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麥茬的母親：有些場景直接戳中我的淚點……

文：吳登旭

家鄉的麥子熟了，田野里溢滿了麥香味兒。

午後的陽光依然酷熱，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的高溫來的早了些。車輛行駛在滾燙的水泥路面上，遠處的麥田裡，收割機在緊張的忙碌著，揚起很大的灰塵。

遮天蔽日的塵埃中，逐漸露出幾個身影。仔細看來，原來是在鄰地里撿麥穗的老人。

幾位拎著化肥袋子的老大娘，撿完了這塊田裡的麥穗，朝路邊走來，蹣跚的腳步里能看出她們的疲憊。

走在前面的老大娘說：」唉！如今的收割機把小麥割得真乾淨，拾麥也不像以前了。那時候拾麥，在一塊地里就能拾一袋子。「路旁邊零星地生長著一些小麥，像是從田地里跑丟了的孩子，另一位大娘像是發現了寶貝，彎下腰趕忙地揪了起來。

看著她們拾麥的場景，我忽然想起拾柴禾的母親……

母親今年85歲了，「柴迷」一輩子。她好拾柴禾的習慣除本人的勤勞外，就是從前生活困難環境養成的。

記得我小時候，還是生產隊大集體年代。家裡柴禾不夠燒的，每逢 麥收季節，勞累一天的母親，晚上用平車拉著我去地里拾麥茬。我幫不上什麼忙，只有在拾好後裝車時架架車把。沒事，我就 躺在車子上，頂著薄薄的露氣，望著滿天的星斗，伴著一旁母親拾柴的聲響……這情景至今難忘。

光陰荏苒，時代更迭。人們的生活條件越來越好，煤氣灶、電磁爐之類的也早已飛入尋常百姓家 。柴禾、這當年的「寶貝」，在鄉親們眼裡也漸漸淡出。 即使這樣，也絲毫沒能改變母親的「柴迷」心。在她七十多歲的時候，還到板皮機上戧樹皮，連飯都顧不上吃。

村裡其他老太太早已什麼都不幹了，溜溜轉轉鍛煉身體。我曾勸說母親啥也別幹了，跟人家老太太學學，當兒的臉上也好看些。母親總是說撐街粉氣，閑著有啥意思。幾十年來，我家大門口從來不斷有母親拾的柴禾。如是，母親的勤勞嬴得了大夥的敬重。

近年來，母親的耳朵背的很了，柴禾也拾的少了，當我回到家，看到她那「閑居」在大門後的柴耙，心裡泛起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這時才真的感覺到母親年紀大了 。前幾天，我有事在家，臨上船前一天，母親對我說:「你有空把我拾的樹枝拉家來，到年蒸饃用。」「行——娘」我答應道。

祝願母親身體永遠健康，拾柴禾能拾到一百多歲該多好啊！

安靜的村莊，繁忙的麥田，你那裡還有這樣的拾麥茬的老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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