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地方，肉食性植物成為人類食物

知識 06-13

第一眼你根本看不出來，包裹這種樸素的馬來西亞小吃的東西是一種曾經高度進化的獵手。要爬到馬來西亞婆羅洲的基納巴魯山頂需要換幾次衣服。在山頂，石板並沒有為人們提供任何遮蔽，4095米的海拔讓溫度比你想像中熱帶地區的溫度低得多。往山下走，茂密的樹冠為人們遮陰.............

要爬到馬來西亞婆羅洲的基納巴魯山頂需要換幾次衣服。在山頂，石板並沒有為人們提供任何遮蔽，4095米的海拔讓溫度比你想像中熱帶地區的溫度低得多。往山下走，茂密的樹冠為人們遮陰，但這是一片陰涼潮濕的樹林，水珠會從樹上滴落下來。到了山腳下，就變成了那種有點太熱的熱帶雨林。

來自亞庇市的小販們似乎並沒有被濕熱的氣候影響，他們在基納巴魯山腳下擺攤販賣各種當地小吃，不管上山還是下山的遊客都會光顧。烹炸食物的嗤啦聲和餐具撞擊聲交織在一起，奶油大蝦和烤魚發出誘人的香味。在堆積如山的食物中間有一種不起眼的小吃，是把糯米包在一種有深色斑點的小罐子狀的葉子中。

但這種樸素的小吃實際上很特別。它是把椰汁糯米飯裝入一種食肉植物的葉子製成的，在東南亞很多國家都能見到。但是在馬來西亞婆羅洲，這種把nasi pelut（白米）包進periuk kera（豬籠草）的叫lemang periuk kera的小吃十分流行。

在亞庇市的市場上，lemang periuk kera是一種不引人注目的小吃（版權：Will Steeley/Alamy ）

基納巴魯山是地球上物種最豐富的熱點地區之一。在這裡有一些在世界其他地方不存在的動物和植物，尤其是一些種類的豬籠草。這種植物用不同的方法——包括花蜜、味道和顏色——來引誘蟲子，它的捕食籠壁非常陡且光滑，讓有鱗片或剛毛的昆蟲也無法逃脫。

豬籠草經常被印在旅遊宣傳單上以宣傳基納巴魯山的生物多樣性，但是在亞庇市和整個馬來西亞婆羅洲，豬籠草是馬來西亞土著部落飲食文化的一部分。

瑞秋·施瓦利爾博士，密歇根大峽谷州立大學生物系的講師，曾經在2012-2013年在婆羅洲研究豬籠草的進化和種類。當聽說當地對豬籠草的烹飪方法時，她擴大了研究範圍，並回過頭去研究食用豬籠草的文化和傳統。

基納巴魯山是世界上物種最豐富的熱點之一（版權： Nora Carol Photography/GettyImages ）

Lemang periuk kera是一種馬來西亞傳統食物，由於使用了豬籠草，使得它的做法跟其他烹調糯米的方法區別開來。具體做法是：將豬籠草清洗後裝入糯米，直立在籠屜上，倒入椰汁，蒸一個小時。用這種方法可以將當地富有粘性的糯米自然地轉變成椰子味的米包子。

一位施瓦利爾的採訪者描述了在婆羅洲高地旅行中吃這種食物的經歷。在這個例子中，自然環境為人們提供了烹飪容器和燃料：他們的土著部落嚮導摘了些豬籠草，放入大米後把它們包在泥巴里放在炭火上烤。

「很幸運，我在婆羅洲跟一個土著部落家庭一起做了這種食物，豐富的香氣似乎來自於浸泡糯米的椰汁，米飯變得又甜又香，」施瓦利爾說。（譯者忍不住吐槽：馬來西亞的米粗糙而且沒有味道，就算用椰汁煮出來的椰漿飯也無法在味道和口感上跟普通中國米飯相比，更不用說我國還有頂級的東北大米，深深為這群沒吃過上等米飯的外國人感到悲哀……）

豬籠草的形狀讓它成為盛放米飯的絕妙容器（版權：Barcroft/GettyImages ）

在亞庇市和整個婆羅洲的市場上，食品攤主們有自己的烹調技巧：放一點班丹葉來增加香味，放花生和蝦醬讓味道更加醇厚。（譯者又來吐槽啦：這不就變成臭烘烘齁鹹的椰漿飯了么……）

這種瓶子形狀的豬籠草（名字來源於它用來捕食落入陷阱的小蟲的捕蟲籠的形狀）非常適合盛放米飯，雖然其他普通的沼澤豬籠草也可以用來裝大米。一個把這種豬籠草和其他普通沼澤豬籠草區別開的方法是這種豬籠草的捕蟲籠更加柔軟，可以被嚼碎，這樣它可以跟米飯一起被吃掉。這種瓶子形狀的捕蟲籠更像紙殼——很難咀嚼，但可以輕鬆剝掉稻殼。

有時候，使用植物——例如可食用的Curcuma candida——一種緬甸和泰國當地的花朵來做飯是被明令禁止的，因為涉及到保護瀕危植物。但是豬籠草不是保護植物。只有合適的豬籠草才會被採摘：尺寸必須小（但也不能太小），不能太老也不能太脆。其他豬籠草就被留下，在森林中繼續生長，繁殖出更多的豬籠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