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國產片25年前警告我們的問題，到今天也沒有一個答案

6月10日，台灣導演齊柏林在航拍《看見台灣2》時不幸遇難，為其點蠟惋惜之餘，大家也再次對他的前一部作品《看見台灣》不吝讚揚：不是每一次俯瞰大地都是為了歌功頌德，看見丑和看見美一樣，都源於對這片土地的愛。

有的朋友可能不太清楚，這個片子2013年在台灣上映，是台灣第一部航拍環境紀錄片，拍攝時間長達3年，還斬獲了當年的金馬獎。因為主要關注環境問題，大部分人的觀影感受是：前10分鐘如痴如醉地看美景，過後則是難以抑制的沉重和心痛。

旁白是吳念真，他說在這滿目瘡痍的土地上，遊客們興高采烈地站在山坡上拍照看日出，可是卻不知腳下的山已經不堪重荷，岌岌可危。

說來可笑，我們聲稱世代發展是為了給下一代積攢財富，卻沒看見自己早把下一代最基本的生存環境給破壞了——或者說不是沒看見，而是裝作沒看見。

慢慢的，「環境保護」也成了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君子無法獨善自身，人和萬物枝蔓相連，大自然正對它養育多年的熊孩子虎視眈眈，拯救世界的最佳時機永遠是當下……

像《看見台灣》這種反映現實問題、以環保教育為目的的作品，內地也不是沒有，1992年西安電影製片廠拍攝的《毒吻》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請忽略上個世紀的海報風格

影片的開頭是忙碌的街景，一個小女孩抬頭看天，鏡頭切過去卻是冒著滾滾濃煙的煙囪，那裡是一個化工廠。

而故事就發生在這個狂風暴雨之夜。

醫院裡，一個男嬰誕生，小家庭迎來了新生命，悲劇也不期而至。

孩子看起來非常健康，產後虛弱的媽媽十分欣慰，一邊叫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一邊飽含深情地親了他一下，結果「啊」了一聲，吐血而死。

畫面一黑，出現了電影片名——

緊接著，出去買東西的爸爸回來，看到妻子七竅流血，整個人都獃滯了。悲痛之後，他把孩子帶回了家，給孩子餵奶時，喂著喂著想起來要試奶溫，就自己嘬了一口奶瓶——

爸爸也突然暴斃，倒在了家中，只留下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這樣看著是不是孩子的身體比正常的嬰兒大了些？別著急，很快就有答案了。

