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中你從不曾缺席
記得小時候寫文章,
寫得最多的是我的外婆,
從來沒有寫過爸爸。
也許在每個女兒的眼中,
爸爸都是威嚴的、理性的、剛毅的,
有時甚至是有些粗暴的
我們很少會用溫暖的、感性的東西去形容爸爸。
1. 因為一個書櫥——18個月的我才得以進入託兒所
媽媽說,我在18個月的時候,因為家裡老人生病,他們又是雙職工,沒有人帶我,只得把我送到託兒所。
但是18個月,根本沒到入托的年齡,老師們更擔心孩子太小,不會自己上廁所,不肯收我。
後來,爸爸託人做了個書櫥,送給幼兒園。
好說歹說,老師們才勉強肯讓我試讀一個星期。
還好我從小機智,哈哈,一個星期下來很適應,沒有給老師添麻煩,順利入托。
這大概就是記憶中的「走後門」吧。
18個月的孩子,其實沒有什麼記憶在腦海里。
只有等自己有了孩子,
才知道,
為人父母的不易。
2. 學琴三年,下「鐵」都要去——我被汽車門夾住後憤怒的爸爸
我一直覺得我們這一代人的童年還是挺幸福的,沒有那麼多數學、拼音、英語班要上、沒有那麼大的競爭壓力。即使讀了小學,我也就學了電子琴這一門算是課外的輔導課。
小的時候大概孩子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那麼枯燥地學一樣東西,總是能偷懶則偷懶。
我也曾多次因為指法不對、手型不對,被爸爸嚴厲地批評。
學琴的三年里,無論颳風下雨,用爸爸的話:下「鐵」都要去!
我只記得最後一次考試,我發著高燒,去參加了考試,現在看到畢業照裡面,還是無比懵圈的表情。
如果我的性格中有那麼一點點叫「堅持」的東西,可能就是在那時種下的。
但是印象最深的,不是這些日復一日的練習,
而是有一次,我被開動的車門夾住了——
記得那次練完琴,夜色中,擠著公交車下車。
可能那一站下車的人比較多,爸爸背著的琴擋住了後面小小的我。
他下車後,沒等我下來,車門就關了,把我夾在了門當中,車子就往前開了。
我頓時慌了神。
已經下車的爸爸開始猛烈地敲打車廂,呼喚著司機停車開門,車上的乘客也幫著叫停司機。
還好,司機應聲停下,開了門,放下我,立馬揚長而去。
確認我沒事,這時,只見爸爸少有的跟著車子跑著一陣,
大聲斥罵著司機,怎麼不長眼睛,萬一小孩出事了怎麼辦等等,
還說要去汽車公司告他!
大多數時候,爸爸看似都是馬虎的——
就像有一次我坐在他自行車前座,后座放著一箱蘋果,
停車後他居然先拿蘋果,不拿我,
頓時重心不穩,我哐當從自行車上重重地摔在水門汀上,頭上頓時一個大包,
為此媽媽和爸爸大吵一架,叨叨至今。
然而,那一刻,對於我來說,
我只記得被門夾時,爸爸眼裡的怒火。
這怒火里藏著愛——不允許女兒被欺負哪怕一丁點。
3. 中考,差0.5分——你喝了一斤半白酒
中考,差了0.5分,沒有考進市重點中學。
當時有個灰色地帶政策,差0.5分的,只要交一萬元,照樣可以進市重點。
爸爸勸我,高中很要緊,他願意出這一萬元(一萬元在當時是爸媽工資的好幾倍)。
被我一口否定。
這次沒有達到標準,我願賭服輸。
為什麼要靠錢來爭取這種機會,這本身就是對考試的褻瀆,就是不公平,
我沒有辦法忍受自己是這樣進入這所學校的。
因為我的堅決,爸爸覺得很惋惜也很生氣,悶酒喝了一斤半,
但最終還是聽我的。
這是我考的試,我拿出的結果,我自己承擔。
進入後來的區重點,
我學得心安理得。
現在回想,雖然當時我們的意見不同,
我也知道他是為我好。
但是他還是尊重我的選擇、我的決定,這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4. 高考,文理分科——我們大吵一架
在當時「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思想下,我要選擇文科,是爸爸不能接受的。
老師們總是說,選物理化學,選擇學校、專業的範圍大一些;文科選擇的學校、專業比較少。
什麼?選物理?物理我只能考人家一半的分數,一個物體受幾個力,沒有一次是分得清楚的,我這還沒起跑,就被甩了幾條街了。
我堅決不選!
