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傳:為何孫悟空能抽出紫霞仙子的劍,這背後有個大秘密
白骨精傳
(十四)
這是小說《白骨精傳》,前面的章節在這裡:白骨精傳:天上的仙人們都有什麼娛樂活動?
「你太聰明了。」虎精對靈芝佩服得五體投地。他馱著靈芝遠離了天兵天將,往星芒稀疏的地方遁去。
靈芝頻頻回頭看。
「不會追上來了,我們已經跑得夠遠。」虎精安慰她,「再說,我們兩個小妖,天宮倒也不在意。天宮在意的是那些能夠把天宮攪個天翻地覆的主。」
「我想看看哪吒有沒有贏。虎精,要不我們悄悄回去看看。」
「我的姑奶奶,那有什麼好看的,這還有懸念嗎?哪吒現在肯定被關在玲瓏寶塔里燒呢。」
「仙界太變態了,父親不教兒子怎麼做人,卻只會拿法寶煉兒子,我倒希望哪吒把那破塔砸個稀爛。那才是哪吒,不然,他永遠都是天宮的玩偶,他父親的一柄槍。」
說起玩偶,靈芝想到了孫悟空那被打成豬頭似的臉。
「我們去哪裡?」趴在虎精的身上,靈芝問道,她想不到可以去的地方。蟠桃園是萬不能去的,看來只有下凡了,可下了凡又能去哪裡?
「我知道一個地方。」虎精說道,「傳說在北俱蘆州有一座青狐山,那裡有一位法力無邊的妖王,在那裡,妖就是一切,沒有天雷來打我們妖怪,也不怕天兵天將來捉我們。」
「還有這種地方?」靈芝頗感興趣,「天兵天將都不怕?」
「嗯,聽說那位妖王自盤古開闢之時就已經降生,法力與太上老君相當,比如來佛祖也不差。天兵天將也去打過,但從來都沒有佔得便宜,就跟妖王簽下協議,將青狐山四周萬里劈為妖境,天兵天將不捉,天雷不打,但妖境之內的妖怪不得出來。」
「太好了,那我們就去那裡!」靈芝決定了。
「那我們找個地方下凡,四大天門肯定不能去了。只怕早有天將埋伏。」虎精說道,四下張望可以出去的道路。一路上,不斷能聽到慘叫聲,想必是慌不擇路的妖怪迎面撞上了搜索的天兵,要麼被打殺,要麼被捉了回去。
「不好!」虎精低聲喝道,奮起四足狂奔起來,天空傳來了一陣低沉的鼓聲。隨即,一艘巨船浮現在天邊,船邊站著手持利刃的天兵,船頭有一位獨眼巨神,斗大的眼睛裡射出手臂粗的光柱,隨著光柱的掃動,不少隱匿身形的妖怪現出了身形。隨即,一大堆法寶朝著妖怪招呼而去,只是片刻,便有數只妖怪被打得魂飛魄散。
「他們怎麼會追到這裡?」虎精大吃一驚,趁著巨船搜索的功夫奮力逃遁,只希望能夠跑得夠遠。
不幸的是,他們很快被那柱光掃到,光線如同系在他們身上斬不斷的繩子,緊緊咬住不放。
「那裡!」靈芝指道,在不遠處,有一團漆黑的雲團,興許躲在那裡面,天兵就看不見了。
虎精順著靈芝指的方向狂奔,靠近時,卻隱隱覺得那是極惡之地,越接近那團漆黑之處,心中的慌亂便多一分,但那光柱追得實在緊迫,似乎認定了這兩隻小妖,非要擒之而後快。
虎精咬咬牙,馱著靈芝一頭扎進了那團黑雲。
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如同死地一片,四周皆是虛無,而虛無的中央之地,彷彿有一個巨大的黑洞,貪婪吸取著一切靠近的活力。
「裡面有什麼,看上去好嚇人。」靈芝往裡張望。
「不知道,但那些天兵好像沒有追過來。」虎精回頭望去,那艘巨船停在外面,連獨眼巨神的光柱也無法穿透進來。
但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連天兵都不敢追進來的地方,對他倆來說,可能情況更糟。
靈芝從虎精身上翻下來,腳上傳來踏實的感覺,低頭一看,無數的星塵聚集在她腳下,將她托在半空中。
「喂,不要進去。」虎精叫出聲,但靈芝已經如魚一樣滑入了深處。
四周墨汁一般黑,靈芝睜大了眼睛,奮力的前行,如在泥沼里邁步。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出現了亮光,無數的小亮點一閃一閃。
走近了,靈芝才發現,那是一個又一個身體,奄奄一息的身體。她們的額頭處,發出微弱的紅光,一閃一閃。
靈芝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她循著這個感覺往前滑行,終於看到了熟悉的源頭。
一個飄浮在半空中的人。
「是你!」靈芝認出了她,雖然那張面孔有好多類似的,但那嘴角的嘲諷,靈芝真不容易忘記,」
唯美無瑕疵的臉龐,造物主的寵兒,此刻卻氣息微弱,彷彿空中飄浮的氣泡,輕輕一吹就將消失。