在爸爸一個人帶孩子的同時，醫院裡還發生了這樣一段對話。

給開頭那個媽媽接生的女護士在跟研究所小哥談水污染，小哥說最近污染嚴重，前天那個產婦是化工廠的工人，身體里有大量的有毒物質，應該就是致其死亡的罪魁禍首。

在得知孩子爸爸也去世了後，小哥又分析他的死因跟他妻子一樣，都是被化工廠的有毒物質害死的。

於是，小夫妻的孩子成了孤兒，被帶回了醫院。這時候，剛剛那個接生的小護士又出現了！看到孩子可憐又可愛，不顧未婚的身份決定收養他。

給小護士來個正面，眼熟不？《倚天屠龍記》（蘇有朋版）里的金花婆婆——

小護士把孩子帶回家，她爸媽雖然表示震驚，但也拗不過女兒，一家人就這樣手忙腳亂地照顧起了孩子。家裡多了個新成員，總的來說都還是很開心的。

除了小護士養的那隻眼神凜冽的白貓，蹲在孩子旁邊，好像洞察了一切——

第二天，小護士身為市長的爸爸要去考察水源，臨走時囑咐她一會兒用孩子喝剩下的牛奶拌點小米喂鸚鵡。

護士照做了，結果等她爸下班回家，發現鸚鵡都死了……

夜裡，小護士翻來覆去睡不著，終於想到「是不是奶瓶的問題」。

研究半天，正準備作死來一口的時候，白貓瞬間撲了過來，打翻了奶瓶。

小護士還以為是白貓嘴饞，結果白貓舔了一口奶，撲街了——

驚詫中，窗外一聲炸雷，整個房間都變得詭異了起來。

被嚇醒的孩子大哭，但更可怕的是伴隨著雷聲，孩子居然在急速長大，衣服都給撐破了。

小護士嚇壞了，尖叫著跑下樓，驚醒了爸媽，等三個人再回去的時候，孩子已經爬下了嬰兒車，長成了一個3歲大小的孩子，還喊著「要抱抱」——

小護士一家趕緊把孩子帶去研究所檢查，研究人員給小白鼠注射了孩子的唾液提取物，小白鼠被毒死了——

經過分析，他們認為孩子的口水裡有劇毒，所以一出生就間接地殺死了自己的父母、小護士家的鸚鵡和貓。

醫院試著幫孩子換了7次血，沒用。

想著孩子父母雙亡還沒個名字，研究所小哥說，孩子用幾天時間就長到了普通人類3歲的樣子，不如就叫他「三三」吧。

沒找到治療的辦法，三三就暫時被隔離了起來。

小護士一家常來看望三三，但都只能隔著一層玻璃——

說實話這個年齡段的三三真的hin萌啊，再來一張——

本以為孩子不會再長了，沒想到一個雷夜，三三又爆發般地進化了幾歲。如同狼人在月圓之夜要變身，這孩子在打雷之後會急速長大。

之後，研究人員又分析出他的眼淚也帶毒了，原來隨著時間推移，三三會慢慢變成一個「毒人」。

研究所還來了幾個外國專家，說三三的病是環境問題引起的，他父母都是化工廠工人，身體吸收了大量的毒素，孕育的孩子也就變成了毒人。

末了很嚴肅地表示，這大概是大自然給人類的教訓吧，三三隻是個警告，之後說不準會更加嚴重。

儘管惻隱之心讓小護士一家冒著生命危險把孩子接了回來，但該做的防護還是不能少。

市長大大給三三餵了糖，老婆馬上叫他去好好洗手——

小護士帶著男友，也就是那個研究所小哥回家見父母，一家子高高興興地吃飯，但為了避免唾沫接觸，三三隻能一個人在客廳吃——

市長老爹心軟，想讓三三坐過來一起吃，但老婆和准女婿都不答應，只能作罷。

因為研究所小哥比較排斥三三，小護士甚至做了個噩夢，夢見三三要殺死自己男友。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三三往小哥杯子里吐了口水，在小哥喝之前又阻止了他。

後來三三和小護士又發生了一些小摩擦，一夜電閃雷鳴後，小孩長成大人模樣了——

小哥將三三的血液拿去化驗，得出他體內毒性越發強烈的結果，現在連皮膚都有劇毒了。

在天台幫小護士澆花時，他的手一伸進水缸，就會產生冒泡冒煙的化學反應——

澆花花死，噴草草亡，越洗手水缸反應越炸裂——

一通試驗後，三三終於知道了自己身帶劇毒，也被嚇到了，一陣發狂，再次異變——

小哥和護士聞聲而來，卻被他趕了下去。

沒辦法，只能請來武警，把三三抓走關了起來。

萬萬沒想到，三三的毒性太強，關押他的鐵欄杆都能被腐蝕，輕而易舉地就越了獄，大家感受一下這個毒煙——

在全城搜捕下，三三還是偷偷跑出了城，一路溜進了大山，還在湖邊碰到了一個正在洗澡的妹子——

嗯……感覺他身體里的毒性對他的顏值也有影響。

妹子不僅沒有責怪他偷看，還好心收留了他。

當晚，他們在電視上看到了三三的通緝令，說三三嚴重危害社會安全，觸草木即枯，碰人畜即死，妹子一家卻不以為然，她爸爸甚至還對他兇殘的體質很感興趣。

第二天，三三和妹子出門溜達，還一起去看了花花，也算是約會吧？

三三跟妹子解釋自己身上帶的劇毒，妹子非常天真地問：為什麼不洗掉呢？

- 我洗過了，沒用。

- 你一定是用桶洗的吧，你要去湖裡洗呀，那裡水多，一定能洗乾淨的！

……於是，三三被拉去湖裡洗澡了。

結果毒性太大，把湖裡的魚都毒死了……好慘。

可這湖還是全城人的飲水源啊！接到村民關於湖水的報告，大批人馬開始往這裡趕，準備逮捕三三。

就在這時，又打雷下雨了……

三三再次狂化，臉裂了、牙齙了、眼神都變兇狠了——

往妹子身上一撲，遭到抵抗後的三三冷靜下來，躲到了一邊黯然神傷。

還不了解三三毒性的妹子果然心軟，不顧毒性開始為三三舔傷+親親——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愛治毒的說法，妹子很快毒發身亡，再次點題。

剛遇到真愛就落得這個結局，悲憤難鳴的劇毒青年被逼上了絕路，他抱著戀人的屍體，一步一步走上山。

這個時候的三三應該已經達到毒人巔峰了，走過的每一寸草地都會冒煙——

山上，全副武裝的軍警在到處找他；山下，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個結果，尤其是小護士一家，又想三三能活下來，又擔心全城人的安危，心情十分複雜。

就在大家心懸一線時，突然天降巨雷，三三被閃電劈中，化成一團濃煙，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就像影片開頭，化工廠煙囪里冒出來的濃煙一樣。

當然，現在看來，《毒吻》就是一部很普通的科幻電影，可在20多年前，這樣運用驚悚片的形式來處理環保題材，是很需要想像力和勇氣的。

因為化工廠的有毒物質，產婦吻了一下剛出世的嬰兒立即去世；父親碰了下奶瓶就暴斃家中；男孩遇雷雨會痛苦地暴長，把衣服和柜子都撐破；將手伸入水中竟會產生許多氣泡……這些情節設置都是當時的觀眾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無論在視覺上還是在心理上，都給人以強烈的衝擊，很多人稱其為童年陰影也不是沒有道理。

細思下來，作為一部環保宣傳片，無論是2013年的《看見台灣》，還是1992年的《毒吻》，都是想告訴觀眾們：

環境污染髮展到今天已經非常嚴重，環境保護更是迫在眉睫，但是！從現在開始改變，一切都還來得及。

這句話最早說出的時候，是1992年。25年時間過去了，情況真的有改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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