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篇賞析/死要面子活受罪/曾榮

最新 06-16

死要面子活受罪

大多數人都愛面子，凡做什麼事，都講究一個面子上要過得去。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有的人為了在人前人後裝得光鮮，打腫臉沖胖子，就有點令人瞪目了。

我以前的同事吳君斗老師，在面子工程上，那可是絕對是個典範。記得我那時剛分到那所學校，吳老師聽說我和他的夫人是同鄉，就極為熱情地請我到他家裡去吃飯。在徵得父母的同意後，我就和本校的另一個年輕的女老師一起到吳老師家去做客。一進他家的院子，就感覺到和別人的農家小院大大的不同。他家的院子里沒有一棵樹一畦菜一蓬草。也沒有建雞鴨豬圈，更沒有一個家畜或家禽的影子，房頂上屋檐下，也沒有懸掛的任何糧食果蔬等。庭院的地面上乾淨得一根小草棒一滴鳥糞都沒有。我和同事不僅讚歎連連：你們家裡可真乾淨！

更令我們倆個年輕女孩子叫絕的是他們家的床鋪，那新亮乾淨整齊得像從來沒有人睡過似的。一紅一綠兩床緞面了被子，像電影里小姐閨房裡似的疊得長長的，雪白的被裡從兩邊露出來，都是不多不少恰到好處。一對簇新繡花枕頭一絲不苛地橫卧在床頭，據吳老師夫人說，這些都是他們結婚時的嫁妝。可看到他們頭上隱約的銀絲，再看到他們那高大的兒子的照片，怎麼說他們結婚也得十大幾年了吧。真不知道他們這對夫妻對東西是怎麼樣的寶貝法，才能把新婚的時的物品用這麼長的時間了還光亮如新的。

回到學校後，實在抑止不住把在吳老師家裡的所遇驚為天人地告訴同事。同事聽了大樂：小丫頭片了真是少見多怪。他們夫妻倆愛乾淨，那可是十里八鄉早就聞名的。他們的那兩床被子自結婚以來，從來都沒有用過。只是有客人時，才會拿出來鋪在床上給客人看的。平時，一家三口都是擠在小床上睡覺，可張大床，是從來不允許任何人去碰一下的。家裡也是怕臟，從來不養任何動植物的。啊，原來如此啊！

從此後，再注意吳老師時，確實覺得他與別人不一樣。頭髮永遠光光地梳向後面，衣服上從來都是一點灰星不沾的。每次開會或是去趕集，他都是穿一身雪白的衣服，雪白的襯衫，最上面的一個扣子也緊緊地扣著；雪白的喇叭褲，中縫被燙得筆直，其他地方是沒有一絲摺痕的。坐騎是一輛嶄新的鳳凰牌自行車，只要哪個地方有點塵土或泥漬，他通常都是掏出口袋裡的手絹來擦拭。知底的同事言，他里里外外就這麼一身行頭，只有一出門，一定會是這副打扮。因為他平時嫌臟，不愛干農活，不搞副業，光靠自己那點死工資生活，他的愛人干一點點農活，收穫僅維持一家人的吃喝而已。平時在家裡總是穿得破破爛爛的，只要出門，就把這身武裝起來，為得就是給別人留下很文明很講究家庭很殷實的形象。其實家裡在當地算是窮得叮噹響的。用當地農村人的話來說就是：大門口掛燈籠，外明裡不明。

我現在也認識一姐兒，那虛榮的程度比起這當年的吳老師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姐兒按年齡說已是相當熟女了，幾近更年。可說起話做起事和別人攀比起來，整個一天真有餘。每個月也就那點的收入，買一裙子卻要幾千元的，包包也要買名牌，言必稱要和身份相符。我還就不明白了，姐兒您也就一個給人打工拿點工資的窮教師而已，什麼身份啊？每天端著一個家裡很趁大錢的架子，大手大腳地花著錢。明明家裡整了一毛坯房放在那裡，還沒有錢去裝修，卻儘力的攢錢去買車，原因是看身邊的姐妹一個個都開上了車。天天帶著很有范兒的樣子卻過著爹媽不管丈夫不問的日子，你說活得累不累啊？

說起虛榮來，還真的是和年齡無關。在校院里，我早上起來鍛煉時，常會碰到一個盤著高高的髮髻，穿著飄逸的少女雪紡裙，足蹬高跟涼鞋的一位老奶奶在操場上散步。常和我一同跑步的王老師家屬王阿姨說，這老太太說話你知道有多麼不靠譜嗎？那麼年紀還打扮成那個樣子，想來是有點說頭的。後來不止一個人印證了這摩登老太的荒誕。她總是給人說，她是西安交大前校長的夫人。還煞有介事地給眾老師家屬上課道：本二比本一分數高。教師三級比二級高，二級比一級高。她自己就是退休三級教師，每月拿六七千元的退休工資呢。說得眾人哈哈大笑。而她自己的兒子因為在學校里屢遭學生及家長投訴，被學校開掉。接著老太就告訴眾鄰里，她兒子回西安交大上班了，正忙著招生呢。她馬上就會跟兒子到西安去。有這樣一個愛說大話的媽媽，兒子的工作說話不靠譜，也是想當然的了。

面子是給別人看的，日子卻是自己過的。面子再漂亮，而自己的日子卻過得一團糟，又有何益呢？唉，那些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兒們，在還是活得真實明白些吧，現在誰也不傻，別再自欺落人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