「你是假笑婆,你怎麼會在這裡?」靈芝看著一眼望不到的人體,心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她抓住假笑婆猛搖,「你醒醒!你醒醒!」
假笑婆睜開了眼,看到靈芝,露出茫然的表情,「你是誰?」
靈芝反應過來,自己變了模樣,她認不出我了,「我是嫦娥一千……那個號啊。後來我去了清瑤宮。」
「哦,原來是你啊。」假笑婆記起了她,卻露出嘲諷的冷笑,「怎麼,九公主也不給你吃蟠桃嗎?不對,你的臉這麼紅潤,你不是要死的樣子。」
「你們怎麼啦?為什麼飄在這裡?」靈芝有些慌亂。
「我們快死了啊。」假笑婆慘笑道,這是靈芝第一次看到她笑的不那麼假,「沒有吃到蟠桃,我們註定要死的。」
「笨蛋,蟠桃園到處都是蟠桃。你們不會吃嗎?」靈芝說道。
「哈哈哈,你當了九公主的婢女,等級不同,說的話都不一樣了。」假笑婆又恢復了嘲諷的本色,「像你們這樣的,當然想吃就有得吃,我們這種等級的,怎麼吃得上蟠桃?你是來嘲笑我們的是不是,笑我們得不到一枚蟠桃,只能在這裡等待魂滅是不是?九公主是不是給你吃了蟠桃?」假笑婆突然厲聲喊道,伸出手來亂抓,但那雙手枯瘦得如同乾柴,抓在靈芝身上絲毫沒有力氣。
靈芝往後退了兩步,差點站不穩,「不是的,不是的。」
恰在這一刻,整個空間發生了變化,在極深之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轉動,帶動著周遭的一切轉動起來,那些半空飄浮的人體上下翻滾著,漸漸朝更深處滑去。
靈芝連忙抓住假笑婆,那股無形的力量大得驚人,不但靈芝沒有扯住假笑婆,反而被她帶著往黑暗深處滑去,那是一片沒有任何氣息的空間,靈芝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她能感受到裡面的荒蕪之氣,潛意識告訴她,要是被牽扯進去,就永遠無法出來。
「抓緊我!」靈芝對假笑婆喊道,「我帶你去蟠桃園找猴子要蟠桃。」
「你放手吧,這是星墳,你不想陪葬就放手吧。」假笑婆臉色蒼白,氣息微弱,絕望的搖著頭,又突然對靈芝嘶啞著嗓子喊道:「我叫慧琳,不是什麼嫦娥。你知道的。」
靈芝猛的點頭,「是的,你叫慧琳,你不是嫦娥。」
「我如果不翻開那本小冊子,我或許跟師太一樣也做一隻松鼠爬爬樹梢,做一株小草迎迎山風。總好過五百年的寂寞卻只換來今天的結局。」
「靈芝,離開天宮,去凡間當一個普通人。」假笑婆推開靈芝的手,靈芝卻不肯放她走,拼了命要往回拉,終歸,她的力氣太弱了,她是一個沒有法力的凡人,來到這裡純屬天地的小小惡意玩笑。終於,慧琳的手臂,慧琳的衣袖、慧琳的手掌,慧琳的手指,一一從靈芝的手上滑落。
「我帶你去找猴子……」靈芝啞著聲音喊道。卻發現自己也被那無盡的黑暗吸住了,身體隨之轉動起來,盤旋著朝黑洞飄去。她手慌腳亂,不知所措。
好在,虎精及時趕到,抓住了她。
「這是要崩塌了,我們趕快離開。」虎精望著那黑洞,努力用法力定住自己跟靈芝。
從那片星墳里鑽出來,虎精跟靈芝大吸了一口氣,後面的空間悉數被吸引進那個奇怪的黑點,一陣空間的波瀾迅速由內向外激蕩開來,隨即那個黑洞消失了,連著那一片黑色的空間,無數垂死的仙人都消失了。熣燦的星空顯露了出來。
「壞了!」虎精大叫道。手往前一指,天邊又浮現出一艘巨船的身形。
船頭獨目巨仙的光柱掃射了過來,剛才還有那片黑雲做遮擋,現在卻是一覽無餘。沒費多大功夫,光柱咬住了虎精跟靈芝。
「他奶奶的,這天兵天將中邪了,那麼多大妖不捉,盯著我們幹什麼?」虎精臉色變了,他好不容易逃出來,可不想再回到那充滿惡臭,暗無天日的天獄。
靈芝突然明白過來,肯定是九公主。她或許知道自己沒死,或者就算認定自己已經死了,她也一定不會放過自己認識的人。
「停下!」靈芝大喊,虎精吃了一驚,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靈芝從虎精的背上跳下來,踩住下面的一團黑雲,「這樣是跑不掉的,我們分頭跑吧。」
「也好,我往這邊。」虎精點頭說道,他指著靠近巨船的一邊。
「當然,你跑得這麼快,自然要吃點虧。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跑,我們青狐山見!」靈芝大聲喊道,「一、二、三,跑!」
虎精朝著巨船跑去。來啊,捉我啊,巨晴怪,把你的眼光投到我的身上。虎精想著,高高躍起,讓他的身影在浩大的星空中顯得更顯眼一些。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隻巨艦突然轉掉了方向,獨眼怪神的光柱猛的往後投射。虎精的身形反而消失在黑暗當中。
