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上世紀80年代的賊王——黃庭利之五

上次咱們說到黃瘸子得知有個叫三毛的在賣錄音機，他和佟亞力李玉方三人到三毛家門口蹲點守候。

當他們仨到三毛家門口的時候已經快11點了，雖然是夏天，但那時的哈爾濱人少車少，再一個三毛家住在相對來說那比較遠一點，算是接近郊區了吧，所以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三毛家是當時輪胎廠的家屬院，很大，從廠門口到家屬院要經過一段很長很長的，煤渣路的胡同。

那個時候經濟條件不好，水泥和瀝青都是很金貴的，所以輪胎廠就把燒鍋爐剩下的煤渣鋪在路上，拉貨的重車不至於陷在淤泥里。這還算條件好點的，不好的都是土路，一下雨全是泥巴。

胡同里幾盞燈泡忽明忽暗的，偶爾有個人走過，踩在煤渣上面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路燈照出的人影扭曲的運動著，膽小的人走這會感覺很害怕。

三人就蹲在胡同口的黑影里，一支煙接一支的人抽。「哎呀哥，這個兔崽子怎麼還不回來，蚊子把我要死了！」.李玉方邊使勁撓著身上被咬的疙瘩邊說。『嗯，別急，你去胡同那邊等吧，那邊蚊子少點。在一個他回來了咱兩頭一堵，抓他個活的。』「好。」.李玉方站起身往胡同里走去。

過了一會，從遠處傳來一陣口哨的聲音，吹得竟然是少先隊之歌。（不知道各位聽過沒有，我覺得還蠻好聽的）黃瘸子和佟亞力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人騎著一輛破舊的二八自行車，搖搖晃晃從遠處過來，好像喝了酒的樣子。

佟亞力看了幾秒後，「是他！」說完拉著黃瘸子要站起來。「噓！別慌，等他過來。」黃瘸子順手拿起路邊的一根樹杈。這時三毛也到了眼前，他並沒有發現陰影里的人，還吹著口哨往胡同里走。

黃瘸子等三毛到了跟前，突然把手裡的樹杈往前一送，插進自行車的前輪里。毫無準備的三毛哎呀一聲，自行車來了個原地前空翻，人也飛了出去。兩人迅速上前，把人和自行車拖到一旁的黑影里。

「哎呀，他媽誰呀，摔死老子了。」三毛被摔蒙了，還以為和別人碰車才摔倒的。「三毛，是我，佟亞力。」黃瘸子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摔得七葷八素的三毛。

「你怎麼在這？我怎麼摔倒了，哎呀，疼死我了。」三毛的一隻胳膊有些脫臼，躺在地上，疼的臉色發白。「三毛，我問你，你哪來的錄音機？」「嗯？」聽到這句話三毛立刻清醒了許多，「怎麼了？你要嗎？」「不要，就想問你是哪來的？」

「什麼意思啊亞力，你要就要，管那麼多幹嘛。」聽了這句話，黃瘸子走到三毛面前，冷不防一腳踢在三毛臉上，頓時，三毛嘴角.鼻子開始流血。「媽呀！」三毛捂著臉趴在了地上，好半天不能說話。佟亞力把黃瘸子拉倒一邊說：「大哥，他好歹也是我哥們，別下手太重了。」

「嗯，你問吧。」黃瘸子掏出一根煙點上，站到了一邊。佟亞力蹲下來掏出手絹給三毛：「擦擦吧。」那時候不管男的女的都用手絹，因為沒有餐巾紙之類的。

三毛接過手絹，一頭霧水的看著佟亞力，「錄音機到底哪來的，咱倆是哥們，趕緊告訴我，不想讓你挨打。」三毛看了看站在一邊的黃瘸子，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眼裡露出了一絲恐懼的眼神。

「是七哥讓我幫他賣的，怎麼了？」「哪個七哥？火車站的喬老七么？」「是啊。」「他告訴你有多少？哪來的嗎？」「他說有十幾台吧，說是走私的。」黃瘸子聽罷，走過來把三毛從地上拉了起來：「對不住啊兄弟，剛才出手有點重。」

佟亞力把自行車扶起來，「哥們，改天請你喝酒啊，但今天的事呢，誰也別告訴，好吧兄弟？」佟亞力拍了拍三毛，「嗯嗯，好好。」三毛使勁點著頭，雖然心中很多疑惑，但也不敢多問。

然後接過佟亞力扶起的自行車，「那我先回吧？」「去門口的水管把臉洗洗再回去啊，對了，你到胡同那頭把我哥們叫過來。」說完，黃瘸子又點上一支煙。三毛看了看他倆，推著自行車一瘸一拐的走了。（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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