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商報》副刊：賴貴蘭家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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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味道

賴貴蘭

一個偶然走上了西昌大箐梁子，路邊小息。小妹像發現寶藏般的大叫，走過去一看是青杠苔，原來西昌這個地方也會有青杠苔。從記事開始我就認為這就是我們家鄉的特產，一直以來它都被我蓋了家鄉的大印。忽的發現我離開家鄉已是多年，瞬間思緒萬千.......

我的家鄉是一個被山包圍在懷中的小縣城——冕寧。

對於這個名字，我無法做出過多的解釋，因為我既未查閱他的歷史，亦未考證他的含義。也許是二十幾年對這個名字已經太熟悉，以至於這個對於很多人來說陌生的詞在我生命中已成為一種習慣。

我習慣了冕寧炸洋芋的味道，帶著孩子們童稚的氣息，開心快樂熱烈美好，可以說炸洋芋是陪伴著我長大的夥伴，幾年幾十年從未改變，街頭巷尾隨處可見；我習慣了每年至少要去一趟靈山寺，一個被冕寧人視為神聖的地方；習慣了上山下河的日子，前山後水。這是屬於我們冕寧人的專利；習慣了在田間山頭的奔跑，用竹條扎一個風箏，這是孩子們永遠不會過時的玩具······因為我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十幾年吧，對於這個在中國地圖上幾乎都找不到的小地方有那麼深厚的感情。在這兒有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味道。以至於在成都火車站聽到「冕寧」這個詞兒時，眼淚就涌了出來。恩，好親切，好親切的一個詞兒,有家鄉的味道······

山是這個小城的一大景點，站在城中心旋轉一圈，放眼望去全是山，一座連一座，遠遠近近，高高低低，綿延不絕。小城就像一顆鑲嵌在群山之間的珍珠，一顆遺落在人間的星辰。山間的小城有良田有魚塘有小河有人家，若是幾十年以前，一大片沃土上零零散散的幾戶人家，雞鳴狗吠，也許就剛好像陶先生的桃花源了，夢幻美麗瀟洒自由。如今，山還是沒變，只是小城漸漸發展，好幾年以前，城南大道橫穿過百畝良田，繼而起了漂亮的樓房，筆直寬廣的街道，還有供人們閑逛的廣場。小城在成長。我在成長······

記憶中的小城漸漸地有些模糊了。不過，天還是很醉人。小城的天常年都是藍藍的，彷彿被雨水沖刷得很乾凈，讓我這個沒見過大海的孩子可以在望著蔚藍的天空時想像到海的廣闊深藍。萬里無雲的天空中，太陽肆無忌憚地曬著，人們也毫無顧忌地揚起笑臉面對陽光。因此，小城的人皮膚黑黑的，臉上還會有深深淺淺的曬斑。中學時，常常坐在窗前望著窗外藍得有點不真實的天，想像著自己變成一隻雄鷹向那一片深藍飛去。逐漸模糊了視線，逐漸淡忘了憂傷，身體連同思想都一齊溶釋在那一片蔚藍中。看見這樣虛幻的天空時，會讓人深深地感慨，生命短暫，世事無常······當物是人非時，天空依然瀟洒的藍著。滴下來的淚水瞬間便被風乾了······

夜晚的天空綴滿了星星，讓人心醉，這是在別處見不到的美。仰望夜空，尋找著那幾顆熟悉的、亮晶晶的、連綴成好看形狀，卻叫不出名字的星星，感覺他們只是屬於自己的。手指在黑暗中伸向天空，將北斗七星連成了勺子。記得小時，早起上學，看天邊划過一兩顆流星，竟不知道可以對著流星許願。看東方的山頭上方啟明星漸漸模糊。記憶中的捉過魚的小溝不見了。是小城在變？是人在變？或許兩者都有吧。

依稀記得，多年以前，期待著周末或放假，拿一個瓶子一個簸箕便向田間跑去。小溝旁可以看見三兩個光著腳的孩子，小一點兒的拿著瓶，瓶里還有幾顆螺螄、幾條「亮眼睛」，大點兒的在小溝里胡亂的搗，想要把魚都趕到自己的簸箕里。炙熱的陽光和父母的呼喚都毫不影響捉魚的熱情。總是要到太陽都下了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遠處燈火都亮起來了才依依不捨地告別了田埂。拿著掛滿水草的簸箕，提著裝著小魚的瓶子回去了。到家了一邊被大人數落著卻有一邊炫耀著手中的戰利品。餓了一天，手還沒來得及洗乾淨滿是泥漿的衣服還未褪下就大口大口的吃起飯了。這一夜，睡得特別香，夢裡還捉到了一條大鯉魚！第二天起來，數了數昨天捉到的小魚，嘿！有一條大泥鰍，還有兩條漂亮的七彩魚呢！只可惜死掉好幾條。不過這似乎沒有關係，吃了早飯又去。。。。。。。。。。。

這是我童年的一段記憶，像一隻五彩蝴蝶色彩斑斕。回首，那些片段依舊清晰。是的，回憶中的冕寧是一條孩子們捉魚的小溝，是孩子們光著腳奔跑的田埂。是。。。。。。。

冕寧不是一個古鎮，沒有悠久的歷史。只不過，當你看到那殘破老屋上的土牆青瓦時也會感到歲月的滄桑；走在泥濘的鄉間小路上會覺得踏實，卻又似乎在夢裡，美好的那麼不真實。

冕寧不是一個大城市。在這裡，你可以從城中心花半個小時到田野去散步，或到山腳，伴著初升的太陽爬到頂上。呼吸著有松脂香味的空氣。躺在山頂的草地上看藍天白雲，聽林間的鳥鳴······或是在田野間散步，踩過窄窄的田埂，看綠油油的麥苗還有田埂上鵝色的小花，看遠處的山連山，看靜靜的村莊升起了裊裊炊煙，聽淺淺的幾聲狗吠雞鳴，看夕陽漸隱，留下淺淺的一抹彩色·····

冕寧！我的故鄉！我熟悉的大街小巷，我的童年與夢想！

賴貴蘭，女，一個踩著80後尾巴出生的女子，居住在那座春天棲息的城市西昌，自幼喜愛文字，如今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今生一願挽袖剪花枝，二願洗手做湯羹。

組稿、版式：侯梔 紫涵 夏添

審稿：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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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商報》副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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