第一次分科家長會後,爭執不下。
退而求其次,選歷史吧。爸爸說。
不行,歷史我搞不清楚年代、人物。
最終我選擇了很少人選的政治。
並不是我多麼愛政治,只是覺得當時的高考其實還是比較應試的比分數高低。
既然知道其他學科很爛,我就選擇從頭開始學,因為我相信,同樣的時間裡,我學得不會比別人差。
為此,最後分科的家長會後,又和爸爸紅著眼睛大吵一架。
最終,政治120分的成績沒有托我大三門的後腿。
雖然當年因為水漲船高,並沒有考進我的第一志願,
但是,
現在大學裡的室友們,我們一路走來17年,
走散過,
但現在彼此都經歷了很多事,反而更緊密了,
成了那種父母都很熟悉的、最親的朋友。
大學畢業典禮上,你看著我們多麼歡樂,
你一定也為我這樣過了四年,收穫了這樣的朋友而欣慰吧。
5. 戀愛、結婚、生子——爸爸說:只要你喜歡就好。
什麼時候戀愛、結婚、生子,本來就是順其自然的事,在我們家,沒有太多的束縛和規定。
我很感謝父母的開明。
只記得在婚禮上,爸爸喝了最多的酒、講了最少的話。
也許,
每個女兒的出嫁,都是父親用心的託付,那一刻,他是既欣喜、又不舍的。
這種感覺,可能比母親更要強烈。
那一刻,成長是濕潤的。
6. 職業選擇——努力工作,對得起自己
爸爸在工作上,從沒有任何後台的普通員工,
做到現在即使退休了,人家成立公司都要拉他入股的人,
一路走來,靠的是人品、能力和責任。
我的職業,爸爸從沒有參與太多,除了適當的提醒,更多給予的是信任。
我的每一次晉陞、每一次成功、乃至每一次失敗,爸爸和媽媽都在身邊,給予無條件的支持,
這樣的支持,使我在工作上始終能夠很任性——不受大的羈絆,想做什麼,就敢努力去做。
7. 多才多藝的爸爸
爸爸其實自己有很多愛好,
年輕時彈琵琶,精通各種棋牌類(所以我和爸爸一起打牌,一直落的不算牌、不會打的印象)、國標舞、乒乓球等等,現在也堅持每天游泳健身、會友旅遊。
所以他的退休生活,真的很忙碌。
看到爸爸的人都說,你爸好年輕。
(當然,很大原因,是因為媽媽更操心。)
但也是因為,爸爸心態一直很好,豁達、正直、寬容。
有人說,孩子的性格像媽媽,處事態度像爸爸。
也許很多時候我們的想法、觀點、意見不盡相同,
但你都允許和尊重我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
這,也許是作為爸爸,對於自己孩子最大的理解。
人生即將走過第35個年頭,
我看到,
爸爸依然是家裡的頂樑柱、是頂天立地的男人,
也是終究白了頭髮、陪著媽媽走過那麼長人生的人。
然而,
他已不再年輕,
他肩上的擔子,
是時候卸下了,
是時候,
讓身為兒女的我們,
自己去面對自己的人生。
無論此時,你們的爸爸是否在身邊,
讓身為兒女的我們,
在心裡對他們說一聲:
謝謝,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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