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代號是白牡丹（一）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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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大上海

昏暗中，隱約閃爍著神秘的燈光。

空無一人的街道，若明若暗。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一個女人匆匆走來。她走到街道拐彎處，放慢了步子，機警地向身後看了看，便加快腳步，拐向另一條里弄。

公寓里急促的腳步聲拾級而上。

手提藥箱的女人匆匆上了三樓，拐進走廊。

她來到一扇門前，瞟了眼門牌，上面寫著「333」號。

隨後，她又左右掃視一眼，輕輕地敲門。

門開了，露出一個男人瘦削而有稜角的臉。

女人閃進房間。

瘦削男人：「何大夫！」

何大夫：「伯羽，中共上海局地下委員會決定，趁你在滬休養期間，利用你的公開身份，去完成一項特殊的任務。」

段伯羽：「什麼任務？」

何大夫：「上級指示，要儘快爭取國民黨的傘兵團起義。和你一起工作的是江北派來的一位年輕的女同志。委員會決定，由你負責領導，組織完成這個重要計劃。」

段伯羽：「接頭地點？」

何大夫：「國際飯店。」

段伯羽：「暗號？」

何大夫：「一本印有白牡丹的畫冊。」

段伯羽：「時間？」

何大夫：「明晚七點。」

段伯羽：「來人姓名？」

何大夫：「丹華。她的代號——白牡丹。」

站前廣場

國民黨傘兵「飛虎團」營長趙子祿帶領著士兵封鎖了站前廣場。

一隊隊遊行示威的女學生打著「堅決支持南京學生九月一日的正義行動！」和「堅決要求當局接受中共八項和平條件」的橫標，呼著口號，沿街湧來。

趙子祿指揮著「飛虎團」的士兵衝擊遊行隊伍，鎮壓手無寸鐵的女學生……

火車站

一列火車吐著白煙，開進車站。熙熙攘攘的人們擁向車廂。

車門處，走出一位戴著墨鏡，身穿銀灰色西裝，手拎皮箱的青年女郎。

在她披散的秀髮上，別著一枚乳白色的牡丹花發卡，顯得格外醒目。

她就是丹華。

國際飯店

閃爍、變幻的霓虹燈。

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喧鬧聲。

十三層樓上。

段伯羽身穿筆挺的國民黨陸軍呢大衣，坐在一張靠窗臨街、被屏風隔開的餐桌旁。

他肩上佩戴著帶著光暈的上校肩牌，深邃的眼睛裡閃動著明澈的目光。

桌上，擺著幾樣小菜，一瓶白蘭地。

段伯羽拿起酒瓶，斟滿一杯，又從衣袋裡摸出一瓶胃寧，倒出幾片，拿起一杯水，送葯下肚。

隨後，他從衣袋裡摸出一張報紙，心不在焉地翻看著。

忽然，樓梯上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矮胖的田大頭和瘦瘦的侯七帶著一些便衣特務闖進樓。

田大頭吼道：「不許動！誰也不許動！」

侯七用槍口指著準備離座的人：「回去！媽的，老子要徹底搜查！」

段伯羽睥睨侯七等人，悠閑地呷起酒來。

田大頭用槍口指點著一個商人：「你是幹什麼的？」

商人陪著笑：「嘿嘿，做小買賣的。」

「嗯？」田大頭做著點錢的動作：「有這個嗎？」

「沒……沒有。」

「沒有？」田大頭一把抓住商人的衣兜，從中掏出一疊紙幣：「這是什麼？跟老子耍滑頭，小心你的腦袋！」他用槍口把那商人點了個趔趄。

侯七來到一位穿旗袍的女人跟前，用淫穢的目光盯著那女人的臉頰和胸部。女人慌忙低下頭。

侯七用手槍頂著那女人突起的乳峰，淫笑著：「這是什麼？」

穿旗袍的女人羞惱地盯著侯七。

侯七對身旁的特務擠擠眼：「這裡面……恐怕藏著什麼東西吧，啊哈哈。」

侯七和那些特務們狂笑起來。

段伯羽收回目光，忿忿地端起酒杯，正要飲酒，身旁響起了田大頭的聲音：「上校，請把證件拿出來。」

段伯羽側身斜了田大頭一眼，冷冷地說：「你們抓了幾個共產黨？」

「嘿嘿，兄弟這是例行公事，不管什麼人，都要檢查。」田大頭一面點頭哈腰，一面傲慢地亮出自己的證件，「這也不全是為抓共產黨。」

「那麼說，是抓錢？」段伯羽板著臉，口氣十分強硬：「你們這樣胡作非為，明目張胆地勒索，難道不怕毛人鳳要你們的腦袋？」

「上校，您這是？」田大頭看著這位令人望而生畏的上校欲問又止。

段伯羽從容地掏出一個紅皮身份證，往桌上一扔，然後端起酒杯，呷起酒來。

田大頭打開證件，見上面清清楚楚印著：「總統府侍從室上校參謀段伯羽」的字樣，連忙展顏賠笑：「啊，對不起，弟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段伯羽放下酒杯，仰靠在椅背上：「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田大頭躬身悄聲說：「江北過來個女共黨，是個漂亮小姐。上峰有令，今天所有的飯店、茶館，一律嚴加盤查。」

段伯羽不屑地冷笑：「哼，胡鬧，傻瓜才到這種地方來招惹是非。」

「是，是……」田大頭一揮手，帶著他的弟兄們下樓去了。

忽然，電梯「嘩啦」地響了一下，走出一位系著白圍巾、戴著墨鏡、手持花束的年輕女人。

段伯羽回眸一看，眼裡立刻流露出興奮的光。

那年輕女人步履姍姍，徑直朝段伯羽走來。

她坐在段伯羽身邊，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低聲道：「上校先生，您喜歡花嗎？」

段伯羽仔細打量來者：「您有什麼花？」

「白牡丹。」那女人從衣兜里摸出一本袖珍畫冊，翻到印著白牡丹的第六頁上……

段伯羽也從衣兜里摸出一本同樣的畫冊，翻到同一頁上：「您看是不是一個版本？」

「完全一樣。」年輕女人自我介紹著：「我叫谷娟，在中央商場服務。」

段伯羽斟酒：「丹華她……怎麼沒來？」

谷娟端起酒杯，悄聲說：「她被捕了。」

「啊！」段伯羽心裡一震，禁不住嘆出聲來。

谷娟沉重地放下酒杯：「陸軍特種兵飛虎團臨時負責北站治安警戒任務，他們鎮壓了手無寸鐵的女學生，丹華同志誤入敵手。」

段伯羽焦急地問：「上級有什麼指示？」

谷娟將一張丹華的照片遞給段伯羽：「需要你利用私人關係，立刻與飛虎團的薛團長聯繫，設法營救丹華。」

第一章終。

有聲諜戰小說《她的代號是白牡丹》（二）將於明日晚19:30，在半月談（ID：banyuetan-weixin）首發，敬請收聽。

策劃

孫愛東

音源

姜賽

後期

鄭雪婧

封面圖

AZARIA

電視劇《偽裝者》劇照

出品

半月談新媒體中心

註：本作品改編自金德順、魏傳學電影劇本《她的代號白牡丹》及肖雲星長篇小說《她的代號白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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