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入」霍克尼的泳池

時尚 05-08

泳池，對於大衛·霍克尼（David Hockney），如同向日葵於梵·高、自畫像於弗朗西斯·培根。一方碧池，作為霍克尼藝術創作最具代表性的主題，從1960年代中期到1970年代中後期頻頻出現，其中最有名的莫過於他1967年創作的「A Bigger Splash」（更大的水花），這是他三幅「水花」系列中的最後一幅。之前的兩幅分別是「A Little Splash」（小水花）和「The Splash」（水花）。

《A Bigger Splash》是大衛·霍克尼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描繪了洛杉磯的游泳池。

「躍入」霍克尼的泳池

為什麼霍克尼如此鍾情於泳池？

1964年，26歲的霍克尼首次來到美國，這位在戰後陰鬱的英國成長起來的年輕藝術家無可救藥地與加州陽光一見鍾情，迷上了那裡的天空和沙灘，而帶私家泳池的別墅所代表的那種典型的加州中產階級生活方式，恰恰是童年經歷了物資極度匱乏的霍克尼所嚮往的。1978年，他終於選擇了在他的「應許之地」（promised land）洛杉磯定居。

10年後的某個早晨，霍克尼的「泳池情結」發作，他把好萊塢羅斯福酒店的戶外泳池當作「畫布」，在池底畫滿了一輪輪藍色的半月形圖案。（如果不是因為當地執法機構聽說這件即興塗鴉之作值上百萬美元，我們今日恐怕就無緣見到霍克尼的這件「設計」作品，因為當地明文規定，出於安全考慮，禁止游泳池底有任何裝飾圖案。）

霍克尼的半月形圖案泳池壁畫。

「躍入」霍克尼的泳池

對於霍克尼作品中泳池的解讀，有些藝術評論家認為，這一符號代表了藝術家心目中的享樂主義、性自由和「赤裸裸」的生活樂趣（straightforward joie de vivre），也有不少人就此認定這類主題的膚淺，而傾向於霍克尼後期的照相拼貼具有更高的藝術價值。其實，我更感興趣的是，每一個泳池的場景，對於站在不同角度的觀者，它所能打開的是怎樣的一個世界？霍克尼，作為一名藝術家，生動地觀察和再現物質世界，並不斷地以新的方式（包括他的iPad）創作和表現他的世界。而這個世界，隨著時光流逝和藝術家心境及環境的變遷，也悄悄地發生著變化，哪怕是同一件事物。

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倫敦Tate Britain美術館策劃的迄今為止最完整的霍克尼回顧展（本月底結束後，將去巴黎的蓬皮杜和紐約的MoMA巡展）。在這樣的回顧展上，能看到霍克尼不同階段的泳池作品，對照藝術家的個人經歷，必定能解讀出泳池背後很多有趣的故事。據說Tate Britain這次回顧展的最後一間展廳所展示的霍克尼近作中，泳池再次出現在了一副描繪他洛杉磯家裡院子的畫作中。這方泳池，與1964年霍克尼創作的第一幅泳池作品「加州藝術藏家」（California Art Collector）中的那方，儘管都在同一片天空下，必然已是兩個很不一樣的世界了。

Tate Britain美術館策劃的霍克尼回顧展將於本月底結束，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

「躍入」霍克尼的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