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女皇「我的父親」徵文 笑眉

思 父

---2017父親節

文／笑眉圖／網路

天，擦黑了。

小叔又一次走過去，將聽診器放在爸爸胸口，一手把著爸爸手腕，靜靜地聽了兩分鐘後，用眼睛指使姐姐和嫂子將早已備好，放在沙發上的老衣拿了過去。

靜靜地......

病房裡我們姊妹四個跟小叔沒有一點聲音。哥哥和小叔給爸爸擦洗換衣，我們仨麻利的收拾著病房裡所有不用的東西，出出進進時彷彿啞巴。

當那張紙蓋上爸爸臉時，我們才真的確定。爸~走了！爸爸~走了！！姊妹幾個嚎啕大哭，哭的那麼撕心裂肺又毫無顧忌，爸爸走了！！！窗外，電閃雷鳴！晴了一日的天此時似配合我們心情，大雨滂沱，那日恰逢七月十五。

住院

父親已經住了半年的醫院了，快速虛弱的身體連帶他的思維也一起的退化。昏迷不醒時不吃不喝的靜靜地躺著，間歇清醒時，自尊了一輩子的他解手時，必須讓哥哥抱扶著他去衛生間解手，任憑哥哥怎樣的勸導甚至生氣責備都不願意在病房，當著我們的面解決。父親清醒時反覆的囑咐我們，如果他要去時，不許我們叫醫生，不讓搶救，就讓他靜靜地去。昏迷不醒後，我們幾個整日的陪在床邊，跟爸爸聊天，告相互的狀，就像爸爸平時坐在沙發上似得，有時能看到爸爸在笑。他是懂得！擠在爸爸懷裡睡覺，是我最愛的，最溫暖的事，那麼窄的病床，爸躺著，我抱著他的胳膊睡在一邊……

那個年十五

過年了，父親被診斷為癌後的最後一個春節。全家人都圍著父親過十五，區上舉行盛大的焰火晚會。家在廣場邊的我們坐在涼台上，陪爸爸看煙花。那煙花五顏六色的在窗外閃耀著，我的眼只盯著看窗外的爸，心揪的難受，淚閘滑了絲在嘴裡咸著……

父親節

又到父親節，滿圈的祝福擴散著關於父愛的定義，沉默！如山！似海！深廣！

我心中中年時的父親，回家坐沙發，自有母親端來的熱茶，熱飯。而後電視，無言無語，對於我們姊妹幾個從來沒有一句厲言，如果鬧得厲害，只瞥過來一道目光，就能讓我們安靜。那時的父親，不親近，不溫暖！

爸爸！等到老了我不願意叫他父親，更喜歡叫爸爸。整日笑著，等我們回家，帶著孩子的我們圍坐在老爸身邊，聊著天，吃著零食，孩子們在房間里打打鬧鬧，大聲呵斥必定遭老爸阻止，娃娃就是要打打鬧鬧的，幹嘛說他們，好像忘記了小時的我們也是娃娃？偏心。只要幾天不回家去，爸爸必定利用晨練刻意（路過）我跳舞的地方，遠遠的看到我，那眼神只是略過，待我跑過去拉他時又故作碰巧遇到的樣子，下午趕緊回家，躺在爸的地鋪上，靠在爸爸身上看電視，吃著爸爸不時遞過來零食，也都是剝了皮，去了殼的，直接入嘴。電視內容不知道是啥，只是看著罷了。

想爸了

出了門，仰起頭，不讓淚從眼眶中出來，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淚落兩行。下了班的我忘帶鑰匙去姐家，首次帶女朋友回家的外甥倆興緻勃勃的看相冊，介紹家人。這是誰，那是誰，指著父親告訴女朋友這是姥爺……

找借口出門，走在路上一下想起最後一次孩子開學出門前幾天，父親躺在病床上，笑著說:等我的山山下次來就看不到我了。還沒等孩子走父親已經昏迷不醒，出發前外甥抱著爺爺說:爺爺，爺爺，我走了……叫了無數聲，爸爸沒反應，或許是心裡有吧，孩子走了兩天後爸爸有醒過來，只說一句，山山走了啊。

好久沒在家翻相冊了，看到了又受不了。哭一路，忍不住，淚就像開了閘閥的龍頭……

那張相片

其實 看到這張照片很久了

車窗內的那位

與老父的相似度超高

真的 看到就覺得像

慈眉善目的，永遠都是那樣

不愛笑 卻從來都喜喜的

很少與我們閑談

好像所有的記憶停留在自父親住院時

聽老父興緻勃勃講小時候的他們

放羊 遊戲 玩伴 所有的

記憶里有的所有

那一個多月的相陪

彷彿讓父親又重新的活了一次

笑 病房裡整日都不斷的笑

叔叔來看，來陪，不遠又不近的距離

來 又走

來了看父親還有精神就高興

一起聊 過程中再插進玩伴老了以後的境遇

走時不舍 又預約下次的時間

約了再來 可 叔來了

爸走了

今兒又看到 忍不住發了

淚 肆意橫流

止不住

想起的太多，我的筆端卻那麼的蒼白。父親在我的心裡，那麼具象又那麼朦朧，因為女皇，又一次揪心落淚。

【作者簡介】：王玲，筆名笑眉，甘肅蘭州人，喜好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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