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失火一男老師死亡,可地板縫粉末讓我識破兇手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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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李子在門外已經站了五分鐘了,隔著門板他都能聽到裡面的爭吵聲。手上的明信片被他來回摩挲了好幾遍,考慮著何時進去比較恰當。
終於裡面安靜了下來,小李子清了清嗓子,推門而進。
李安正皺著眉假意在看桌上的資料,而李禪坐在另一邊,胸脯起伏著,一幅面紅耳赤的樣子。
小李子有些尷尬地叫了句,「頭兒……」
李安眼神瞟向小李子,「什麼事情?」
小李子默默地上前,將手中的明信片放在李安桌上。
李安抬頭看了小李子一眼,轉而將目光聚焦於桌前。
那是一張賀卡,正面有很多彩色氣球還有很多孩子的笑臉,彷彿在慶祝什麼節日。
李安蹙了蹙眉,將賀卡翻過來,跳過文字,下面的落款寫的是Z。
李安整個人都警覺了起來,一把抓起明信片。
文字部分只有四行詩,不等李安看完,走上前的李禪已把詩念了出來:
安知千里外,
城邊有古樹。
大漠孤如雪,
學人拜新月。
落款:Z。
「一首五言詩?」李禪不自覺地咬起了大拇指,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
「明星片哪來的?」李安問。
「直接郵寄到我們警局的。」小李子頓了頓,「我之前查過了,這四句詩都是分別摘自不同的四首詩里。只是寓意,我還沒看出來。」小李子撓了撓頭。
李安猛地將明信片抽走,「出去,把李禪也帶走,交給他一些其他的事,這個Z的案子李禪不許再碰。」
李禪倒是翹了翹唇角,「爸,你覺得可能嘛,那可是我的地盤。」
「等,等會兒,兩位,你們能不能解釋下,我完全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啊?」小李子在兩人中間擺擺手,看看李安又看看李禪。
李禪搭上小李子的肩膀,「李哥,這就是一首藏頭詩,甭管它什麼意思,你只要把每句的第一個字連起來讀就行。安城大學,我就讀的學校啊。」
「既然知道,就更不能讓你插手了。」
李禪有些惱了,「你從剛才就一直反對我跟Z的案子,總要有個理由吧。」
李安把手中明星片一甩,「這就是理由!那個Z很可能是沖著你來的!」
這次換成李禪一愣了,「這……這太扯了,總不能因為Z給的線索是我學校,就得出沖著我來的結論吧。」
「除了學校,你沒看出別的?」
李禪再看明星片,眉頭一皺,「氣球……學生,現在六月份,學校唯一的慶典。」整個人一愣,「難道是畢業典禮!」
李安眸色隱晦,「你也是今年的畢業生。」
李禪有些自嘲地笑笑,「還是太武斷了,那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沖著我來的。」
「那之前的案子呢?龍神村,那可是你讀中學的地方!」李安繼續道。
「那,那奇美拉呢?這個案子總和我沒關吧。」
「奇美拉牽扯出了二醫院,而那個醫院就是你出生的醫院!另外,還記得Z在龍神村留的話么?他來那裡是另有目的的,他的真正意圖很可能就是你!」李安的情緒頗為激動。
李禪臉上訕訕的,「也許,也許只是巧合,畢竟他要衝著我來,去那些我成長的地方又能得到什麼呢?」
李安擺擺手,「總之他的案子你不要再碰了。」
李禪這下有些急了,「爸,Z的案子我一直跟著,你不能說停就停啊!另外,如果Z的目標真的是我,真正的解決辦法不是儘快抓他歸案嘛,讓受害者做縮頭烏龜這不是你一貫的作風啊!還是說,做了這麼多年警察你怕事啦!」
「放肆!」
「啪」——李安盛怒之下,一掌拍在桌面上。
