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樂夜話：年老戰神、國產遊戲、我的深夜食堂

E3結束了，有些回味和思考還在延續。昨天觸樂公眾號上問爆觸樂的題目是：在你眼中，本屆E3誰贏了，誰輸了？

這個問題比較籠統，從本意來說，問得籠統些才好答，「誰」的主體可以是一個廠商，也可以是個主機平台，或其他什麼，但這個問題讓我犯了難，因為我的關注點並不在主機和廠商之爭上，我基本上更關心某一個看起來還行的遊戲，但就算是喜歡的遊戲，往往也有不那麼讓我喜歡的部分，這種過分理性客觀的結果是看什麼都三七開，以至於我可能完全領悟不到「誰贏了」這個境界，我只能看到一堆有優點也不乏缺點的大作、主機和廠商。

比如說《戰神》吧，有索尼主機的人幾乎都玩過《戰神》，我也不例外，但你說我有多喜歡新的《戰神》系列，恐怕也談不上。要說喜歡的部分，這次背景設定到了北歐，讓被殺到審美疲勞的希臘眾神休息休息是個不壞的主意，北歐也很神秘，是喜聞樂見的遊戲選題，可是奎托斯的人設為什麼要強調成這種年老的鬍子大叔？你知道以前看到他，從來的感覺都是「酷」「男人」，可這次對不起，因為劇情和背景的原因，變成了年老鬍子大叔，而且腦門正中的紅漆淡化之後，圓乎乎的光頭形象更突出了，可能這樣的奎爺整體來說更北歐一些？但我的腦子裡閃出了《英雄本色3》，閃出了馬克斯·佩恩頹廢的樣子。

我相信以第一方的功力，在劇情、關卡和表現力上可以挽回很多，但年老的大鬍子奎爺多少還是有點糟心啊。

本屆E3有這麼個插曲，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有一款《西遊記》題材改編的遊戲登上了微軟的發布會，之後的許多中文通稿里都把這款遊戲描述成「國產遊戲」。起初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後來在一些國內視頻站上，有人上傳遊戲預告片時刪去了原版的分級標誌，加上了發行商的Logo，而這個發行商恰恰是國內一個老牌的網遊廠商，因此對不明真相的群眾來說，這好像非常給國人長臉。但是從像極了《雷曼》系列的美術風格上，你也許已經感覺到了哪裡不對。打開這款遊戲開發商的主頁，你會發現它主要是由一群前育碧員工獨立門戶之後開發的，工作室設立在巴黎，裡面看上去也不像有中國人。那為什麼它又成了「國產遊戲」呢？原來是國內大廠把這家開發工作室收購了。

我們可以說爭議性很大的《幻》是國產遊戲，也可以說索尼中國之星培植的那些遊戲是國產遊戲，當然，《仙劍》《軒轅劍》也是國產遊戲，長久以來，我們印象里應該是來自中國開發公司、主要由中國人開發的遊戲才是國產遊戲，那麼中國人收購的國外獨立工作室，它產出的遊戲算不算國產遊戲呢？

還真是個問題。

前幾天段成旌老師在夜話里寫了一段兒《深夜網吧與食堂》，非常好。當然段老很社會啊，他的食堂主要跟網吧有關，我就沒有那麼幸運，我開始混網吧的時候，學校周圍的夜生活還不夠豐富，網吧基本上處於「一間擺著電腦的出租屋」這種水平。那時候有的網吧雖然號稱是網吧，實際上連網都沒有，只提供能玩單機遊戲的電腦，稱之為遊戲室都算是簡陋。這種地方既不賣飲料也不提供吃的，由於還是晚上偷偷營業，必須大門緊閉，想出去都難。如果當時網吧里發生火災，那我真是毫無逃生的可能。

只有到早上六七點鐘網吧開門了才能出去，這時外面的早點攤子早就開張了，不管是傳統的豆漿油條胡辣湯，還是來一套煎餅果子，咬上第一口都是味蕾大開的時刻，即使過了多少年，我仍舊記得那些早飯的味道。

我真正跟深夜裡大吃結緣，還是工作以後。第一份工在平媒，工作的安排不像網站那麼有規律，平時極度鬆弛，到了出片那幾天則非常緊張，Deadline那天基本上都要熬通宵。偶爾結束的早一點，也要夜裡三四點，同事們相約出去，找個通宵營業的館子吃頓火鍋，討論著剛剛做完的一期內容的得失成敗，卸下一個月來的心理負擔，是非常美妙的事。

當然，平媒的時候也有一些不太好的習慣，就是大家都喜歡在晚上寫大稿。我忘了這個風氣是怎麼帶起來的了，總之有一段時間，大家的共識是晚上寫稿安靜，效率高，於是先是記者組的同事沒事就熬夜，後來傳染到整個編輯部了。熬夜當然效率還是不錯的，甚至寫完之後把稿子提交給上級領導以後，連請假睡覺都變得非常正義。

但對我來說，熬夜多了以後開始出現毀滅性的效果，無法入睡、容易醒，且腸胃炎多發。想過很多辦法妄圖熬回正常作息，都失敗了，有段時間還是完全晝夜顛倒的：早上六七點入睡，下午四五點起床，連續好幾天沒見過太陽。我還試過一次從傍晚四五點入睡，凌晨兩三點起的，那次睡眠質量特別好，醒來之後感覺整個人都新生了，全身充滿力氣，於是打開冰箱尋覓了些食材，做了三個菜！

我不確定那天夜裡抽油煙機的聲音是否吵到了鄰居，後來的日子半夜醒來，我一方面怕鄰居們真的找上門，一方面真的沒有那麼充滿力量，大多數時候都是靠泡麵火腿腸充饑的。我知道這種日子不可持續，現在我仍舊睡眠不是很好，仍舊習慣於半夜入睡，但是充饑的方式要簡單多了——我買了一大坨香蕉囤積在家裡，睡前餓了就去剝兩三顆迅速吞下肚，不用開火，不用燒開水，還迅速補充能量。

如果你跟我一樣難以入睡，而且睡前餓得前胸貼後背不得不吃點什麼，還不想把自己折騰到完全沒有睡意，真的，香蕉是個不錯的選擇……

最後我想聊幾句中國版《深夜食堂》。關於這部劇集的評價，最近幾天顯然節奏有些變化了，一個方向是帶動人們去過分地討論演技，之後吳昕就躺了槍，以她的非專業出身和角色本身的人設而言，演成這樣也算及格了吧，哪有那麼不堪。另外一方向是廣告植入的問題，導演只要出來接受採訪，大量的篇幅都在解釋他對植入是多麼不情願，而很少去談這部劇本身的背景和人設問題。從片方和播出方的角度可以理解，兩害相權取其輕，能不把觀眾的注意力引導到設定上那是最好，但遺憾的是，由於奇怪的人設，那些本就有些虛幻的治癒故事，就變得更加不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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