虎精回過頭一看,只見那巨艦朝著靈芝開了過去,光柱死死的咬住靈芝,以她的速度,被捉不消一刻。
虎精不明白為什麼,但他大概猜到了靈芝為什麼讓兩人分開跑。
「死丫頭,你找死啊!」虎精大火光頭,掉轉頭朝靈芝奔去。腿被什麼東西扯住,趴的一聲,他摔倒在雲團中。
「虎老弟,你瘋了啊,躲都來不及,還往槍口上撞,快收神斂息,躲過這一陣再說。」
虎精回頭一看,原來是象精。
「放開我,我……」虎精大急,拚命掙扎。
「哎,你還來勁了,你喊什麼?把天兵招來,我們兩個都要倒霉。」象精氣得揮手就是一拳。嗡的一下,虎精暈了過去。
「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九公主盯著靈芝,臉上的表情極為古怪。
如靈芝所猜測,那艘巨船果然就是來搜索她的,也毫不意外,沒有任何法術的她被一個小天兵輕鬆抓住了。
意外的是,竟然在船上看到了九公主。九公主還真是重視自己啊。靈芝暗嘆道。仙兵將她帶到船上的一個房間,隨即退了出去。房間里就只剩她跟九公主了。
「你怎麼知道我還沒死?」靈芝問道。
「有人告訴我的啊。」九公主輕描談寫說道,「原本這兩天我就要去找你,沒想到天獄被你們這些妖精撞開了,幸好,我們緣分太深,分都分不開啊。」
「緣你妹,現在你又抓到我了,是想讓我再被吃一次,還是直接弄死我。還是直接來吧。要你嫌我髒了你的手,你借我一把劍,我自己弄死自己好不好?只要別玩我了。」靈芝說著,大不了一死,死了還能投胎呢。
「你不想知道是誰告訴我你還活著?」九公主卻不回應靈芝的話。
「不想知道,反正我都要死了,幹嘛還要知道那麼多事,知道再多,一碗孟婆湯就全忘了,還不如不知道。」
「哈哈哈,你倒想得開,十萬年前,你要是也這麼想得開,那就好了。」九公主悠悠說道,但馬上變了臉色,嘴角透著一股邪惡的笑容,「你要想知道,我就偏不讓你知道,讓你想斷腸,你不想知道,我就偏要讓你知道。」
「唉,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是豹精是不是?」靈芝說道,卻想著九公主前一句話,十萬年之前,這九公主怕不是一個瘋婆子吧,自己跟她認識不過月余,說什麼十萬年前沒來由的話,多半是老眼暈花,認錯了人。
九公主倒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是豹精?」
「昨天我就聞到他身上有的酒味,還是天宮的酒,他一個蹲天獄的妖精,要不是幹了點什麼好事,怎麼可能喝得上酒。豹精也在吧,我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了。」靈芝說道,盯著九公主御座後面的屏風。
果然,豹精從後面轉出身來,臉上紅得像開了染鋪,「靈芝,對不起,我不想死在這裡……」說著,豹精竟然哭了起來。
「哎,老酒鬼,我可很值錢的。」靈芝搖著頭,恨鐵不成鋼,「你不會一壺酒就把我賣了,起碼得管這娘們要點法器靈丹什麼的。對了,他們有一種叫什麼瓊的什麼液的酒最好,喝了據說能長生不老呢。」靈芝說道,豹精哭得更大聲了。
一個不停的說,一個不停的哭,倒把九公主看得發怔了,要不是她策划了這一切,還以為是靈芝出賣了豹精。
「夠了!」九公主怒吼道,她臉上的如玉面容消失了,露出了肌肉下的白骨。但很快,九公主恢復了常態,長長嘆了一口氣,「小妹,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個瘋樣子。」
靈芝愣了一會,小妹,小你妹啊,這肯定是新的騙招!靈芝判斷道,這九公主心眼太多了,坑人都不用挖坑,滿心窩都是坑。「誰是你小妹?我們哪點長得像一個爹媽生的!」
「當然,你忘了。不然,你也不會回來。」九公主盯住靈芝,「我該一眼就認出你的,你還是以前那個樣子,只是時間過得太久,我竟然忘了你的模樣。其實何止我,這滿天的人竟然都忘了你。哈哈,真是好笑,當年你在這天宮,春風滿面,現在淪為宮女,竟然一個人都認不出你,我敢打賭,可能父皇母后看到你,都未必還認得你。」
九公主大笑起來,不要說靈芝了,就連豹精都聽得一愣一愣的,聽不明白九公主說的什麼。
「這婆娘有病。」靈芝一別嘴,對豹精說道。
「你不信?好,今天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九公主停止了大笑,輕輕一招手,一面碩大的鏡子飛過來,「這是往生鏡,你照照看你自己的樣子。」