小李子一見情況不對,立馬上前攔在兩人中間,扯著李禪就往門外走,邊走還邊對李安說,「頭兒,別生氣,彆氣。這小兔崽子年輕氣盛,嘴巴沒毛,口不遮攔的。我出去教育他,狠狠罵他,您消消氣。」
出了門,將門帶上,小李子狠狠瞪著李禪,「你是不是瘋了,這樣頂撞頭兒,他不讓你跟,也是怕你有危險。」
李禪也自知理虧,一句話不說,只是懊惱地將拳頭砸在牆面上。
晚上,李禪到家的時候,正好遇見李安系著圍裙將菜盤端上餐桌。
「爸。」李禪尷尬地喊了一聲,李安沒搭理,自顧地拿起碗去電飯煲里盛飯。
兩父子坐在桌前,相對無言。
「對不起,爸,今天是我太過分了,說那麼重的話惹您生氣。」李禪低著頭,不敢正眼看李安。
「算了,」李安嘆了口氣,話語中也沒多少怒氣,「也許你說得對,不讓你碰案子沒多大作用,根源是要把Z抓住。也許我真的老了吧,有些怕事啦。」
李安的話讓李禪心裡一陣發酸,更加內疚上午的頂撞,眼看著李安碗里的飯見底,一伸手,「我來幫您盛吧。」
李安「哼」了一句,還是把碗遞了過去,「下次要是再說渾話,看我不把你屁股打開花。」
李禪笑了笑,忙點頭說是,兩父子總算和好如初。
2
安城大學。
李禪進入學校的時候,狠狠吸了一口校園裡的空氣,幾個月在外實習,也難得回來,一切還和原來一樣。
學弟學妹們穿梭在校園的小路上,有說有笑,想到自己即將從這裡畢業走上社會,李禪心中還是很激動的。
收回自己的思緒,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轉向李安,「爸,像上個案子,Z直接提示我們對象是王村長,這次則變成了一個地點。畢業典禮也是我們推測出來的,總感覺範圍大了很多,不好防範。你猜他這次會用什麼方式犯案?」
李安眉頭皺了皺,「我擔心他這次會製造什麼意外。畢竟他暗示的是一個地點,一個活動,就怕這個畢業慶典里有什麼幺蛾子。」
李禪也是一愣,「那要不要通知校方停止這次的典禮?」
李安笑了,「有用嗎?你忘了龍神村的教訓了。」
經李安這麼一說,李禪也立刻醒悟,「也是,當初就是準備去解救王村長的,結果反而我們的到來促成了他的死亡,要是這次典禮停辦反而會引起案件發生,那真的是得不償失。」
李安掏了根煙放在嘴裡,「讓典禮當天正常進行,把局子里的人安插進來。另外通知校方,讓其警覺,所有典禮的設施務必反覆檢查。」拍了拍李禪的肩,「這次老爹我親自陪你參加畢業典禮。」
當天,李禪穿著學士服,站在人群中,他心中又忐忑又激動,他不住地朝四周觀望,除了看到一群激動的少年,就是和自己一樣緊張的警局探員。
李禪的手裡已經握出了汗,典禮已經進行了一大半,老師致辭,學生答謝都順利地完成,中間並沒有出什麼紕漏。
就這樣,一直到典禮結束,一切都安然無恙,一眾警員也是鬆了口氣。
唯一兩個眉頭緊皺的人就要算李安和李禪了,以他們對Z的了解,絕對不可能什麼事都沒發生就收場。
「爸,是我們推斷的有誤嗎?」李禪問。
李安也皺了皺眉,「今天除了畢業典禮還有別的慶典嗎?」
李禪想了想,「有個畢業酒會,在晚上。」
「夜宴嗎?」李安摸了摸下巴。
「頭兒,那個Z好像這次栽跟頭了,什麼也沒發生啊。」小李子見典禮順利完成,有些輕鬆地說道,「對了,張隊長要我問你是否可以收隊?」
李安努努嘴,「讓他們別離開,繼續潛伏在校園裡,我總隱隱覺得Z的狐狸尾巴還沒露出來。」
頓了頓繼續說道,「今天學校里很多學生,你們偽裝得好些,別驚動這些學子們。」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對了,李禪,你也別太拘束了,今天也是你的畢業典禮和酒會,去和你的同學們聊聊,以後機會就少了。小李子,你陪我去學校其他地方檢查下。」
話雖如此,但李禪心裡裝著Z的事,也無心和同學打鬧,就一個人在校園裡閑逛。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五點來鍾,李禪理好衣服,準備去學校的籃球大廳,那是今天舉行夜宴的地方。
「李禪。」一聲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李禪回頭一看,這不是張冉嘛。
