亂，知縣陳春波修，春波有卡門聯云：鳥道千尋盤峻岭，螺峰兩面夾雄關。光緒五年，知縣陳國棟重修，為縣境第一險要。」

進入卡門，裡面的四個石鑿門洞還完好無損，取插門栓的兩個石孔也還存在。到了卡門內，算是進入了利川境內了。值得一提的是，利川境內這三百多步石梯鋪砌得更寬更整齊，這些石梯幾乎在一條直線上。

雄關險隘終究擋不住江山更替的歷史車輪。1949年11月，解放軍某部九連智破這「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要隘，解放了利川。隨著318國道和高速公路、鐵路的興建，雄奇險峻的卡門完成了他的歷史使命，被遺棄在荒無人煙的石板嶺上。

一段閃爍在高山之巔的歷史

歷史的星空閃爍著祖輩們奮鬥的故事，這是一條承載著無數希望與夢想的天路，一曲《蜀道難》譜寫出歷史洪流中這些人物的血與淚。

這裡曾經的汗水和腳步都消失在歷史的塵煙里，如今與這段險峻的山路擦身而過，似乎還可以聽到久遠年代裡傳來的陣陣吆喝聲，聲響瀰漫整個山谷之間。幾千年前的古道，斑駁的刻下歷史的痕迹，這些文字的隨著歷史的風痕消失過半，但依然頑固的存在著，雖然在歲月的蠶食下只剩一些殘痕，隨風而動的野草裝點著沒落的古道，但是卻依然可以讓人頓生對歷史的蕭然敬意。

這條路在戰爭與生活中慢慢染上奇異的色彩，川鹽、茶葉以及鄂西特有的物資，就像一個美麗的姑娘，織染出七色彩虹。古道上穿行的人們，他們背負背簍，挑著擔子，在山路上艱難的跋涉著，彷彿看到精壯的漢子一次次地從這裡挑著物什從這裡走過。

這條連接廣闊天地的道路上，印滿了深深淺淺的腳印，掀起了漢子的吆喝，我看見，一群趕馬的人，在茶葉和鹽巴的往來中打撈幸福的日子。翻山越嶺，馬蹄聲聲，一曲茶鄉的民謠，在悠悠鈴音之外，閃耀著太陽的光韻。西風古道，老樹溪流，長橋瘦馬，藍天白雲，林濤星月，篝火油燈……打馬而過的村莊，結露為霜的帳篷，寂寞難耐的煙火……一路的繁華與荒涼。古道西風，如吹響的羌笛，如飛旋的鷹唳，將一條通往天堂的路，鋪滿噠噠的馬蹄聲，踏破大巴山的靜寂，一路唱響艄公與幺妹的奏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