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二戰中的「間諜之王」，卻被祖國拋棄，愛上敵國女子

（圖）理查德·佐爾格，德國人，共.產.主.義間諜。1925年加入蘇.聯.共.產.黨。1914年應徵加入德國軍隊，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

提起間諜，想必大家都不會覺得陌生。經過國內外多如牛毛的諜戰片的熏陶，我們都知道間諜是一份極其重要、極其刺激而又極其危險的「苦差事」。拋開影視作品中的誇張與渲染不談，單就真實人物和事件而言，如果要評選20世紀的最牛間諜，相信很多人都會第一時間說出佐爾格這個名字。這位享有「間諜之王」「紅色諜報大師」「二戰傳奇間諜」之稱的人，把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共.產主義事業，但卻被祖國拋棄，反而是一個來自敵國的姑娘，把全部的愛給了他，演繹了一段凄美的愛情故事。

俄德混血，投身革.命

理查德?佐爾格，1895年10月出生於俄國高加索巴庫油田附近的阿基堪德鎮。他是一個俄德混血兒，父親是德國人，而母親是俄國人。

1912年，佐爾格進入柏林希特費爾德中學讀書。他喜歡歷史，愛好文學，能言善辯，但政治上卻是個泛德主義者，主張建立大德意志帝國。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佐爾格應徵入伍，加入德軍炮兵部隊，奔赴戰場。1916年3月，他在西線作戰時身負重傷，榴霰彈切斷了他三根手指，使他留下了終身殘疾。戰爭帶來的創傷，讓佐爾格思想大變，令他從戰前的狂熱中清醒過來，開始接觸一些共.產主義經典著作。尤其在醫院養傷期間，他閱讀了很多有關社會主義革.命的書籍，並漸漸傾心於此。同年10月，他就學於柏林大學經濟系，秘密接觸了社會主義組織。由此，他暗下決心，除學習之外，一定要參加有組織的革.命活動！

1919年8月，佐爾格在漢堡大學獲得政治學博士學位，並加入德國共.產黨，擔任德共秘密交通員，初步顯示他的組織鼓動才能。1924年，德共第7次代表大會召開，佐爾格作為正式代表出席會議，並負責會議的保衛工作。1924年，希望在共.產主義理論學習中更進一步的佐爾格，偕妻女來到了當時社會主義的龍頭蘇聯，定居莫斯科，加入蘇聯國籍和蘇聯共.產黨，供職於共.產國際新聞處。由於其具有俄、德兩國血統，又長期在德國生活、學習，因而佐爾格很快就受到了蘇軍情報部部長別爾津的注意。後來，佐爾格接受了別爾津的建議，在經過嚴格的特種訓練後，於1929年來到紅軍總司令部4局（負責軍事情報工作），此後終生服務於這一部門。

（圖）二戰時期日.本士兵

深入虎穴，遊刃有餘

時間進入20世紀30年代，戰爭的陰雲籠罩了整個世界。由於蘇聯一直將日.本視為「東方最危險的敵人」，故而決定於1932年在東京設立情報網。為此，蘇聯派佐爾格以德國《法蘭克福日報》駐東京特派記者的身份前往東京工作。佐爾格在日.本大顯身手，與德國駐日.本武官奧托成了無話不說的「鐵哥們」。由此，憑藉和奧托的關係，他得以自由出入德國駐日.本大使館。他以大使館為掩護，暗地裡招募各國特工，建立了一支名為「拉姆扎」的諜報小組，向蘇聯源源不斷提供軸心國集團的重要情報。後來在奧托的介紹下，1933年10月，佐爾格又加入納粹黨，獲得了更為便利的工作條件。

1935年7月，佐爾格搞到一份關於日.本陸軍體制、領導人、內部派系等內容的情報。「拉姆賽」小組初戰告捷，佐爾格興高采烈地繞道美國、法國、波蘭回莫斯科報告了工作情況。佐爾格在集中精力搞情報工作的同時，自然不會忘記自己是「記者」。他憑藉自己敏銳的觀察力和準確的判斷力，給《法蘭克福日報》發回不少高質量的稿件，使自己在德國的聲譽日增，也進一步獲得了奧托的信任。

大展神威，力挽狂瀾

佐爾格之所以被後世很多人認為是「間諜之王」，源於二戰期間他發出的兩封精準無比的著名情報。

1941年5月，德國新任駐泰國大使館陸軍武官肖爾中校來到東京。這期間，德國駐日.本大使館為肖爾舉辦了一場歡迎宴會。作為大使館的常客，佐爾格自然受到邀請，出席了宴會。期間，肖爾有意無意地向這位深受大使館全體人員尊重與信任的「德國人民的老朋友」佐爾格透露了希特勒可能將於6月20日或推遲二三天進攻蘇聯的情報。佐爾格聞訊後，立即部署「拉姆賽」小組展開行動。徹底摸清情況後，他第一時間用無線電通知莫斯科：德國將於6月22日進攻蘇聯，兵力為170-190個師。這封戰爭警告信簡直精確到了極點，可惜斯大林對此卻堅決不信，這位固執的統帥認為德國在征服英國之前，絕不會對蘇聯開戰，因而令人遺憾地把這封本來能夠改變歷史進程和走向的重要情報扔進了垃圾桶里。結果，當德軍真的於佐爾格推測出的時間向蘇聯發動突襲時，毫無防備的蘇聯紅軍被打得措手不及，損失慘重。