張冉和李禪不同系,不過兩人因為酷愛運動而相識。
今天張冉穿著一套紅色的連衣裙,將高挑的身材顯得凹凸有致,十分惹眼。
「畢業典禮打扮得夠漂亮啊。」李禪誇讚了一句。
張冉笑了笑,「你這是要去宴會場嘛?我們一起啊?」
兩人邊走邊聊,談著各自的境況,忽然張冉停了下來,一拍腦袋說道,「哎呀,岳教授叫我過來的時候去他辦公室一下,怎麼差點就忘了。」看了眼李禪,「陪我一道去吧。」
李禪遲疑了下本想拒絕的,畢竟不同系,這個岳教授,他也不熟。但想到和張冉畢竟認識一場,畢業後也就各奔東西,很難有見面的機會,於是就答應了下來。
兩人原路返回,來到教師樓,空曠的走廊里迴響著李禪和張冉兩人的腳步聲。
一樓正對著走廊的一扇門前,張冉停了下來。
「你不認識岳教授,就在這等我好了,我很快就出來。」張冉淡淡笑著說。
「好的。」李禪一面四周觀望著,一面點頭答應。
張冉走到門前,敲了敲門,扭開門把手,將門扇只開到夠一人進出的間隙,然後擠了進去。
李禪在外面有些百無聊賴,就掏出手機查看。他站的距離離門扇並不遠,所以屋裡的一些動靜還是透過門扇傳了過來。
「吱……」很澀的聲音,像是在移動什麼東西,門口的李禪皺了皺眉,「裡面這是在搬重物嗎?」
正納悶著,門忽然開了,不過是一條很窄的門縫,但即便如此,李禪依舊很不舒服的用手在臉前揮了揮,因為伴隨著門開,一大股熱空氣從門縫裡涌了出來。
張冉看著李禪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房間正對陽光,所以特別熱。那個,李禪,你能幫個忙嗎?」
李禪想起剛才聽到的聲音,以為要他進去幫忙搬東西,「可以啊,什麼事?」說著手已經去推門。
張冉有些慌張地按住門扇,臉上卻笑著說,「幫我去買兩根雪糕。這天太熱了。」
李禪一愣,「行吧。」也沒多想,就向後走去,教師樓的出口離這岳教授的辦公室有十米左右。李禪快走到出口時,就聽到後面有開門聲,同時張冉出聲再一次叫住了李禪。
李禪回頭就看到門已經被完全打開了,張冉和另一個男人站在門口。
「岳教授不吃呢,我的事也辦完了,一起走吧。」張冉微笑著說。
張冉從門裡走出來,門開始自動緩緩關上。李禪則一直盯著門裡的岳教授,這人看上去有些古怪。
岳教授房裡的光線並不敞亮,彷彿窗帘也被拉了起來。借著走廊里透進去的光,李禪看到岳教授站在門後,上身穿著短袖襯衫,一隻手搭在門邊,另一隻手叉著腰,臉上掛著詭異的表情。
李禪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因為他對於張冉的那句「老師再見」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直直地盯著走廊盡頭的李禪,嘴角更是一直上揚保持著微笑。
李禪覺得岳教授的表情怪怪的,還好門很快就關上了,而且張冉也來到他身邊,他的不適感才好些。
李禪注意到張冉額頭冒出的細汗,「你流了很多汗呢。」
「是嗎?」話音剛落,張冉腳上的高跟鞋一崴,整個人跌倒在走廊邊。
「你還真不小心。」李禪對張冉伸出手。
張冉感激地笑了笑,抓住李禪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李禪眉頭一皺——這張冉的手怎麼握起來這麼滑膩……
兩人走出教師樓,見時間不早了,就直接去了夜宴的地點。
六點半,酒會準時開啟,同學們借著最後一次聚會抒發著自己的情感,和好友互道珍重。
「祝你前程似錦。」張冉舉杯敬向李禪。
李禪碰杯,「你也一樣。」
酒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依舊有很多警局的警員喬裝潛伏在裡面,這其中也包括了李安。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的樣子,忽然場外傳來呼救聲,「不得了啦,著火了!教師樓一樓著火了!」