靈芝往前一步,看向境中的自己。
鏡中並沒有她,反而浮現了一些熟悉又陌生的場景。
「阿爹!」一個脆脆的聲音響起。小姑娘喊著,張開了手,朝面前的中年男子跑去。
中年男子回過對來,赫然就是玉帝,只是這個玉帝不是靈霄寶殿上板著臉的天宮統治者,臉上的笑意只讓人想到他就一個父親。
玉帝一把抱起小姑娘,四下轉起圈來。
「阿爹,有人說蟠桃是用人命種出來的。」小姑娘說道。
「胡說!」玉帝板起了臉,「誰在造謠生事,這蟠桃是你母后從化外天境求回來的,怎麼會用人命去種?誰跟你說這個話的?」
「是……嗯,他不讓我說。」小姑娘閃爍著大眼睛。
玉帝似乎並不急於探求這個答案,用手去掐小姑娘的小臉,眼裡充滿憐愛,「阿羲都在外面玩什麼啊?可不要被騙子騙了。」
「嗯,知道了。」小姑娘乖巧的回答。
玉帝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可在不遠處,另一個稍大的姑娘藏在大殿的柱子後,用陰冷的眼睛望著這一切。
「我原本才是父皇最小的女兒,最愛的女兒,可你出來了,搶走了一切。」九公主繞到靈芝的後面,厲聲說道,手抓住靈芝的兩肩,指甲深陷進靈芝的肉里。
我是玉帝的女兒?或者,我曾經是玉帝的女兒,那算起來,我是十公主。靈芝的腦子嗡嗡作響,她顧不得疼了。
「那我為什麼成了這個樣子?」靈芝問道。很快,她從鏡中知道了答案。
鏡子似乎能聽懂她的話,裡面的畫面開始變化。小姑娘不見了,出現在畫面中的是另一個靈芝,一個跟靈芝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只是穿著大為不同,跟九公主著裝一樣的華麗。
她倔強的站在大殿之上,咬著嘴唇,瞪著眼。
「父皇,我說了,我不吃蟠桃。」靈芝說道。
玉帝瞪著她,彷彿看一個怪物,「你不吃蟠桃?你不要命了,你已經過了四百周歲,再不吃,就要魂飛魄散。」
「我不吃,魂飛就魂飛好了,魄散就魄散好了。」她不以為然,「我看父親也別吃,那蟠桃吃了有什麼好?咬一口下去全是血。蟠桃……蟠桃都是用人命種的!」
「瘋丫頭,你聽誰說的鬼話?我平素慣著你,天宮人間由著你去,也不知道你在哪裡見的鬼人,聽的鬼話。你告訴我,誰跟你說的?」玉帝慍怒了。
「別管誰告訴我的,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我都在蟠神殿看到了。」她說道,不依不饒,「父親為天宮之主,怎麼可以用下仙的性命去養育蟠桃?」
「你!」玉帝的臉抽搐起來,手顫抖著指著女兒。片刻,他冷靜下來,「乖女兒,那些不過是些下仙,他們能夠飛升上天,已經比凡人多活了不知多少年。他們為整個六界做點犧牲有什麼關係?他們反正也要死的。我們要是沒有蟠桃,也會跟他們一樣。到時,誰來維護六界秩序,要是沒有我們這些天神,那些妖魔鬼怪還不將人間變成地獄。」
「我覺得現在天宮就像地獄。」她脫口而出。此話徹底激怒了玉帝。
「地獄?阿羲,你真的見過地獄?」玉帝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他大手一揮,半空浮現出地獄的模樣,無數的惡鬼在冒著硫磺的大地爬行,巨石從山頂滾下,煮沸的大鍋里冒著白骨。
「你再看看人間。」玉帝再一揮手,一個詳和的影像浮現出來,男人耕田,女人紡紗,幼兒讀誦詩文,街市商賈雲集。
「你看見沒?要不是我們天神維護秩序,地獄人間將淪為一境,我們看管著這片大地,讓大地充滿生機,讓一切歸於平等。」
阿羲咬了咬嘴唇,「可是,蟠神殿里的那些仙人……」
「不要說了!」玉帝制止住她,「那只是必要的犧牲,天下沒有人犧牲怎麼辦成事情?為了世間的大道,他們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可他們也是人,他們有選擇的權利。」阿羲說著,這些話都是她聽那個人說的,聽的時候,覺得對方好有氣勢,不由得不贊同。可從她嘴裡說出來,興許是父親的權威,她總覺得底氣不足。
「選擇!這個世界要人人都有選擇,那還不亂了套!人人要能選擇,那人人都想成仙,這天宮住得下?仙人又人人想當玉帝,這可能嗎?人人要永生,這世界豈不人滿為患?」
「既然不能人人永生,那就人人不要永生好了。這一世做人,下一世做一塊石頭,再下一世做一朵野花,這多有趣?為什麼一定要成仙?為什麼一定要長生不老?」這一句倒是阿羲自己的發揮。卻將父親氣得臉發白。
