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17歲的孩子眼裡，生與死竟然是這樣理解的……

最新 06-14

致即將到來的十七歲

文|陳曦

有一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患了絕症，不知怎麼辦好。惶恐中抓住母親的胳膊問：「我是不是快死了？」母親哽咽著，以一種悲哀至極的木然說：「不知道……可能還有一個月。」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直往上升，彷彿要飄到空中去，化作虛無了。待忽然睜開眼睛，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夢。我輕拍胸脯，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在十七歲這個年齡談生死，會不會為時過早？儘管花季年齡多在憧憬未來，但我們不妨合上眼，想像一下:

此時此刻自己已年近八旬，躺在安樂椅上，兒孫繞膝，不過離大去之期不遠矣，時間只能消磨在回憶往昔上。往事像影片般一幕幕地放映。記憶里，有哪些事是一閃而過，又有哪些是刻骨銘心呢？

那些一閃而過的事情，我們確是經歷了的，卻已記不清，甚至有的一絲印象也沒有了。有人說：「人生就像是繞行的一個圈，在自己的哭聲中來，又在別人的哭聲中去。」從出生那一刻起，我們就開始向死亡步步逼近，不過不能直達終點，中間要歷經悲歡離合、七情六慾，而後才能離開。

楊絳先生說：「人生是一個長達萬里的夢。」或許，我們也可以這樣說：「夢是一個長達萬里的人生。」浮生若夢，夢若浮生，也許從生下來那一刻起我們就開始做夢了吧，待我們離開人生的那一刻，夢醒了。在這個夢境中，我們有各自身份，有人是富商的兒子，有人是農民的女兒。人生歷程也全然不同，有的人名揚四海，有的人寂寂無聞，不過大多數人都是平平淡淡。

我相信平行時空的理論:有無窮多個宇宙，分別在屬於自己的時間軸上，互相平行地運行著。而我們所處的宇宙只是滄海一粟而已。我們錯誤地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其實，平行世界裡有若干個自己。可能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已經死了，但我們卻在這一個世界活著。我們，到底死沒死呢?

死亡，可怕嗎?曾經看了一部BBC的紀錄片，五個被診斷為絕症、生命剩下不到一年的病人，聚在一起共同度過周末，他們知道自己將很快死去。面對死亡，他們都有開放樂觀的心態。他們從病床上站起來，拔掉輸氧管，想以快樂的方式終結自己的生命。他們一起開派對，一起歡騰，把死亡拋在腦後，甚至將死亡作為笑柄……看完這個故事，我問身旁同齡的朋友:「死亡可怕嗎？」朋友答：「沒想過這麼多，反正我們還早著呢！」

第一次被注入「人都是要死的」這個觀念時年紀很小，那時我思考了很久，也憂鬱了很久。過了一段時間，我傻傻地以為只要自己有不死的意念，就真的可以永生。但古今之人，誰能跳出生死圈？楊絳先生曾站在人生邊上對靈與肉、命與天命做分析。她認為靈魂和肉身是分離的，肉身是易腐的皮囊，所以靈魂比肉身更重要。據說蘇格拉底曾論證了「靈魂不死說」，他表示，一個肉體可以套很多件衣服，衣服壞了，肉體還在；一個靈魂可以套很多肉體，肉體死了，靈魂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