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詭異」一幕：清朝皇帝狀告平頭百姓，結果：皇帝贏了！

（圖）慈禧與光緒

1903年7月，號稱「章瘋子」的國學大師、革命家章太炎在上海《蘇報》上發表文章，痛罵當時清朝西太后慈禧為「妖婆」，又罵光緒皇帝載湉為「小丑」，還說要與「愛新覺羅氏相會於槍林彈雨中」。而更加激烈的言辭來自於章太炎的莫逆之交——革命宣傳家鄒容，他發表了一篇兩萬餘字的長文——《革命軍》，其中更是罵遍了清朝歷代皇帝，稱他們是」獨夫民賊「、」無賴之子」，更是把大清朝的「老佛爺」說成是一個「賣淫婦」，把「皇恩皇仁」看成是「盜賊之用心，殺人而曰救人」，更是對清朝官吏甘於做西洋人的奴隸進行強烈的抨擊。最讓慈禧太后暴怒的是，《革命軍》更是直接號召革命，類似「巍巍哉！革命也。皇皇哉！革命也！」這樣的話讓已經走到帝國黃昏之中的清廷感覺到丟光了所有的顏面。不久，這些文章便很快隨著報紙一起流傳開來，這件事終於也徹底激怒了清廷。

當時的光緒皇帝因為「百日維新」失敗，早已經被慈禧太后軟禁了起來，所以這場官司是慈禧太后以光緒皇帝的名義打的。在慈禧太后的眼中，這些「忤逆」的庶民膽子也實在是太大了，依仗著《蘇報》只在洋人租界里活動，而那裡又是朝廷鞭長莫及之處，於是便好似一天不罵朝廷就不得勁似的。這還了得，慈禧太后那裡受到過這樣的刺激，更是恨《蘇報》恨得牙直痒痒，誓要將這些編輯和作者們全都凌遲處死以泄心中之憤。可是讓慈禧無奈的是《蘇報》名義上的創立者是一位日本僑民，所以清廷拿《蘇報》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萬般無奈之下，「老佛爺」最後只好按照洋人的「遊戲規則」，要與《蘇報》對薄公堂，向租界法庭提出訴訟，控告《蘇報》侵犯個人名譽，並要求引渡章太炎和鄒容也好報仇泄憤。

（圖）章太炎與鄒容

消息傳開後，《蘇報》的所有者陳范和主編章士釗都早已接到消息而逃走了。可文章的作者章太炎卻不為所動。當一群租界的中西巡捕手持拘票，闖進上海愛國學社時，章太炎正正襟危坐於堂前。他看見有人來拘拿他，隨即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其他人都已經不在了，好漢做事好漢當，要抓章炳麟，我就是」，隨即便與巡捕們一起去了巡捕房。鄒容聽聞了章太炎入獄的消息，他很夠義氣，奮起「自首」，要與至交好友炳麟公患難與共。就這樣，章太炎和鄒容成了這場「詭異」的皇帝狀告平民官司的兩個被告。

在租界法庭審訊這場官司的過程中，清朝方面的代表明顯顯露出了對西方司法程序和條款的不熟悉，章鄒二人便利用法律上的空子耍起了太極。章太炎狡黠的說：「皇上誤會我了，我寫的要與『愛新覺羅氏相會於槍林彈雨中』的意思是要拿起武器守衛皇上，不但沒有罪，還應當嘉獎。而我所說的"小丑"是用的古義，古語中是『年輕人』的意思，這完全是一個中性詞，不含貶義」。而鄒容的回答更是絕，索性說《革命軍》只是自己隨意而作，完全沒有當一回事，而書稿也早已經丟失了，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別人發表了。現在流傳在市面之上的《革命軍》小冊子，完全都是「盜版作品」。邊說著，鄒容還一邊委屈地哭訴道：「我也是一個受害者」，並憤怒異常地要求租界法庭一定要保護他的著作權！

（圖）《蘇報》與《革命軍》

這場中國歷史上唯一一次皇帝狀告貧民的「詭異」官司，影響力自然驚人，不久之後便吸引了很多媒體的競相報道，在清朝的民間也惹起了如潮般的熱議，一時間影響極大。當然，洋人還是要給慈禧太后一些面子的，雖然章太炎和鄒容在法庭上都佔據了一些上風，可最後還是被法庭裁決為二人都有罪。慈禧「老佛爺」真是高興啊！終於可以一出心中的惡氣，她馬上催促租界要趕緊引渡二人，說要將這二犯用重典凌遲處死。可洋人一聽這話馬上不幹了，說你們清朝的刑罰實在是太血腥和殘忍了，所以租界是不會把這兩個人引渡回清朝的。案件審畢後的結果是章太炎被判刑監禁三年，而鄒容監禁兩年，二人都在租界監獄服刑。這便是中國近代史上最著名，影響最大的案件之一——」蘇報案「。

清政府在名義上取得了一個小小的勝利，而作為原告的光緒皇帝也似乎贏得了這場官司。可這件案子結束之後，卻帶給了被封建皇權壓迫了數千年之久的中國百姓一個訊息：無論是千百年來神聖不能侵犯的皇帝，還是一向作威作福、威風八面的清朝政府，只要是犯了錯的，卻都是可以罵的，而罵得這麼狠卻只是要坐監二三年而已。從這一刻起，坊間各種反對清朝政府和宣揚中國必須革命的小冊子、宣傳書籍和報刊便如雨後之春筍一般層出不窮地冒了出來。而這場官司最重要的歷史意義在於，它是啟蒙了中國百姓反抗壓迫思想的開端，是中國近代媒體敢於自由發聲的一個源頭，而這一些還得感激光緒皇帝和他背後掌握當時清朝最高權利的慈禧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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