戰爭初期的慘痛失利給了斯大林應有的教訓，也讓他對佐爾格的情報重視起來。1941年8月23日，日.本最高統帥部在東京開會，作出「今年不向蘇聯宣戰」的決定。佐爾格弄清情況後，立即向莫斯科傳遞了這一消息。這回，吃夠了虧的斯大林沒有辜負佐爾格的付出，他立刻下令從東線抽調準備用於對付日.本進攻的11個步兵師約25萬人到西線作戰，並最終將德軍遏制在莫斯科城下。蘇聯依靠著佐爾格的情報，在危急之時力挽狂瀾，佐爾格也因此被譽為「拯救蘇聯的英雄」。

（圖）斯大林，前蘇聯政治家，蘇聯執政時間最長（1924－1953年）的最.高.領.導.人。

「黃雀在後」，被捕入獄

然而，這位英雄拯救了祖國，卻拯救不了自己。

佐爾格的所作所為早就引起了日.本憲兵和特高課（日.本特務組織）的注意。但日.本礙於他是盟友德國大使館的貴賓，不敢輕易下手。東京警察廳曾將他的情人石井花子叫去盤問。石井花子是個叫「淺倉舞」的酒吧的女招待，佐爾格經常光臨她所在的酒吧。石井花子很快就被這個舉止高雅的德國人迷住了，成了他的秘密情人。

面對盤問，花子矢口否認佐爾格是間諜。實際上，十年間兩人雖無數次幽會，佐爾格卻從未跟她透露過自己的真實身份。佐爾格知道石井花子被傳訊後十分震驚，卻佯裝鎮靜，並大膽而禮貌地批評警察廳打擾了一位盟國的朋友，弄得警察廳長十分尷尬，只好賠禮道歉。然而，警察廳並沒有就此罷休，他們從打擊日.本共.產.黨入手，拘留了曾於1939年被捕的日共黨員伊東立的管家青柳喜久代，通過她供出了「拉姆賽」小組的重要成員、日共黨員官木。宮木被捕後受刑不過，招出了佐爾格及其他小組成員。於是，「拉拇賽」小組的全體成員均被抓獲。

本來，佐爾格可以提前逃走。但他在接到警告，秘密警察正在逼近他時，毅然決定帶上花子一道離開。不過，一個小錯誤使他付出了代價：他沒有燒毀警告他的紙條，而是將它扔在路旁，尾隨他的警察迅速地拾起了這張作為他罪證的紙條，並最終找到了他和花子。

敵國情人，陪伴終生

儘管知道了佐爾格是敵國的間諜，但是，他那無與倫比的智慧、勇氣和沉著早已令花子深深愛上了這個男人。從被捕後，直到佐爾格死前，花子都在為他做無罪辯護，並為佐爾格出獄一事奔走呼號。但是，儘管花子使出渾身解數，日.本當局卻始終不肯放人。1944年11月，佐爾格於東京被秘密絞死，終年49歲。讓人扼腕嘆息的是，佐爾格完全可以不死，但蘇聯政府拒絕承認他的身份，導致他不能和日.本戰俘進行交換。原因有二：第一，當時日蘇之間尚未進入戰爭狀態，斯大林不願提前跟日.本翻臉，承認佐爾格就等於承認蘇聯在日.本搞陰謀；第二，佐爾格和斯大林政敵布哈林私交密切，加上又有德國血統，布哈林被清洗後，斯大林認為佐爾格是個異己分子，不值得保護。

直到20年後的1964年，蘇聯政府終於追授佐爾格為「蘇聯英雄」，還發行了紀念佐爾格的郵票，一代間諜大師，至此可以瞑目矣！

佐爾格在蘇聯結過婚，但他的蘇聯妻子卻很是不幸。在佐爾格還沒暴露時，蘇聯方面就對佐爾格多有懷疑，一度懷疑他是蘇德雙面間諜甚至蘇德日三面間諜。所以，為了不牽連妻子，佐爾格被迫和她離婚。但即便如此，在佐爾格死後，他的妻子仍遭流放，最後死於西伯利亞的集中營。

（圖）佐爾格與石井花子合墓

斯大林和蘇聯拋棄了佐爾格，但他的日.本情人卻選擇了一生一世陪伴他。佐爾格被絞死後，石井花子也進了監獄。出獄後，她含著眼淚在東京巢鴨監獄的無名氏墓地里，苦苦尋找情人的屍骨。通過不懈努力，終於通過一塊受傷的腿骨和假牙確定了佐爾格的屍骨。隨後，花子花光了全部積蓄，將佐爾格遷葬到了東京多磨陵園，豎起了墓碑。她終生沒有嫁人，自己雕了一尊佐爾格的頭像放在家中，默默紀念和守護著自己的愛人。

對這個日.本姑娘來說，佐爾格是「間諜之王」還是「蘇聯英雄」都與她無關，他只是那個與她共同度過人生最美好時光的男人。石井花子活了89歲，她在去世前每年都去給佐爾格掃墓。2000年，花子病故，與佐爾格合葬一處。這一回，他們將再不分離。

*作者：林森，魚羊秘史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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