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區娃娃的「足球」築夢人

近日，地處革命老區的河北省平山縣溫塘鎮校園足球聯賽開賽。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年聯賽以「路昶杯」命名，並在開球前進行了路昶教練銅像安放儀式。

多年來，石家莊市體育局少體校足球高級教練，國家A級教練員路昶不計名利，義務訓練當地山裡娃娃。去年7月9日，當他和以往一樣，從石家莊來到溫塘開展足球訓練時，因心臟病突發倒在了綠茵場上，再也沒有站起來。

年輕時，路昶在徐根寶執教的山西省足球隊踢球，退役後曾在上海中遠足球俱樂部和上海中邦足球俱樂部任教。2010年10月，他在溫塘意外發現，當地北馬冢小學有漂亮足球場，卻沒有足球教練。與校長康翔燕溝通後，他成為學校義務教練員，開始了足球拓荒。

沒有隊員，他從家帶來糖果，「誘惑」娃娃們來踢球；家長不同意，他一趟趟找家長做工作；孩子們家庭困難沒有足球鞋，他發動曾帶過的老隊員們捐款給孩子們購買……他不會開車，一向支持他工作的愛人就提前辦了內退，每天給他當司機和助教。

當時，溫塘到北馬冢是條坑窪不平的石子路，有一次他們的車底被卡住，還是附近的村民幫忙抬的車。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和愛人一直堅持，從不言放棄。

「我倆每兩天會通一次電話，有時候他那邊特別安靜，我問他幹什麼呢，他說在寫教案。我說你一個老教練，走南闖北帶出過那麼多優秀的隊員，教一幫剛開始踢球的小孩子還用得著教案嗎？他說當教練幾十年，不管帶什麼年齡段的隊員，寫教案是最基本的案頭工作。」山西隊的老隊友、多年摯友武福田回憶路昶時說。

為什麼會這樣做？路昶說：「要用心為山裡孩子圓足球夢。」

在大山深處播種足球夢想，路昶很辛苦，但他的足球夢已經在開花結果。踢足球，也改變了很多山裡娃的命運。2011年3月，「西柏坡溫泉城北馬冢小學足球訓練基地」建立；4月，北馬冢小學女子足球隊獲得石家莊市「陽光杯」校園足球邀請賽女子組第一名。2012年，北馬冢女足隊員共有7名小學畢業生，一人入選河北省體校女足集訓隊，4人作為特招生升入石家莊市女足重點學校二十二中，兩人升入市少體校校園足球訓練基地。2013年，溫塘學校足球隊成立。2015年，北馬冢小學和溫塘學校同時被教育部命名「青少年校園足球特色學校」。

「沒有路教練的發現和培養，自己這樣山溝溝里的孩子不可能會有今天的成績和發展。」路昶的得意門生、後到省體校踢球的李佳慧、封雨晴等對路指導感激不盡。「他帶領我們創出的一套校園足球訓練與管理模式，是我們寶貴的財富。」溫塘學校校長李軍說。

足球改變了山裡孩子的命運，路昶的「足球版圖」也在慢慢擴大，從最初的北馬冢，到回舍中學、溫塘學校……隨著校園足球的興起，平山體校、平山外國語中學、平山中學、中石殿小學、河渠小學相繼成為國家級校園足球特色學校。

「我們的聯賽叫『路昶杯』，就是想讓更多的人記住路指導。不僅記住他的人、他的功績，更記住他的精神，讓他留下的足球事業能夠繼續下去。」溫塘中心學校校長劉彥斌動情地說。路昶的恩師、足球名宿徐根寶如此評價自己的弟子：「中國足球真正實現騰飛，不是先靠金錢和包裝，而是靠切實的基層青訓，人才健康地培養。這方面，無數像路昶這樣踏踏實實的基層教練，功在千秋。」

陣陣微風中，孩子們開始了比賽，慶祝的歡呼、雙方的助威聲，和路指導生前組織比賽時沒有分別。孩子們習慣性地融入足球的快樂氛圍中。當然，他們也會習慣性地認為，一直挂念著他們的路指導，就在綠茵場邊……

《中國教育報》2017年06月13日第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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