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軒：沒有童年的江蘇記憶，不可能有今天的寫作

著名作家、「國際安徒生獎」獲得者曹文軒

曹文軒說，兒時的見聞和經歷，給了他創作取之不盡的財富。

他從鹽城西部的水鄉走出。《草房子》、《青銅葵花》、《細米》、《山羊不吃天堂草》、《火印》、《蜻蜓眼》……他用一篇篇創作，回饋著家鄉水土對他靈魂的滋養。他就是著名兒童文學作家、「國際安徒生獎」首位中國獲得者、北京大學教授曹文軒。

近日，由江蘇省委宣傳部和北京大學共同支持，鳳凰出版傳媒集團、江蘇省作家協會和北京大學中文系主辦的「曹文軒兒童文學獎」誕生。「曹文軒文學獎用來獎勵全國範圍內優秀的兒童文學作家，這也是我與江蘇的又一次緣分。」今年3月，曹文軒在北京的家中接受記者專訪時表示。

一個人永遠走不出童年

鹽城市鹽都區中興街道周伙村裡，有所油麻地小學。這裡有鴨子戲耍的池塘，鴿子棲息的屋檐，一間間古樸的校舍，水邊上還有座「草房子」。

「叫油麻地小學是因為我《草房子》里那個名字，其實它原來叫周伙小學。在我小時候的記憶里，學校里就是一片樹林，綠化特別好，這跟我父親的用心經營有很大的關係。」曹文軒向記者說起兒時學習生活的周伙小學，像在訴說一段剛過去不久的回憶，「那是一個園林式的校園，橋過去是一個花園，到了春天的時候全是花，秋天整個荷塘都是荷花。現在沒有人管了，就成了一個廢塘了。」

曹文軒告訴記者，兒時的見聞和經歷，給了他創作取之不盡的財富。「我寫的很多書都是和江蘇相關的，我很少寫鹽城以外的故事，當然也有，並不多，江蘇為我提供了最重要的寫作資源。」

未及告別讓他痛徹心扉

十四歲那年，曹文軒生了場病。在得知自己可能要離開世界時，他在腦海里描繪了無數次和家人告別的場景。在生病的那段時間，父親背著曹文軒四處求醫，終於在一個權威的醫生的診斷下，確診所謂的「絕症」只是淋巴結核，一切都會好起來，父親當場淚流滿面。

這是他人生中一次「虛擬的告別」，讓曹文軒更加深刻地理解了生死，理解了愛。

然而，與父親「真實的告別」，就那樣來了。那一天，他突然接到了家人的電話，得知父親突發心臟病，想與他說說話。父親用微弱的聲音叮囑他：「我會好起來的，你不急著往家趕，你寫你的東西。」又過了半個小時，當曹文軒拉開門正要往鹽城老家趕時，接到了電話，「爸爸他走了。」

這一次「真實的告別」讓他痛徹心扉。曹文軒說，那些真正讓人難過的，不是告別，而是來不及的告別。

「我們那個小學裡一切都井然有序，包括栽的樹，種的花，都是出自我父親之手。記得有一次，全省很多所小學校長同時來學校參觀，大概是我父親一生中最榮耀的時刻。」「父親對我寫作一直非常支持，2016年4月，在獲得『國際安徒生獎』之後，我立馬給在鹽城老家的家人打了電話，讓他們去父親的墳前告訴他，第一時間讓老人家知道。」

江蘇不陌生，因我從未遠離

曹文軒曾說過，江蘇不僅是他精神上的故鄉，也是他文學創作的故鄉。但在採訪中，當記者詢問故鄉如今在他心中是怎樣的一個形象時，他沉思了片刻，答曰：「江蘇甚至在我的感覺里，不能稱為故鄉。」

「故鄉一定是因為身在他鄉，並且離開了家鄉很久很久，才會有了故鄉這個概念。而江蘇和我之間，常常來往，沒有陌生感，那種離家多年後重返故鄉時，特別深刻的體會或是很重大的心理活動，我都沒有。」說罷，他攤開手爽朗地笑了起來。

曹文軒告訴記者，目前母親和4個妹妹都居住在鹽城，最近一次回去就是在春節前。「鹽城的房子都是我回去裝修的，從磚頭到窗帘等所有的材料都是我親自去跑的，那裡是家，是我要常常回去的地方。」

我為有江蘇人身份幸福

「我能夠走到今天當然應該特別感謝江蘇，是江蘇給了我充足的創作養分。如果沒有童年的江蘇記憶，我就不可能有今天的寫作，也不可能有那些讓世界知道的作品。」

曹文軒表示，自己多年來與江蘇有著很多密切的聯繫，除了書籍主要是由江蘇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在家鄉兒童文學發展有需要的時候，該出力的他也都會出力，回去為中小學生開講座傳授寫作知識。

「江蘇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財富，我為擁有江蘇人的身份感到幸福。」臨別前，曹文軒表示，只要時間允許，他會赴江蘇發展大會這場「盛宴」。

如果沒有童年的江蘇記憶，我就不可能有今天的寫作。

（文/林元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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