張冉頓時臉色都變了,「教師樓一樓,難道是岳教授的辦公室!」
李禪的第一反應就是Z開始犯案了。將胸口的領結一松,向著教師樓就奔去。
李禪和李安幾乎同時到達現場,看著火舌從一樓的防盜窗口透出來,那裡確實是岳教授的辦公室。
李禪正在懊惱,就瞥見一個芊細的身影抱著一罐滅火器,衝進了教師樓。
「這傢伙瘋了嗎!」李禪立馬追了進去。
一進入口,就看到張冉已奔到走廊的盡頭,正用滅火器猛砸門扇,待李禪上前,門扇「嘩啦」一下被砸下,張冉不由分說拿起滅火器就噴。
「砰」地一聲,房間里忽然發生爆炸,還好爆炸的威力不強,李禪拽著張冉撲倒在地上,以防發生二次爆炸,李禪忙將張冉拖到外面。
張冉面色蒼白地跌坐在地上,神色慌張。李禪上下打量著張冉,「有沒受傷?你是不是傻,水火無情不知道嗎?」
張冉緩緩抬頭,眼淚幾近奪眶而出,「我砸開門的時候,好像看到岳教授的屍體。」
李禪一驚,看向還燃著大火的房間,火紅的顏色映照著他的臉,「又輸了嗎?這次又讓Z得逞了嗎?」
3
消防隊很快就撲滅了大火,警局的人員正在現場仔細勘查。
李禪走進教師樓的時候看到李安正在猛抽煙,Z的屢次犯案讓他承受極大的挫敗感。
他已經下令,這個案子必須今天破掉,他清楚Z已經出現,就算他不在這,他慫恿的那個兇手一定在。今天是學生在學校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各奔東西。若兇手在他們之間,放虎歸山,抓捕會有很大的難度。
李禪上前,將父親的煙掐滅,「抽太多對身體不好。」本想再安慰幾句,小李子湊了過來。
他開門見山說道,「教師樓的入口處有監控,下午兩點左右出過故障,不過很快就修好了。之後,一直到火災發生,監控顯示只有兩個人進入過教師樓,就是你和張冉。」小李子頓了頓,「李禪,例行公事,我們得做個筆錄。」
李禪點點頭,將怎麼遇到張冉,以及陪她來找岳教授等等事宜敘述了一遍。他講得很仔細,包括在門外聽到挪移東西的聲音也提到了。
「挪東西?」李安皺皺眉,「張冉說了她在裡面幹什麼嗎?還有她為什麼今天找岳教授?」
「對此的解釋,她是說岳教授是她的恩師,來和他告別。關於響聲,她說岳教授想移動一下辦公桌,讓自己搭把手。」
小李子回答完後,李安和李禪又沉思了起來。
良久,小李子講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按照李禪的供述,他們離開時,岳教授還活著,那他的遇害時間應該是在夜宴即將開始的時候。房間有防盜窗,監控也顯示大門沒有人出入,也就是說是岳教授自己誤燃了什麼東西造成火災身亡的?」
李安笑了笑,「正常人遇到火災,第一反應就是求救,即使大火阻斷了大門,他也可以大聲呼救或是打電話通知別人。但一路查下來,當時沒有任何人聽到他的呼救聲,或接到他的電話。這不符合常理,除非,當時他無法呼救或是……已經死了。」
李安的話讓其餘兩人一驚。
李安轉向李禪,「嚴重的火災會使得死者身上原有的傷痕毀掉,擾亂我們判斷他真實的死亡時間和原因。
「你提到張冉走時,岳教授在門口送你們,但他自始至終都沒說話,還一動不動,會不會你當時看到的其實就是個死人,只是因為距離的原因看得不太清楚。
「要知道,屍體死後會僵硬,若用一些木質支架或是繩索之類的,將屍體固定出站立的姿勢也不是沒可能。這些東西可燃,一旦燒掉,證據也就不復存在啦。」
「那,那個張冉就是兇手?!」小李子驚呼。
「不可能。」說話的是李禪。
「雖然當時光線不好,我也確實隔著些距離,但大致情況還是看得清楚的。他的站姿很自然,身旁絕對沒有支架或是繩子類的支撐物。他穿著短袖,身體上也沒有出現屍斑,硬要說奇怪,只有他的表情有些詭異而已。」
李禪想了想接著說,「就算爸你的假設成立,一個死了的人是怎麼在房裡觸發火災的呢?」
李禪說完忽然一滯,腦子裡電光火石般回想起,張冉打開門縫叫他買雪糕的場景,當時有一股熱浪奪門而出。
「難道她打開了房間的空調,利用線路短路引燃?」李禪的話脫口而出。
