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人問google「Alex Honnold死了嗎」

看段視頻就知道為什麼每天都有人問「他還活著嗎」。

有人稱之為是「自殺項目」。

位於美國優勝美地國家公園、高3000英尺（914米）的酋長石（El Capitan）高聳入雲，很多地方裂縫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一根手指。

「表演極限跳傘，你只需要專註20秒。」 Chris McNamara，多年潛水、跳傘運動員，「從世貿中心雙子塔間走個鋼絲也就是五分鐘的事，但亞歷克斯?霍諾爾德必須專註四個小時。」

哪怕有一秒鐘注意力不集中，他就會死。

美國時間上周六，31歲的亞歷克斯。霍諾爾德成為無保護、無輔助、單人徒手攻克酋長石第一人，用時3小時56分。

是不是很眼熟？2015年版OS X系統就被名為「El Capitan」。

他是否還活著？

打開搜索引擎，輸入亞歷克斯。霍諾爾德（Alex Honnold），最多的問題是，「他死了嗎？」

因為他從事的是危險程度位於極限運動之首的無輔助、無保護、單人徒手攀岩（Free Solo）。

《國家地理雜誌》稱亞歷克斯的這次成功，也許是「人類徒手攀岩史上最偉大的壯舉」。同為精英的「九指岩者」湯米。卡德維爾則稱，「這堪稱是無保護攀岩領域的『月球登陸』。」

亞歷克斯在臉書上表示「很高興今天完成一個人生夢想」。這個夢，他做了八年。

在薩克拉門托長大的亞歷克斯，11歲開始學習攀岩。生於1985年的他已是這個世界上最受尊敬的風險承擔者。

2008年，亞歷克斯以無保護攀登的方式攻克了位於猶他州錫安國家公園的的月華拱壁和優勝美地國家公園的半圓頂。

2012年，他用時18小時50分鐘連續挑戰優勝美地國家公園裡最大的三塊岩壁，沃特金斯山、酋長石、半圓頂。這三塊岩壁加起來共7000英尺（約2134米）高，除了其中500英尺（約152米）外，亞歷克斯採用無保護、單人徒手方式攀爬了其中的1982米。

2015年，他見證了朋友湯米。卡德維爾和凱文。喬治森花了19天，攻克了酋長石上難度最大的黎明牆線路。但這兩人攀登過程中使用了繩索和其它防護設備，主要是為了安全保護，不是為了協助攀登，萬一出錯，他們會掛在岩壁上。

但亞歷克斯心心念念的是無保護登頂酋長石，「我每年都會來（優勝美地）看酋長石，」他在接受美聯社電話採訪時說，「我總想，『哦，我的上帝，我該怎樣才能做到？』」雖然他自己也覺得這個念頭「太荒唐」。

就像在爬玻璃

一年半前，自覺已一步步走出舒適區的亞歷克斯開始悄然準備這項瘋狂的計劃。上周六，他和拍攝團隊在清晨5點30分左右開車到了酋長石岩壁下。他換上攀登鞋，在腰部繫上一小盒白堊粉，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始攀爬。他這次選擇的是Freerider線路。

在訓練中。

「最難的地方是距離地面2300英尺處，」幾個小時後他回憶攀登過程，「有一小段時間，必須從一條裂縫移動到另一條裂縫，卻只有非常小的支撐點，身體已掛在岩壁外，只能靠一個指頭支撐，最瘋狂的一個地方只能容下一個小指頭。」他甚至在還剩700英尺時「有想過放棄」。「但我越爬越高，感覺越來越好。」在上午9點28分，他成功登頂。

亞歷克斯告訴《國家地理雜誌》，有些地方極其平滑，幾乎沒有抓握點，他只能依靠攀岩鞋在光滑的岩石面上施加足夠的壓力以獲得前衝力。這種方法需要登山者快速移動來對抗地心引力。

「就像在爬玻璃。」但亞歷克斯說，最具挑戰性的不是技術、體能，而是克服心理障礙。

不是不怕死

如果從體能角度講，能達到亞歷克斯級別的攀登者並不在少數，但如果從掌控恐懼的能力方面講，沒有人能與之匹敵。

亞歷克斯的朋友這樣描述他：「他一到岩壁上，似乎就變了一個人，他將大腦中負責掌管情感的區域關閉，沒有恐懼，沒有焦慮，什麼都沒有。」亞歷克斯這麼描述自己：「我知道一旦失手便會萬劫不復，生與死的問題我也時常會考慮。但在攀爬過程中，我總能將自己的精神集中封裝保護起來，形成獨立的」精神領域「，防止自己多想別的東西。」

在這裡，亞歷克斯出現過恐懼。

攀登界認為，亞歷克斯在如此危險的情境下仍具有保持頭腦清晰冷靜的罕見能力，部分原因可歸結於他細緻入微的準備工作。他每隔一天就會用指尖進行多次持續一小時的懸掛訓練。此外，他還會花費數小時反覆識記每一個關鍵的手腳放置點。在本次攀登的幾天前，他登上酋長岩頂峰，然後藉助繩索沿著Freerider線路下降，檢查他用粉筆標記的重要抓握點是否還在，因為那裡幾天前剛下過一場大雨。

去年，亞歷克斯到中國接受採訪時說，「不能說我是一個不怕死的人，我對死亡的懼怕跟其他人是一樣的。面對每一次的Free Solo，我都會做好萬全的準備。基本上，我之所以會去完成一次大型的Free Solo都是因為我很確定我不會因此喪命，不然我也不會去送死。」

據說，多年來，攀岩界僅有邁克爾。雷爾登和迪恩。波特公開表示過可以無保護徒手登上酋長石。但前者從愛爾蘭一處海崖下降時被海浪捲走，後者則在優勝美地進行定點跳傘時不幸遇難。

「最終一定有人會做到，」57歲的前優勝美地攀岩嚮導肯。雅格爾說，他在酋長石上開了60條攀岩路線，「但也只能是亞歷克斯才能做到，我給他發了信息，」不知道是該恭喜你，還是恭喜你的指關節。「

《國家地理雜誌》問亞歷克斯完成壯舉後的當天下午想幹什麼，他說，「懸掛，今天才做了四小時輕運動，還不夠。」

擁有多家贊助的亞歷克斯基本生活在那輛改裝的麵包車裡，開著四處攀岩。他收入不菲，但據報道每月生活費用基本維持在1000美元左右，他認為錢都應該投到更有意義的事情上，幾年前他成立了一個旨在提升全球貧困社區生活水平的非營利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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