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古訪今」絲路之旅 第四集

離開嘉峪關，驅車沿河西走廊向西行進，目標是那片沉浸在山谷崖壁之上，卻鮮有人知的榆林石窟。然而自駕的旅程或許就是這般無可預料，幾段小小的誤差導航，卻將我們帶到了一片荒蕪寸草，卻棟樓排立的空野之城。

這裡是曾因油而設，因油而興，這裡便是解放初期那個與我們這代人或近或遠的石油之城——玉門。如果你像我一樣，不曾聽過它的名字，那麼說到「鐵人」王進喜，或許便不會陌生。

初進玉門，遠遠望去高爐矗立，方圓幾公里的路程映入眼底的卻是道路一側數以千計的土墳墓碑，荒涼、空落是我心頭唯一用上的感受。而我們的車輪沒有停息，彷彿某種力量驅使著向城中開去。

一排排凋朽空樓，一道道那個大生產時代的斑駁標語，破陋的廠房，荒靜的街道，偶爾閃現出的蹲守在某某角落裡的人影，讓我彷彿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

1939年3月，一群外來淘金者在河西走廊中部祁連山腳下的玉門老君廟人工挖掘出中國第一口油井，讓中國從此摘掉了「無油國」的帽子。轉眼75年過去，時光有如穿越，我們抵達此刻已是日落時分，部分人馬趕去山谷處探訪，我也有幸採訪到一位還在這裡守護，看護著當下整座油田最後一部還在運轉機泵的值班人。

之後我們返回城裡，此刻一間圍攏掩藏在一片磚房及鐵板背後的老城電影院，定格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與腳步。此刻，無言，手台中的吱吱作響，彷彿提醒著我時光沒有穿越，如此就是現實。空蕩的劇場，碎落的瓦礫，那兒時記憶中的售票台......一切時間與空間的凝固了。 「天堂電影院」 我於此處，心於此處，幻於此處......

走齣劇院，我採訪到一位住在破朽磚房裡正準備為留守工友們煮麵的大姐，她向我簡簡講述了這座石油之城的歷史變遷。大姐在這裡住了三十餘年，孩子們也早已遷離到距這裡稍遠的酒泉新城......話到過去，大姐純善眼底泛起淚光，猜想著當年這裡的繁盛，我便不願再深問下去.....油城的衰竭導致的經濟蕭條，影響了這裡很多人的生活。過去的十幾年裡曾幾代人為此血淚生息的石油人們，又上演著怎樣冰火兩重天的生活...

關上話筒，與大姐告別，轉身我走回車裡，短短几步，卻如行走年年...靜靜的 哽咽著....

文中圖片作者： （photo by Liuzheng)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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