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清澈見底，誰與爭鋒？張居正：比道德君子重要的是守住底線

海瑞生於公元1514年，死於公元1587年，享年73歲。海瑞的一生，經歷了正德、嘉靖、隆慶、萬曆四朝。

張居正生於公元1525年，比海瑞晚出生10年，死於公元1582年，比海瑞早5年，享年58歲。張居正的一生也經歷嘉靖、慶隆、萬曆等朝。

雖然海瑞和張居正是同一時期的人，但其實二人的交集並不多，因為張居正主政時，海瑞閑賦在家，而海瑞仕途一片大好時，張居正還未獲重用。

我為什麼要把他們兩個放在一起？因為二人的可比性太強。

海瑞是中國古代最為耀眼和有個性的清官，張居正是有明一朝最為耀眼和有性格的能臣，但二人是截然不同的。

先看海瑞。

海瑞的清廉恐怕中國人都知道。海瑞從公元1554年，嘉靖三十二年，福建延平府南平縣的教諭，相當於現在的縣教委主任，或者縣公立學校的校長開始，直到公元1587年，萬曆十五年，病死在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上。一生為官三十多載，按照中國人的道德標準，海瑞絕對是一個好官。當然，海瑞有一半的時間是閑賦狀態。

那麼，我們的標準是什麼？清廉。

海瑞的清廉舉世聞名，絕對真實，而且清澈見底，清的不能再清。

海瑞晚年，官位很高，右都御史，相當於現在的監察部部長。但海瑞去世時，連喪葬費都沒有。據說他的同事去主持海瑞的喪事，看見海瑞住處用葛布製成的幃帳和破爛的竹器，因而禁不住為之悲泣不已，湊錢為海瑞辦理喪事。做官做到如此，可以說是一清見底了。

而且海瑞是一生堅持他的清廉。他當知縣時，飯桌上的蔬菜都是自己種的，酒肉之類的，則極少食用。

據說有一次，海瑞給母親賀壽，買了兩斤豬肉，這件小事瞬間紅爆朋友圈，海瑞一夜之間成了網紅。當時的總督胡宗憲都忍不住大驚小怪，發朋友圈說：你們知道不知道，海瑞買肉了，買了兩斤豬肉，兩斤耶。嚴嵩點了32個贊。可見海瑞的清廉到了什麼程度。

還有一件事，事情發生在公元1570年，隆慶三年，海瑞再度出山，任職右僉都御史（正四品），外放應天巡撫。應天府轄區包括應天、蘇州、常州、鎮江、松江、徽州、天平、寧國、安慶、池州十府及廣德州，都是江南富庶的魚米之鄉。

海瑞還沒有去，就提前打招呼說，他來時各地的府、州、縣官一律不搞接待活動，嚴格按照最低標準。至於歌舞助興、小姐作陪自然一律嚴禁。

這樣的官員，百姓肯定喜歡，但有人不喜歡。據說海瑞任職詔書剛剛發布，應天府的官員就紛紛請求外調，有的甚至連官都不做了，工資不拿了，自動離職。而當地的有錢人、豪門大戶聽說海瑞要來，都紛紛把自家的朱漆大門刷成黑色，表示樸素，以免太過招搖。而當時氣焰囂張的明朝江南織造督查太監也囂張不起來，將自己八人大橋減少為四人大轎，寶馬改為桑塔納。

所以，海瑞清廉，誰與爭鋒？

海瑞一生踐行至善至美的道德標準和明太祖皇帝朱元璋制定的大明律法，並按照規定的最高標準執行。海瑞充分顯示出儒家知識分子服務於公眾而犧牲自我的精神，而且在海瑞的眼中，人類的日常行為和一舉一動都只歸納於善、惡兩個標準。

但張居正大不同。

張居正，公元1547年，嘉靖二十六年，23歲的張居正考中進士後踏入仕途。公元1567年，隆慶元年，張居正任吏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後遷任內閣次輔，為吏部尚書、建極殿大學士。接著萬曆皇帝登基後，張居正取高拱而代之為首輔。當時明神宗朱翊鈞年幼，一切軍政大事均由張居正主持裁決。

之後張居正開始了大刀闊斧的改革，成為明朝最賢明的能臣。以施政的成績而論，他不僅是明朝的唯一大政治家，也是漢朝以來所少有的。張居正新政是繼商鞅、秦皇漢武之後直至近代前夜影響最為深遠、最為成功的改革。

張居正的改革不僅力挽狂瀾緩解了明朝國內各種的矛盾，延長了明王朝的國祚，而且扭轉「神運鬼輸，亦難為謀」的財政危機，弼成萬曆初年之治。而張居正介於「兩稅法」 與攤丁入畝之間的一條鞭法具有著承前啟後的作用。

所以，後人對張居正的評價是很高的，他敢於改革，敢於創新，不懼風險，不怕威脅，是一個偉大的改革家。不過張居正此人獨斷專行，待人不善，生活奢侈，表裡不一，是個道德並不高尚的人。

張居正雖然勾結太監馮保把持朝政，大權獨攬，也收受賄賂，但他並沒使壞害人，損人利己。他雖然利己，但不損人。他圓滑，但堅持底線，牢牢把握大方向。

張居正不僅處處為大明王朝著想，而且也十分重視人民的實際生活。他通過多種渠道設法減輕人民的賦役負擔，甚至直接提出減免人民的稅負。

由此我們可以得出：比道德高標更重要的是做人的底線。

以前我們總是用高標來要求每個人，這種高標的結果只能培養出兩種人：一種道德君子，比如海瑞；一種是偽君子。海瑞只有一個，而偽君子就數都數不清了，並且偽君子更喜歡說自己「大公無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說自己是人民的兒子。

所以，這不現實。

因此，比道德君子更重要的是守住做人的底線。而且底線也很容易做到，比方說不闖紅燈，不隨地吐痰等等。

問題是，很多人連起碼的做人底線都沒了，往三聚氰胺里加奶粉。其實，人無完人，有時難免做點「壞事」，但最起碼的底線要守住。

這才是海瑞和張居正的意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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