「胡說!你不知道為了生你,我跟你母后費了多大功夫?又萬幸,你的靈力不亞於我,將來天宮還要靠你撐起來,你不知道,從地獄到靈山,還有那妖王,都對我天宮虎視眈眈。就連那太上……你要不吃,白白浪費一身的修為,這天宮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為什麼要分天宮、地獄、人間?這世界一開始就分得這麼清楚嗎?為什麼不能只有一個界,大家在一個界面生活?沒有仙人,也沒有惡鬼,不是更好?」阿羲一連串發問,越說越有道理,心裡也不禁高興,要是讓他聽到自己這番話,保不齊也要誇自己呢。
「你!」玉帝被氣得有點說不出話來了,「不跟你講這麼多歪理,不吃也得吃!」
「我就不吃!」阿羲不喜歡這樣不講理的父親,索性一跺腳,「反正我不吃,我死也不要用別人的靈氣替自己繼命。」
說罷,阿羲掉頭跑出了大殿。
「那你等著魂飛魄散吧。」玉帝沖著女兒的背景喊道,「你就忍心看你母親哭!」
玉帝氣呼呼坐下,一隻手摸著額頭,大為頭疼這個最疼愛,卻滿腦子怪東西的小女兒。
「你又何必生氣呢,阿羲還小,總有些東西想不明白,大了就好了。」王母從後面走過來,安慰丈夫。
「還小?」玉帝苦笑道,「她已經活了四百多歲,還想不明白?她再想不明白,就沒時間想明白了。」
王母笑了,「在這天宮,四百多歲可不就是小孩子嘛,你也不用擔心,我把蟠桃做成汁熬在粥里給她吃了。」
「你是玉帝的十公主阿羲?」豹精瞪著靈芝,驚得下巴快掉了。
「我哪知道?興許是吧。」靈芝不敢相信這鏡里的一切。
「我早該想到,你這個賤脾氣跟當年的死丫頭一模一樣,就是一個怪胎!」九公主厲聲說著,極為享受靈芝臉上那驚訝莫名的表情。
靈芝抓了抓對發,突然一拍雙手,「啊,這麼說啦,你就是我的家姐啦,那我們就是一家人啦。一家人就好說話啦。九公主,不是對,是九姐姐,看樣子,咱爹媽挺煩我的,那我先帶這死豹子下凡,免得你們不高興。」
說罷,靈芝拉著豹精就走,門光當一聲關上了。
「姐,你還要留客嗎?我們剛吃過飯。」靈芝回過頭來說道。
「誰讓你叫我姐了?你有什麼資格叫我姐?十萬年前,你就被趕出天宮,你早不是天宮的十公主了。」九公主惱羞成怒,突然又怪笑起來,「你不想看看自己是怎麼被趕出去的嗎?」
「不想,你自己看吧。」靈芝拒絕道,但門死死的扣住。豹精也拉住了她,「看看也好。」
於是,靈芝又回到了鏡前。
「阿羲,你也太大膽了,竟然偷桃木劍去斬蟠神!」玉帝氣得鬍子發抖。桌上擺著一把尋常的桃木劍,不像什麼仙兵神器,反而像小孩子的玩具。上面歪七八扭寫著四個字:張堅之劍。
「蟠神讓我斬的!」阿羲站在下面,神情倔強。
「胡說!」玉帝更生氣了,「蟠神是上古大仙,讓你去刺死他,他腦子有病嗎?」
「我不覺得他有病,我要是他也會想死的。爹,他那樣算是神仙嗎?你教那劍日夜刺他,把一堆堆仙人往他根下埋,這世界有這麼慘的仙人,還不如做地獄的惡鬼!」
「放肆!」玉帝臉脹得通紅,「那是他的命!」
「什麼是命?命不是該自己選嗎?不能自己選的不叫命,叫約束。誰規定誰生來就是仙人,誰規定誰一定要受萬劍穿刺?誰規定誰生來就要為天宮積聚元氣?天生地養,何須道法?人自輪迴,長生何用?兩袖空空,萬物何用?庸俗自擾,頓悟何用?若不哀死,死又何懼?若不貪歡……」
「夠了!」玉帝大吼道。阿羲吐了吐舌頭,她剛佩服自己把這段話背得滾瓜爛熟 ,終於不必每次跟父親爭完,總覺得哪裡沒有發揮好。可沒想到卻被父親怒斥打斷。
玉帝氣得語無倫次了,「你跟誰學的這些歪道理?你告訴我!我找他理論,是誰?是太上老君,還是誰?」
阿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他,他總在我夢裡出現。爹,你別管誰說的,反正我覺得有道理,我不要長生不老,我這一世做得爹的女兒,下一世做爹案前的硯石也行!」
阿羲濤濤不絕,卻沒發現玉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還有,蟠神真的讓我去殺他,我已經答應他了。」
說罷,阿羲走上前去,取那柄桃木劍。
啪,一個輕脆的聲音響起,阿羲呆在了原地。連玉帝都不敢相信自己動手打了這個最疼愛的女兒。
「爹,你就這麼想當著玉帝,用仙人鮮血澆灌出來的蟠桃就這麼重要?」阿羲紅著眼,對著父親說道。
「滾!滾!你既然不想吃蟠桃,不想長生,也不想永遠做我的女兒,那你就滾!」玉帝一指殿門。
阿羲掉頭就跑,走到一半,又回過頭來,「父親,蟠桃總有一天會不結果的。我答應過蟠神殺他,就一定會殺了他。」
「滾!」
鏡中的畫面再一次變幻,連靈芝看了也大吃一驚。畫面現出一座雲遮霧繞的山峰,山間遍布鮮花果樹,一道白練從半山腰垂直而下。密林之間,不時傳出各種各樣的動物叫聲。