「那為什麼她開的是加熱而不是降溫?如果線路上動了手腳,讓空調啟動就可以引發火災了。」小李子的話讓李禪再次一愣。
李禪低頭皺了皺眉,三步並兩步地進入到岳教授的房裡。
此時這間辦公室牆壁上已被火熏得漆黑,地上還躺著一具同樣烏黑的屍體。
李禪走到忙碌的鑒證科同事旁邊,「師哥,死者的死因檢驗出來了么?是死於火災還是燃火前就遇害了?」
同事停下手中的活兒,「這不好說,表面燒毀得很嚴重,除非進一步化驗。單憑現在,我很難回答你的問題。」
「那,火災的起因是什麼?」李禪繼續問。
「從遺留的痕迹來看,是有人在房裡點燃了某種可燃物造成的。」
「點了可燃物?!」李禪有些意外地重複道,「難道不是電線短路引發火災嗎?」
同事搖搖頭,「不是,雖然空調是在運作中的,不過並沒發生短路的情況。」
他的話,站在李禪身後的李安和小李子也聽到了。
線索到這裡一下子斷了,李安和李禪不得不將剛才的推理全部推翻。
「看樣子搞不好,真的是岳教授自己誤燃了什麼東西造成火災的啊。」小李子說道。
李禪沒有理會小李子,又問向同事,「那他到底是點燃了什麼東西?」
同事有些為難地撓撓頭,「我們也在努力地取樣,畢竟房裡發生過爆炸,也被消防隊用水沖刷過,基本沒留下什麼線索。」他指了指李禪身後,「那塊地就是點燃可燃物的地方,顏色比其他地方都要深一些。」
李禪回過頭,身後門扇旁地面有一塊地方顏色格外黑。他走到那裡端詳了會兒,「奇怪,這個地方不就是當初岳教授送張冉出門,站立的地方嗎。」
他咬著大拇指沉思著,蹲下身子仔細地觀察,戴上一雙手套,用手慢慢擦拭著地板表面,忽然他在地板焦黑的縫隙里發現了一些白色顆粒物。
李禪皺了皺眉,將那些顆粒物取了出來,看外形並不像是普通的沙礫,「這是什麼東西?」
他叫來鑒證科的同事,「能儘快確定這是什麼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禪就在現場等待著,同事也很給力,很快打來電話,「那是純鹼,也就是碳酸鈉。」
「什麼?碳酸鈉?化學品?房裡怎麼會有這個東西。」李禪覺得自己掉進了雲霧裡,越調查越發地迷惑。
他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將整個案子又理了一遍。
過了一會兒,李禪再次撥通鑒證科同事的電話,「師哥,那個,你化學不錯,我想問問,這碳酸鈉可燃嗎?」
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笑聲,「當然不可燃了,它能溶於水怎麼會可燃?不過金屬鈉倒是可燃,一遇空氣就燃,它一般都要隔絕空氣保存的。」
「噢。」李禪點點頭,掛斷了電話。說到金屬鈉,李禪忽然想起昨天在網上看到的一則報道,說的是一家化學工廠將金屬鈉保存不善而引發火災。
李禪努努嘴,掏出手機,將昨天的報道又翻了出來查看。
「金屬鈉遇氧氣發生燃燒,一般在煤油中儲存,有些為了安全起見更是儲存在……」李禪看到這幾個字眼時,眼睛瞪得老大。
他看向自己的手,反覆摩挲著,「難道說!」他的腦海里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瘋狂地查詢網路,將金屬鈉的信息一一翻閱。
之後他將設想再次告訴鑒證科的同事,追問他這種方法是否可行。
「按理說是可以的。」同事回答道。
「很好!」李禪不多說廢話直接掛斷了,「第一個謎團解開了,那麼第二個問題來了,為什麼消防隊來的時候沒有出現那個現象呢?」
李禪像個煩躁的獅子,來回踱步,撓著自己的頭髮,忽然一腳踢在一個紅色的罐子上。
這是當時張冉衝進來抱著的滅火器。
「滅火器!對了!」李禪像抱起寶貝一樣抱起滅火器,在上面查詢著什麼。
終於,李禪如釋重負,站起身,來到李安身邊,嘴角有一絲苦澀的笑,「爸,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4
張冉被小李子帶過來的時候,一臉的無辜,她已經做過筆錄了,她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再來一趟。
