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靠著這架飛機打得美國人毫無還手之力，最後卻因意識潰敗

文／枕戈之人

1940年9月13日，重慶上空。中國空軍34架戰機正在攔截空襲重慶的66架日本戰機。

正在焦急等待著激戰結果的航空委員會主任周至柔中將終於接到了晴天霹靂一般的戰報——中國空軍損失24架伊-15、伊-16戰機，陣亡10人，而對手則沒有一架被擊落，這是中國空軍損失最為嚴重的一次。

圖：周至柔，中華民國空軍一級上將，抗日戰爭時期的空軍前敵總指揮。

而日本則洋洋得意地宣稱此次空戰交換比為「0:27」，因為「皇國」擁有了世界上最先進的「零式」戰鬥機。

圖：正在「赤城」號航母上起飛的「零式」艦上戰鬥機，它的使命是突襲珍珠港，這也是"「零式」在太平洋戰爭

這次空戰之後，中國戰場上的制空權完全被日本掌控，在這種「零式」的掩護下，日本九七艦攻、九九艦爆對重慶、成都、昆明、蘭州等城市肆意的傾瀉炸彈，給中國人民帶來了極其沉重的災難。而當太平洋戰爭爆發後，這種痛苦又傾倒在美英頭上。

這種「零式」戰鬥機到底是什麼呢？是否真的「無敵於天下」呢？

「零式」一直是日本人引以為豪的一款戰鬥機，它是日本航空工業的最高結晶，給同盟國軍隊帶來了深重的災難。這款戰機是日本和納粹德國軍工技術深度交流融合的典範，是三菱應海軍要求定型製造的艦載戰鬥機。當然「零式」也不是真的無敵，它的對手不在當時連飛機也造不出來的中國，而在浩瀚的太平洋上。

儘管重慶空戰之後，當時國民政府空軍顧問陳納德立即向國內發電報，提醒美國「日本人開發了自己的獨特戰機」。但一開始，美國人還真沒看得起這種日本小飛機，他們仍然帶著可笑的種族偏見毫無理由地輕視「零式」。驕兵必敗，「零式」果真當即甩了他們一個讓人眼冒金星的大耳光——1941年12月8日，84架「零式」護衛著108架陸攻從台灣起飛遠程空襲克拉克空軍基地，瞬間消滅了美國在亞洲的全部戰機。

圖：克萊爾·李·陳納德將軍與蔣介石、宋美齡夫婦合影。陳納德空軍中將率領「飛虎隊」幫助中國抗擊日寇，享有「飛虎將軍」美譽。這時候的陳納德將軍還只是一個上尉顧問。

這時候美國人才開始真正認識到「零式」的可怕。此後數次空戰，「零式」一次又一次的狂虐美軍戰機。當時美國艦載戰鬥機主力是F4F「野貓」，與「零式」相比僅僅在火力上稍稍勝出，而在速度、爬升率和機動性上都大大不如。人比人得死，貨比貨該扔，相形見絀的美國飛行員甚至大罵平時心愛的戰機是「毫無用處的蠢貓」。美國人無可奈何之下甚至發布了一條禁止單機向「零式」挑戰的命令。可見「零式」的先進與猖狂。

但是世界上從來沒有真正無敵的東西。「零式」的命運正像它的國家一樣，雖然曾如太陽一般耀眼，但終究只是落日前最凄美的一抹輝光。

1942年6月的中途島海戰中，強大無比的舊日本聯合艦隊被美國人無情地從雲端打落，而同時進行的阿留申群島攻奪戰也敲響了「零式」的喪鐘。

一架編號「4593」的21型「零式」在空戰中受傷墜落在阿克單島上，飛行員當場死亡，戰機竟然陷在泥濘地里幾乎毫髮無損，可謂「奇蹟」。但這對於日本人來說實在是背到家了，更加禍不單行的是，美國人發現了它，並把它運回本土的聖地亞哥海軍基地。美國專家們在最高級保密警戒下對這架「零式」進行了逆向工程和分解組裝。當年九月，「零式」對美國人已經不再是秘密了。

當時美國王牌試飛員艾登·桑德斯海軍少校負責測試「零式」，最終得出結論：「零式」在進行空中格鬥的速度時能發揮最好的機動性能，轉彎、翼襟控制都十分靈活，但是在時速超過480公里以後，運動性能就急劇下降，翼襟、操縱桿操縱性變壞，最致命的是零戰的操縱席和燃料箱沒有採取任何防彈措施。

美國人極度不解，在戰後詢問了「零式」設計主任、日本航空學會會長堀越二郎後才知道原因。

圖：堀越二郎，「零式之父」，日本著名航空設計師，戰後擔任防衛大學教授、航空學會會長。

原來「零式」設計時，海軍要求戰機的速度、續航力、空戰性能和爬升率必須突出，並且強調這些指標全部十分重要，必須全部達到。

一架飛機速度越快，耗油就越高，續航力就減小，而要是速度和續航並重，戰機的機體就要變大，空戰性能自然降低，爬升率也會受到影響。這些指標從根本上說就是自相矛盾，這讓設計師們如何是好？

其實，只要將續航力標準降低，要達到其他標準也不是太難。那為什麼海軍對於續航的要求這麼強烈呢？這和海軍的需求有關。

首先，舊日本沒有專門的空軍，而是由陸軍和海軍分別成立航空兵。其次，中國空軍的實力還是比較強的。第三，海軍的九六艦戰腿短，無法為海軍艦攻、艦爆遠程護航。第四，日本海陸軍不和，不和到幾乎分裂。

這些理由看似沒有邏輯，其實恰恰揭示了海軍對於新戰機續航要求變態到影響其他性能的地步的原因：中國空軍實力強，所以必須有戰鬥機為轟炸機護航；海軍現有的九六艦戰無法深入中國內地（比如重慶、蘭州等），而海陸軍矛盾太大而不會請陸軍戰鬥機幫忙；海陸軍都想搶功。所以，新式戰機的續航必須超長。

因為這種荒唐的理由，日本設計師們絞盡腦汁，終於憋出了不是辦法的辦法——減少甚至乾脆不設防彈設施，以騰出空間來裝更多燃油。至於缺少防護產生的安全隱患，只能希望「皇軍」武運長久、技藝高超了。

當然，太平洋戰爭初期，日本飛行員們大多是從中國戰場上身經百戰的老劊子手了，他們用中國將士和老百姓的鮮血磨鍊出了高超的技術，而多年沒經歷過戰爭的美軍則顯得稚嫩無比，所以「零式」無敵的神話才能延續。而現在，「零式」的弱點已經不是秘密，那些日軍老劊子手們則在長期作戰中傷亡巨大，新上場的都是些剛出訓練場的小嫩苗。更好的消息是，美軍逐漸淘汰了「蠢貓」，開始更新成F6F「地獄貓」了。

圖：F6F地獄貓艦載戰鬥機，是F4F野貓的加強版，也是「零式」的一生之敵。

終於到了反擊的時候了，在脫胎換骨的美軍面前，從1943年開始，「零式」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復返了。

迎著初日的斜暉，一架架「零式」從航母甲板上騰空而起，飛向那從太陽光輝中鑽出來的大隊敵機。雖然是萬物生髮的朝陽，但那昏黃的陽光灑在機翼上，分明是落日的餘暉。這個國家也同「零戰」一樣，如彗星般崛起，用戰刀和鮮血開道，一度稱霸亞洲，卻不自知是在不歸歧路上狂奔，最終不免消失在末日的殘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