「花果山!」靈芝叫出聲。
一個白衣身影飄然落在山腰,她腰胯長劍,順著溪流信步而走,她在那座瀑布前停了下來。
「這裡有花有草,有山有水,就住這裡好了。」阿羲自言自語道。
「唧唧……唧唧」一群猴子突然從瀑布下的大樹中鑽出來,沖著阿羲又喊又叫。
「什麼?」阿羲側耳聽了一下,「哦,原來你們不會說話。」
阿羲手一揮,一道靈光閃過叢林。
「進不得,進不得。」猴子們說道,它們突然意識到自己會說話了,興奮得在樹上翻滾跳躍。「我們會說話了,我們會說話了。」
從這一天開始,不但這群猴子會開口說話,花果山滿山的狼蟲虎豹,獐鹿魚龜也個個會開腔說話。驚得那附近的傲來國獵戶大吃一驚,從此輕易不肯踏足此地,此地的叢林逾加茂盛,此處的飛禽走獸滿山遍野。
「仙女姐姐,這後面進不得。」
猴子們終於停止了跳躍,紛紛朝阿羲跪拜起來。
「不用謝,你們原本就會說話的。我只是把上天在你們的聲帶上打的結給鬆開了。」阿羲說道,猴子們似懂非懂,他們生下來,說的話就只有猴子懂,老虎說的話就只有老虎懂,老虎見了猴子,一個唧唧亂叫,一個嗷嗚長嘯,一個心想,這老虎長得這麼凶,聲音這麼嚇人,怕不是要吃盡我們吧。老虎想,這猴子齜牙裂嘴,該不會想拿石頭砸我們吧。
於是,兩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其實猴子是想說,你頭上的王字是在哪裡紋的,我們也想紋一個。老虎是想說,你們爬樹的本領是在哪學的?我也想學學。
猴子們紛紛把阿羲拜了,看到阿羲要躍進瀑布後面的山洞,大驚失聲,紛紛叫道:「仙人姐姐,去不得,去不得。」
「為什麼去不得?」阿羲回頭笑道。
「這後面有一個水洞,水洞下面的深淵連著東海,東海里的妖精經常從這裡躍出來吃我們。」
「哦,還有這樣的。」阿羲話音剛落,身影已經在瀑布之後。一個陰森而黑暗的山洞出現在阿羲面前。
「太黑了。」阿羲抽出寶劍,遙指洞頂,電光火石之後,一個斜斜的洞口出現在洞壁之上,陽光從洞口傾泄而下,洞里頓時光亮了起來。
「沒有石凳怎麼坐人?」
「這個地方,嗯,有一張石床最好!」
「洗澡的石盆放哪呢?哈,這裡最好了!」
「這裡還缺一個石灶石鍋。」
阿羲在洞里走來走去,自言自語,不一會,洞中已經變了大模樣,從一個陰森的荒蕪山洞變成了一個有床有凳的洞府。
阿羲步到洞內的深淵,它就在洞口附近,下面泛著黑色的池水,深不見底。
「這裡會有妖怪冒出來嗎?」阿羲盯著深淵看了一會,猛的拔劍,朝深淵一指,一股劍氣沒入深淵。
不消片刻,遠在萬里之遙的龍宮突然震蕩起來。
東海龍王敖廣從珊瑚寶床上跌落下來,匆匆忙忙跑到海藏正中,看到那塊漆黑的神鐵依然安靜的豎在海里,只是微微發著金光。敖廣的心定了定,「按那人所說,千年之後,方有人來取這神鐵,我還以為今天就到時候了。」
敖廣又掐起指頭推算起來,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得凝重,急忙擺駕回宮,召來龍子龍孫,厲聲喝道:「各自約束部屬,切不可讓宮裡的兵將去那花果山打秋風開野葷!不然,我剝了你們的皮!」
「如果有一座鐵橋,再有妖怪跳上來,保管讓他撞個滿頭包。」阿羲頗為得意這個想法,吃吃笑了起來。手一揮,一座鐵橋橫架在深淵之上。
「好啦,你們可以進去住了。那裡面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妖怪。你們以後不用受老天之氣了。」阿羲說道。
那些猴子半信半疑,但最終個個都躍起身子跳進瀑布之中。看到那天生洞府,無不歡喜異常,個個搶床爭灶,搬盆奪碗。阿羲坐在一邊,心裡也高興的很。這裡比天宮快活多了,天宮上,笑不能大笑,悲不能大哭,個個長生不老,卻個個面無表情,彷彿害怕笑了幾聲,臉上會多了皺紋,哭了兩下,兩腮會印下淚痕。
想笑就笑,怕什麼皺紋?阿羲想著,笑出聲來。這笑聲讓眾猴聽得無不快活。他們紛紛圍到阿羲的身邊,歡喜跳躍,七嘴八舌。
「大王賜我們這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實是我們的恩人。」一個老猴說道。
「這裡是花果山?好名字,水簾洞?這名字我喜歡。」阿羲手一揮,正中的一塊石碣上出現了一行字。
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
「大王千歲,大王千歲……」猴子們紛紛納頭禮拜。
「原來水簾洞是你造的!」豹精張大了嘴,不敢相信。