「今天是畢業典禮,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了。」李禪開口道。
「啊,是啊。」張冉淡淡地回應著。
「所以你今天遇見我,真的是巧合嗎?」李禪話鋒一轉。
張冉有些不解地盯向他。
「還是說要我幫你做假證呢。」
「你什麼意思?」張冉頗為驚訝。
「為什麼你打開門縫的時候會有熱浪湧出?這麼熱的天,就算要開空調也是製冷,怎麼會是加熱?」李禪的話聽上去頗為平靜。
「也許空調壞了吧,輸出來的風是熱風,我怎麼會知道。」張冉道。
「那為什麼當時我想推門進去,你卻把門抵住了?」
「我只是習慣性把手搭在門上,而且當時不是叫你去買雪糕嘛,沒必要再進來啊。」張冉依舊面不改色。
李禪嘆了口氣,「你不讓我進去,是因為岳教授當時就已經死在房裡了吧。」
張冉整個人一愣,繼而大笑,「哈哈哈,胡說八道。我走的時候,岳教授還送我到門口,你也是看見了的,他當時是好好的。你不會天方夜譚地以為看到的是一具屍體吧。
「再說了,如果岳教授真的已經死了,火災是怎麼發生的?我聽說了你們的調查結果,火災的起因是有人在房裡點燃了可燃物,一具屍體怎麼自己燒東西。而火災發生時我可是和你在宴席上,又怎麼可能來放火。」
張冉一口氣將嫌疑洗脫得乾乾淨淨,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李禪看著張冉,「我看到的那個岳教授當然不是屍體,但也不是人!因為那是一具蠟像!而且這具蠟像就是你縱火的工具。」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李禪。
李禪潤了潤嘴唇,「為了讓你心服口服,現在我就把你整個作案過程敘述一遍。」
「岳教授真正死亡的時間應該是在下午兩點左右,就是監控出故障的那段時間。你在完成謀殺後,就一直等到五點鐘。夜宴快開場的時段,巧遇了我,假意讓我陪你一起去找岳教授,你讓我等在門外,自己進去,關上窗帘,造成陰暗的環境,打開空調,調好加熱模式,將事先就準備好的岳教授的蠟像挪好位置。
「順便說一句,我在門外聽到的聲響就是你挪動蠟像時發出的。
「然後你打開門縫,讓我去買雪糕,之後你在貓眼裡計算著我離開門的距離,你必須要讓我看到岳教授,因為這樣才可以給你做假證。但你又不能讓我太近距離地觀察,你怕蠟像的細節會被我察覺。看到我快走出出口,你覺得距離差不多了,連忙開門,讓我看到身後的蠟像。
「不得不承認,你這一點做得很絕,你不用擔心屍體僵硬或是出現屍斑,因為我看到的整個就是一假的,所以我會覺得他站姿自然,只是表情僵硬。」
張冉的臉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接著又笑了起來,「呵呵,我的大偵探,虧你想得出,蠟像!蠟像會動嗎?怎麼放火?」
李禪依舊平靜,「你把房間室溫弄得那麼高,不就是要把蠟像融化么?但蠟像融化並不僅僅是為了毀滅證據,更重要的是為了放火,因為只有發生一場嚴重的火災才可以掩蓋岳教授真正的死因。」
「我第一次聽說石蠟融化會引發火災的。」張冉嗤之以鼻。
「因為石蠟里你還包了其他東西。」李禪拿起一個小袋子晃了晃,裡面有白色的粉末,「你包了金屬鈉在裡面。」
張冉身體不經意地顫抖了下,卻沒有說話。
李禪繼續道,「金屬鈉一般保存在煤油中,但還有種方式是保存在液體石蠟里。你在製作蠟像的過程中將金屬鈉放了進去,當蠟像漸漸融化,露出金屬鈉,鈉遇氧氣就會發生劇烈燃燒,引發火災。鑒證科的同事說這塊地方是發生火源的地方,正好和蠟像站立的位置不謀而合。」
李禪踱步到張冉跟前,「推理到這步的時候,我其實犯了難。因為金屬鈉著火是不能用水撲滅的,會引發化學反應造成爆炸,但消防隊撲滅的時候並沒有發生這個現象,直到我踢倒了你救火時的滅火器。」
