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里，我這樣陪著你

七月里，我這樣陪著你

壹

夜裡，有次醒來，你並沒要我到地上走，我只摸摸你的頭、背，你吮吸著就睡著了。

醒來的你，似乎精氣神十足，開始了你的工作：戲痰——「卟」「卟」，樂此不疲。

飯後，老叔公拉起了二胡，你不「卟」了，口水打住，人也不動了，津津有味地看著二胡弦動，別的聲音不能轉移你的視線，這頗有意思。

後來，你坐到車子里，盯上了狗，有時半躺，有時坐著，能看上許久，也很專註——你也許有些寬慰吧，原來還有個跟你差不多高的「人」在，只是四肢著地。

貳

第二天，你的專註暫停。人咳得厲害，以至於聲音嘶啞，還通身發熱。請木醫生看看，說孩子內熱重，外感風寒。

你這麼容易感冒，我晚上又睡得沉，有人建議讓你睡睡袋。可這一個睡袋也是讓我費心不少的，不能讓手腳從睡袋裡伸出來，不能讓頭部從頸口縮進去，不能讓孩子把睡袋尿濕。不過，這不算什麼，能讓你睡安穩，就夠了。

為了治咳嗽，你吃了牛黃蛇膽陳皮液、小兒止咳糖漿，無效。後來吃蛇膽陳皮散，咳嗽才緩解了一些。

一天你爺爺說，你有了兩個白點點——原來是下牙齦那開始生牙了，白白的兩點綴在紅紅的牙齦上，很分明。嘿嘿，你長牙了！這讓我既興奮又高興，差點沒跳起來。

那天，爺爺從縣城回來時，給你買了個學步車。你一坐上去，開心地玩著前面的滾球，一會後，你就在新車上做了個記號——屙了一泡屎。

你重感冒好後，我給你買了補鈣的「新生命」，補充營養的「葡萄糖」，還備了一瓶橙汁魚肝油。我想，七個月是孩子大腦發育的關鍵階段，希望這些能補償一下你生病時帶來的損失。

叄

一天，當我生煤火時，聽到你哭，我連忙去看。剛剛坐到學步車裡吃餅乾的你，已由客廳的這一角退到了睡房的那一角，餅乾已去了大半塊——你是被這麼不聽使喚的坐騎嚇到了吧？

我是累到了，為了你，費心、擔心、痛心，常常交替著來。下午兩點多，我試圖讓你醒，好喝點牛奶。準備了一瓶奶要喂你，可你一挺身、再扭嘴，幾次也沒能讓你喝上一點，只好作罷。

看你並不是要睡，那不喝點怎麼行呢？我調點葡萄糖要喂你，你不喝。只是自己塞物到嘴裡——許是餓了？刮蘋果你吃，你這才吃上幾口。

除了吃，還得運動——智力要在運動中開發。現在你能順利地由俯卧轉為平躺，抵住你的腳能向前爬；抱著你到樓下，你能彎腰撿起辣椒什麼的。

後來，我找出口琴，吹曲給你聽。我們坐在地板的席子上，你偶爾爬一爬，去撿前面的東西。這一玩便到了十一點多——你想睡了，等到你入睡時，我也想睡，可飯還沒弄。

而我必須醒著——

為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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