靈芝卻一拍手掌,「我果然是花果山的大王,水簾洞的洞主。對了,那猴子呢?這死猴子佔了我的洞府連招呼也不打一聲?我找他算賬去!」
說罷,靈芝掉頭就走,卻被九公主的長巾捆住,「我的好妹妹,你轉了這麼多世,現在還這麼滑頭,你也不要怪大聖,說起來。這個大聖占你的洞府,還是你自找的。」九公主笑著,神情怪極了。
鏡里的畫面又變了。
阿羲坐在花果山頂的一塊巨石上,望著山間的一切,一群群的猴子在林中穿走,採摘熟好的果子,虎豹潛行其中,獲取自己的一份,但它們學會了謙卑,絕不為殺伐而掠食。
她最愛看的還是晚間的彩霞,紅得發紫,絢爛卻毫不刺眼。唯一遺憾的是,自從她來到這裡,那個經常在她夢裡現身跟她論道的人再沒有出現。
她都快忘了那個人的模樣。於是,看晚霞的時候,她用劍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右削一下,左劈一下。良久,她滿意的將劍入鞘。在她的面前,那塊巨石變成了一個雕像, 雖然不能說十足十像夢中的他,但卻有幾分的神似。
那麼的頑皮,那樣的放蕩,就像變成石頭,彷彿也跟世間任何一塊石頭不同。
「咦,有點像猴子呢。」阿羲捂著嘴笑了,夢中的那個人鼻樑直挺,五官也不醜,怎麼刻在石頭上,倒像個猴子?這定是自己太不會畫畫鐫刻了。要是自己跟三姐一樣,從小也學著描紅,定不至於刻成這樣。
要是那個人看到自己把他雕刻成了猴子,不知道會不會生氣。阿羲奇怪自己跟他在夢中相遇不下百次,卻一次也沒有看到他生氣,大笑也是沒有,最常見的是淡淡的微笑。
「原來你躲在這裡了!」九公主從天而降,冷眼看著坐在山頂望風景的阿羲。
「九姐姐,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嗎?」阿羲嘆道,卻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
「笑話。誰在乎你?我只是好奇,你不肯吃蟠桃,還有多少活頭。哎呀,我的好妹妹,你沒發現你額頭有皺紋了嗎?」
阿羲把頭髮撫了撫,細細摸了一下額頭,笑了,「真的有皺紋,好看嗎?這皺紋會不會像花一樣好看?九姐姐,你的臉千年不變,不覺得沒意思嗎?垂髻小童、豆蔻年華、桃李之歲,哈,我現在該叫半老徐娘吧。九姐姐,你的臉看上去永遠十八歲的樣子,不覺得膩嗎?」
九公主氣得要翻白眼,這個小妹神經錯亂,誰不想自己永遠十八,她冷笑道,「我倒想看看你牙齒掉光,皮膚皺如樹皮,滿頭又是白絲的耄耋樣。」
「我也想看,再過四五十年,你再來好不好,到時我就是那個樣子了。」阿羲支著下巴,似乎在想自己老了的樣子,「哎,好像老了以後,膝邊沒個小孩就不像樣子。九姐姐,你說我要不要嫁個男人,然後生一大堆小孩,然後小孩再生一大堆小孩?」
「胡說,我們仙人生什麼小孩?仙規神律,仙人不得結婚,不得生子,你不知道嗎? 」
「那父親怎麼生下了你,生下了我?」阿羲歪著頭看九公主。
「父親當然不同!」九公主脫口而出。
「有什麼不同?因為父親是玉帝嗎?因為這仙規神律就是父親寫的。所以,父親不用遵守,只用來約束眾仙?」阿羲低聲說道。
「你這死丫頭,敢質疑父親?」九公主厲聲說道,衣袖鼓動著,但片刻之後,衣袖又軟了下來。這一切,阿羲看在眼裡。
「九姐姐,你看,這花果山是不是比天宮更美?」阿羲裝做沒看到,只望著眼前生機勃勃的花果山。
「笑話,這種猴子山怎麼比得了天宮?天宮裡瑤草仙氣,玉殿瓊台,那一樣不比這裡好?」九公主不屑一顧。
「可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有生命,每個人東西都不同,都有自己的名字,你看那隻猴子,它叫赤頭,還有那隻鳥,它叫麻豆,就連石頭也有名字,你看這塊石頭,我剛給它起了名字叫齊天。我在山下看它的樣子,跟天一樣高呢。」
「夠了,有名字又怎麼樣,這些野猴雜鳥不過是獵人的獵物,它們怎比得上我們,能夠吸納天地的靈氣。」九公主有一種衝動,想把這滿天的野猴殺個乾淨,把這遍野的花果全部剷除,這些庸俗的東西簡直就是多餘。
阿羲瞪著大眼望九公主,「它們就是靈氣。你感受一下。別說那些動物,就是一塊石頭也是天地的造物,它們很神奇呢。」
九公主冷笑了一下,恨不得一劍把這個妹妹捅個透心涼,這妹妹說得糊話不由得不讓人生氣,可想下,她還不能這樣干。於是,她只有冷笑,「呵呵,我的妹妹,看來你的瘋病沒藥治了。石頭有什麼神奇?這世間,只有人才是萬物之靈,只有擁有九竅八孔的生靈才能吸納天地靈氣。這種常識還要我教你嗎?」