李禪盯著張冉的眼睛,他並不相信眼前的人是個惡魔,「你為了毀滅證據煞費苦心,不惜差點搭上自己的安危。你知道一旦消防隊用水滅火時,這個計謀可能就會露餡,於是先行抓起二氧化碳滅火器假意趕來,你不是來滅火的,你是來引發化學反應的。
鈉燃燒變成過氧化鈉,而過氧化鈉遇到二氧化碳會化學反應釋放大量氧氣助燃,所以你打開滅火器時才會出現爆炸,而過氧化鈉之後就會變為可溶於水的碳酸鈉。這時消防隊來了,水一噴,正好碳酸鈉全部溶於水,你的兇器就完全消失了。
「可惜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地板的夾縫裡還是被找到了碳酸鈉的殘留。」
「啪啪啪。」張冉自顧鼓起了掌,迎上李禪的目光,「真是精妙的演講,這種殺人方式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不過,李偵探,這一切都是你的推理,你說我殺人的證據在哪裡?」
李禪嘆了口氣,將手套摘下,對張冉伸出了右手。
張冉開始不解,忽然猛地一愣,臉色也變得蒼白,整個人癱軟在地。
「也許你事後已經將手洗凈,但你別忘了,我曾握過你的手,當時就感覺上面極其滑膩。而到現在為止,我只碰過你一個人的手,如果我的手上檢驗出石蠟的成分,你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嗎?」
張冉緊緊咬著下唇,一言不發。李禪還想說什麼,忽然肩上被人一拍,李禪回頭,見是李安。
李安對李禪使了個眼色,李禪心領神會地站起,頭也不迴向外面走去,「我先去把手上的成分化驗一下。」
李安在張冉面前蹲下,語氣平靜,「小姑娘,你和這位岳教授到底有多大的仇,要你不惜安危都要殺了他?」
張冉的眼淚已經落下,手緊緊攥住自己的裙擺,「他就是個禽獸!」
「我的家境並不富裕,他對我的學習和生活總是格外關心。我以為他是個好老師,沒想到就是個衣冠禽獸。在一次補習中,他對我的身體……」張冉無法再說下去,巨大的屈辱讓她的身體顫抖不已。
「他說他是學校的教授,位高權重,如果要是我敢對外人說,那也別想從學校畢業了。我忍下了,但那個混蛋就在前幾天竟然私扣下我的畢業證,要我再一次和他……這樣的人不配當老師,留他一天就會禍害更多的人,我就想起那個人教我的方法,把他殺了。」
「那個人……」李安眸色暗了暗,靠近張冉小聲說了幾句話。站起來的時候,就讓下屬把她帶下去了。
走廊里還站著一眾警員。李安點燃一根煙叼在嘴裡,嘴角上揚,「Z,終於要見面了。」
「什麼!」小李子一聽嚇了一跳,「Z在這裡?」
李安掏出配槍,「都精神點,我們要去見見這個幕後的Boss了。」
小李子也掏出槍,緊緊跟在李安後面,「頭兒,你是怎麼知道他在這的?」
李安沒有正面回答小李子的問題,「記住,抓住Z之後,先別給他入罪,關在警局裡博取一下媒體的眼球。面對媒體,不要提抓捕的過程,重點誇讚人民警察的英勇和機智,懂嗎?」
「啊,啊?」小李子一臉的懵逼,「博取媒體關注?!頭兒,這唱的是哪出啊?」
李安將煙頭一吐,「照我說的做就是。」領著一干人等來到三樓一間辦公室,猛地一踹,門打開了,裡面亮著燈,在窗口處還站著一個人。
小李子大驚失色,「真有人在這!」
那是一個穿著巨大黑色風衣的神秘人,臉上帶著一個面具,正在用望遠鏡看下方被押走的張冉。
李安冷笑一聲,「Z,終於見到本人了!」
神秘人沒有說話,透過面具看向李安,沒有一絲懼色。
「還不快逮捕他!」李安一聲令下,小李子連忙上前。神秘人沒有反抗,任由小李子將自己銬住。
小李子心裡一把的問號,頭兒到底是怎麼知道Z在這裡的?另外,他在抓捕這個Z的過程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很奇怪的感覺。
「到底為什麼會覺得奇怪呢?」小李子想。(原題:《九號警局之夜宴》,作者:劉公子。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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