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2004，直面生命

那天晚上，我和三歲半的女兒，坐在灶前的小凳子上，她一邊吃著我削的蘋果，一邊告訴我，奶奶（白天我們上班時，負責帶她的阿姨）已經把灶台和櫥房門擦得乾乾淨淨的了，一邊不經意地問我：「你奶奶呢？」我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沉吟半天還是決定告訴她：「我奶奶早就去世了，就是死了。「

按照她「十萬零一個為什麼」的一貫風格，女兒繼續問：「為什麼呢？」我更加難以回答了：「人年齡大了，生病了，就會死」。女兒說：「你為什麼沒死？「我屏住呼吸說：」人都會死的，媽媽早晚也會死的。「

正吃著蘋果的女兒，一下子撲上來，頭埋在我胸前，緊緊地摟住我的脖子說：「不要嘛，不要嘛！「手裡還握著水果刀的我，頓時凝噎無語......這一刻，女兒把我和她一起，逼到了生命的極至......可我要怎樣，才能讓一個三歲半的孩子，明白生命由生到死的過程？

慢慢地收起水果刀，放下女兒摟得我幾乎喘不過氣的兩隻小手，當她面對我時，看著她眼裡隱隱的淚水，我盡量平靜地告訴她：「人從出生開始，一點點長大、變老，容易生病，最後就會死，但這些要經過很長的時間，媽媽也要過很長時間才會死的。「

女兒好像是聽懂了，但那晚她再也不吃蘋果了。我堅持了「告訴孩子真相」的一貫原則，但對那晚的事，我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做對了，直到現在。

微信號青鳥的多彩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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