「不,萬物皆有九竅八孔,他們都會呼吸,只是跟我們的方式不同,九姐姐,你看過小草微笑的樣子嗎?你看過石頭呼吸嗎?你看過河流發怒嗎?你看過晚霞害羞嗎?他們有的只是動作特別的慢,要是不注意就看不到而已。」
「胡說!」九公主已經沒有耐心了,她到這裡,可不是想聽這瘋丫頭說胡話的。
「你不信?我證明給你看,你不是說石頭沒有九竅八孔,不能吸納天地靈氣嗎?你看這石頭,靈氣就多的很。」阿羲說著,撫摸著她剛雕刻的石頭。一陣風吹過那石頭,似乎起了什麼變化,但似乎又什麼都沒有變化,還是拙劣的雕刻。但九公主的臉色大變。
「死丫頭,你竟然把一身靈氣輸給了這塊石頭。」九公主氣得發抖,她找了六界三十三天,發不容易才找這妹妹,為的就是她一身天宮稱冠的靈氣,「你知道不知道,這靈氣對天宮對父親有多重要?你竟然把靈氣散給了一塊石頭。」
九公主的衣袖鼓了起來,那衣袖裡藏著太上老君打造的十把袖裡劍,把把都可以殺神弒佛。
「若是父親來要,我就把這靈氣還給他,只怕不是父親想要,而是你想要吧。」阿羲微微一笑,「我這渾身的靈氣,不也是天地吸納而來的?現在還給天地間的一塊小石頭,算物歸原主了不是?」
「死丫頭,你找死!」九公主再也不想廢話,也不必要廢話了,十把小劍從她的袖中飛出,在天空發出嗡嗡的叫聲,彷彿一群獵犬看到受傷的兔子。
可九公主突然停了下來,狂笑起來,「哈哈,沒想到,不用我動手,你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原本還秀麗的阿羲正在迅速老去,皮膚的皺紋越來越多,頭上的白絲越來越密,不消一刻,美麗的阿羲變成了一個老者。山谷的風吹來,拂在阿羲的身上。
「九姐姐,你說我下一世做什麼好?我想做一隻山雀呢。」阿羲說道,這是天宮的阿羲,玉帝的十公主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九公主獃獃望著這一切,她想抓住阿羲,追問她為什麼寧願把靈氣給了一塊石頭,也不願意給她。可阿羲隨著那陣風,消失在這花果山頂。
「把靈氣還給我!」
九公主祭出飛劍去砍那塊頑石,喚出天火去焚這頑石,叫來天雷轟這頑石,最後,她用手捶打這頑石,想奪回自己想要的靈力。但那石頭就如石頭,一聲不吭,劍劈無痕,火燒無痕,雷轟無跡。九公主倒願它真跟那死去的丫頭所說,也有呼吸,也有九竅八孔,也能說話。
可那石頭就是石頭,它不吭不響,不動不搖,厚著臉皮不肯交出一絲靈力。
從那以後,九公主隔三差五就來花果山,嘗試著從那石頭身上取出靈力,她想過把這石頭搬回天宮,但無論她使用何等法力,竟然搬不動分毫。氣極敗壞之下,她喚出花果山土地,才知道,這花果山是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就算有通天之法術,也無法拿走這山頂之石。
九公主盛怒,又一次祭出飛劍去斬那頑石,用火燒那頑,用雷劈那頑石。嚇得土地趕緊遁了身形。
九公主終於放棄了,她再也沒來過,那石頭就那麼樹立在花果山之巔,每日清晨的陽光打在它的身上,山谷的風吹過,天地的雨淋過。
那一塊頑石就這樣立著,風吹不損,雨淋不濕,樹木不敢遮其陽,山峰不敢阻其風。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那石頭猛然迸裂開來,一個圓球的石卵蹦上天空,一見風,就化為一個石猴,五官俱備,四腳皆全,學爬學走,天生地養,落地便會拜四方。
他食草木,飲澗泉,采山花、覓樹果,與狼蟲為伴,虎豹為群,尤喜與猴群玩耍。
那一日,他跟群猴來到一簾瀑布,許下誰敢跳進去就為王的賭諾。他縱身一跳,在那瀑布泉後發現一個有床有灶的神仙洞府。洞中有一石碣,鐫著:「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
他喜不自禁,轉過身問群猴,「這洞府是何人所造?」
猴群中走出一個駝背老猴,言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故事,當年有一個仙子在這裡開山化洞,架橋設府,誰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平日里最喜登上山頂,看落日時分的晚霞。
群猴遂叫她紫霞仙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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