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輪制裁沒趴下，朝鮮靠什麼撐了67年？

[華夏時報網]

4月13日，金正恩在平壤425文化會館廣場出席黎明大街住宅樓的竣工儀式並剪綵。

趙靈敏

近日，由於朝鮮試射導彈，朝鮮半島局勢進入新一輪緊張周期，美國朝鮮爭相放狠話，戰爭似乎一觸即發。5月2日，美國常駐聯合國代表黑利表示，應討論對朝制裁措施，並將力促安理會拿出應對朝鮮試射導彈的方案。顯然，即便此次朝鮮逃過了軍事打擊，也很難逃過新一輪的國際制裁。事實上，這已經不是朝鮮第一次面對國際制裁了，從1950年朝鮮戰爭爆發至今，67年來形形色色的國際制裁就沒斷過。

多輪制裁紛至

1950年朝鮮戰爭爆發後，當時的美國杜魯門政府就宣布，根據「敵國貿易法」對朝鮮實施全面制裁，包括凍結朝鮮在美資產，美國企業和個人不得向朝鮮投資，不得向朝鮮輸出從武器和高科技產品到糧食在內的一切戰略性物資，等等。這項制裁已經執行了67年，至今還沒有取消。

1987年朝鮮涉嫌製造韓國民航客機爆炸案，1988年美國宣布將朝鮮列入「支持恐怖主義國家」名單，宣布對朝實施新制裁。2001年「9·11」之後，美國小布希政府將朝鮮和伊拉克、伊朗等一起列入「邪惡軸心」國行列，並宣布對朝鮮實行新的制裁。

除了美國單方面的制裁外，聯合國安理會從1990年代初第一次朝鮮核危機爆發以來，因朝鮮的導彈試射、衛星發射和核試驗活動，已經通過了852（1993年），1695（2006年），1718（2006年），1974（2009年），2087（2013年），2094（2013年），2270（2016年），2321（2016年）等多號決議，除了對朝鮮進行譴責之外，大部分決議都包含有制裁的內容，也就是要求各國不要和朝鮮做某些領域的生意。而且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朝鮮相關活動的升級，制裁的範圍也漸漸從和導彈或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相關的材料、貨物、技術，擴大到金融、煤炭、航空煤油、奢侈品皮包等越來越具體和生活化領域。但即便如此，朝鮮經濟並沒有因此崩潰，朝鮮也沒有屈服於制裁，而是變本加厲地升級和加快進行違反聯合國決議的發射和試驗活動。

據世界銀行、韓國央行等綜合數據，截止到2015年，朝鮮面積12.04萬平方公里，人口2500萬，朝鮮GDP總規模約34萬億韓元（約2059億元人民幣）。作為參照，毗鄰朝鮮的中國遼寧省和朝鮮面積接近，人口是朝鮮的1.75倍，GDP卻是朝鮮的10倍多。事實上，朝鮮經濟規模甚至還不及郴州、新鄉、遵義等中國三線小城市。與此同時，朝鮮還要養規模龐大的軍隊。據美國國務院《2015年世界軍事開支和武器轉讓》報告，在2002年至2012年期間，朝鮮軍費開支佔GDP的比例年均達到近1/4，位列全球第一。朝鮮軍隊人數為117萬，位列全球第三。

朝抗制裁生存法則

在經濟實力薄弱、軍費負擔重、又長時間面臨國際制裁的情況下，朝鮮能撐到現在，原因主要是以下幾方面：首先，朝鮮雖然是小國，但從1948年建國以來就奉行獨立自主的經濟方針，這種不切實際的做法讓朝鮮經濟很難發展起來，但同時也將朝鮮對外部的需求降到最低。一直以來，朝鮮在外貿領域奉行的是「進口第一，出口第二」的原則，貿易只是獨立自主的補充，也就是只進口那些本國短缺或不能生產的產品，出口的目的也是為了換來外匯去進口所需要的東西。經濟方面的指導方針是追求小而全，自給自足。由於本來就不怎麼和其他國家做貿易，所以國際制裁對它的影響沒想像那麼大。另外，國際制裁是在最近幾年才越來越嚴格的，有些措施生效的時間不長，效果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看到。

第二，蘇聯和中國的支持援助對朝鮮經濟至關重要。在蘇聯解體之前，朝鮮深度融入了以蘇聯為首的經濟互助委員會，70%-80%的貿易量都是在這個體系里完成的，並且是以「友好價格」為基礎的記賬方式進行的。這樣一來，朝鮮能以非常便宜的價格從蘇聯得到石油，從東歐國家得到各種機械、製成品、紡織品等。蘇聯解體後，原有的貿易體系不復存在。1991年10月，金日成對中國進行了10天訪問，中國答應向朝鮮提供石油、煤、穀物各100萬噸。據美國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的數據：從1990年到2005年的15年間，中國對朝鮮援助可能達15億-37.5億美元之間。另外，中國還進口朝鮮的煤炭等物資，這實際是一種人道援助手段，目的是維持朝鮮政權的基本穩定。今年2月18日以後，為嚴格執行對朝鮮煤炭出口設置上限的聯合國決議，中國已經停止進口朝鮮煤炭，但即便如此，第一季度中朝貿易額仍達84億元人民幣，增長37.4%。

第三，朝鮮在國內也引入了一些市場經濟原則，一定程度上激發了民間的積極性。《紐約時報》近期的報道提到，儘管面臨曠日持久的制裁，朝鮮經濟如今卻展現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活力，年經濟增長估計介於1%至5%，足以媲美其他沒有受制於經濟制裁的經濟體。全國各大城市中商場開始湧現，一個商人與企業家階級正在崛起。首都平壤不僅在大興土木，原本空蕩蕩的街道如今車輛多了起來，民眾靠洗車也能維持生計。韓國國家情報院院長李炳浩今年2月在國會閉門彙報會上曾指出，估計朝鮮人口中至少四成目前在搞私企活動，這個比率與匈牙利和波蘭的情況相當。另外，朝鮮在農村推行圃田擔當制，類似於我國的聯產承包制，很大程度上緩解了糧食短缺的局面。

第四，朝鮮還通過一些非法活動來牟利。比如2003年，澳洲宣布截獲一艘企圖向澳走私毒品的朝鮮船隻。2006年，美國因為朝鮮印發假美鈔和為軍火買賣洗錢，對一家和朝鮮有聯繫的澳門銀行實行制裁。在有限的國際貿易中，朝鮮也時常不守信用，頻頻出現賴賬、收錢不發貨等情況。（作者為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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