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牛縣令，沒做過皇帝卻被稱作聖君，原因讓人吃驚

臨淄，是八百年齊國故都，歷史悠久，文化璀璨。齊文化有兩個顯著特點，一是開放，二是包容。齊國雖然覆亡了，但齊文化的風韻沒有被歷史湮沒，而是影響著一代代官員。西晉時的臨淄縣令曹攄就是一個代表人物。

說曹攄，不能不提到曹操。曹操是亳州人，曹攄也是亳州人，二人是跨朝代同鄉。二人有關係嗎？有，因為曹攄就是曹操從子曹休的後人。

東漢末年，曹操舉兵討伐董卓，曹休歷盡艱險從千里之外投奔曹操，有膽有識，被曹操譽為「此吾家千里駒也」。歷史車輪步入西晉，曹攄沒給祖上丟臉，要文采有文采，要才幹有才幹，要魄力有魄力，故能名垂青史。

《晉書》良吏榜上有十二人，曹攄佔得一席。要知道，作為一個職位不高的官吏，沒有多大的政治舞台，曹攄能被百姓認可，能被朝廷認同，能被史官讚揚，這著實是件不容易的事。曹攄歷任臨淄令、洛陽令、襄城太守等地方實職，均有可圈可點的政績，尤其是擔任臨淄令期間，所作所為更令人點贊。

《晉書·曹攄傳》記載，曹攄「少有孝行，好學善屬文」，品德高尚，才華橫溢，年紀輕輕就在朝廷做事，為人謹慎，處事周全，各項工作也幹得非常出色，就連太尉王衍，也就是那位喜歡清談的名士，也對他刮目相看。永安元年（304年），在王衍的提議下，曹攄從京城洛陽去了臨淄，擔任臨淄縣令。

臨淄，在戰國時期曾是中國的文化中心，稷下學宮，百家爭鳴，文化韻味濃厚。當年，曹操的三兒子曹植，曾為臨淄侯六年，在臨淄待過一年。一代代先賢留下的足跡，以及齊文化開放、包容的獨特魅力，也深深地影響著曹攄。

曹攄在臨淄任職時間不長，但他勤政愛民，寬嚴相濟，以明察和魄力著稱，其中有兩件事處理得非常有水準，一件涉及寡婦，一件涉及囚犯。

齊地是孝文化的發源地，貞節烈女歷代均有不少。曹攄剛到臨淄，就遇到了一件疑案。一個寡婦，為丈夫守節，同時好生侍奉和贍養婆婆。婆婆見她年輕，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不忍心拖累她，便勸她改建，但寡婦堅決不從。

寡婦有個性，婆婆更有個性，甚至有些另類，趁人不備，悄悄自殺。事發後，婆婆的親屬不問青紅皂白，一口咬定是寡婦所為，將其送到縣衙。縣令斷案簡單粗暴，刑訊逼供，寡婦受不了酷刑，屈打成招，承認是自己殺了婆婆。

就在這時，新任縣令曹攄到任。曹攄親審此案，覺得寡婦有冤情，通過調查訪問，把事情查了個清清楚楚，寡婦被無罪釋放，幾個縣吏也受到了處分。這是曹攄到臨淄後審理的第一案。真相大白後，百姓們都一個勁地誇曹攄英明。

當年除夕，曹攄又做了一件事，非同凡響。當時，牢中關著不少死囚犯，就等著明年秋後問斬了。曹攄看到他們後，心情很沉重，也很複雜，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畢竟這是他們人生的最後一個年節了。隨即，曹攄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開獄出之，克日令還」（《晉書·曹攄傳》），讓他們過完年再回到監獄。

你們不幸身陷囹圄，這沒辦法，年節是人們最看重的節日，你們不想回家看看嗎？一聽曹攄這話，眾死囚犯無不涕泣，哭著對曹攄說，「若得暫歸，死無恨也」（《晉書·曹攄傳》）。其實，這些死囚犯也並什麼非奸惡歹毒之人，各有各的不幸和苦水，但法不容情，死罪難逃。然而，法外畢竟還有人情。

放死囚犯回家過年，讓他們按約定時間回來。這是一個驚人的命令！未向上級彙報，未經朝廷准允，曹攄私放死囚犯，一旦出現意外，這可是要殺頭的。縣吏們不想受牽連，紛紛阻止，但曹攄心意已決，力勸眾吏，說我看這些死囚犯都是講義氣的人，不會違背約定的，如果出現問題，一切責任由我來承擔。

標新立異，敢作敢當，這是曹攄思想開放、胸懷包容的體現。果然，那些死囚犯在年後，按照曹攄約定時間回來了，「相率而還，並無違者」，一個都不少。曹攄，一個縣令，敢冒著天大的風險，讓死囚犯回家過年，這在正史記載中大概是第一例。事後，「一縣嘆服，號曰聖君」（《晉書·曹攄傳》）。

這件事，對後世產生一定的影響。三百年後，唐朝山西萬泉縣丞曾效仿曹攄讓囚犯回家種地，約定時間回來；唐太宗李世民也曾讓二百九十個死囚犯回家過年，約定時間回來。這不能不說是受到「曹攄約囚」事件的啟發。封建時代，聖君不僅僅是美化帝王的敬詞，還可以用於人格高尚的賢德君子。（劉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