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歲月里的父愛

父親現在老了，

兒子就是他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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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題：《流年歲月里的父愛》

作者：蔡曉杜

01

父親老了，著實不再年輕了，算來已經快近甲子年歲了。今天是父親節，遠在千里之外的兒子，只能給父親打個問候的電話，述說一些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叮囑老爸在家多注意身體。老爸還是語氣洪鐘，中氣十足，我聽了還是很愉悅的。

社會發展到今天，別離已經是常態。我這個一年才回老家看父親一次的兒子，讓老爸獨自一人在家，不孝順亦是無奈。我相信這也是大多數年輕的人被迫的選擇。還好父親這個小兒子有喜歡讀書的愛好，在這個南國雨水肆虐的下午，就讓我用最樸實的文字來表達對他的愛。

02

父親從小就罹患小兒麻痹症，腿腳有些輕微的不便。年輕的時候，爸爸還是非常帥氣的，不然就不會娶上漂亮的母親。謀生的手藝是理髮，是爺爺傳授的。爺爺也是理髮的，從小就開始行走在四里八鄉，手藝也很不錯。不知道是後來爺爺漸漸年紀大了的緣故，我總認為父親手藝更好。父親很有聰明頭腦，眼睛能看到長遠，在鄉村是屬於非常精明的人。父親祖上沒有什麼積蓄，可以說是靠爺爺奶奶這一輩白手起家。爺爺這一輩的時候，就是什麼都沒有，祖父祖母辛勞一輩子，操持著一個家。在貧瘠的歲月里，拉扯幾個孩子長大，是多麼的不容易，據奶奶說小時候還餓死了個伯父。

年輕的時候，父親就遠赴沿海城市打工。聽爸爸說起當初剛出門的時候和幾個同輩的鄉鄰外出的事情，每次聽到鼻子都是有些酸酸的。第一次到廣東，剛開始沒地方住，大家就在露天的草地上睡了幾夜，蚊子盯得手腳上都是包。漫長歲月里的辛酸，只有親身經歷過才知道。小時候，最盼望的就是過年。因為只有過年，父親才會回來。爸爸會給我們帶回些好吃的，哪怕是幾顆糖，幾塊餅乾都是那年歲月里最大的驚喜。更重要的是爸爸回來了，一家人就可以好好的過個年，團團圓圓的。父親回來了，母親臉上也露出了悅色。媽媽一個人在家操持著家務，忙裡忙外，一個女人帶著幾個孩子，也是異常的辛苦。

我想起有一年過年，那時我還小，父親回來了。大佬興沖沖的提著一把好看的椅子，說是爸爸從外面帶回來的。這一年爸爸回來時很高興，有說不完的話，也許是多賺了些錢。過年期間，農村經常會停電，家裡的一盞煤油燈就在吃飯的桌上。微弱的光照亮了整個屋子，漆黑的夜晚，如豆的燈火顯得特別的明亮。母親在邊上忙碌著，爸爸饒有興緻的說，今天，我來給你們燒一道紅燒豆腐。我一聽有好吃的，高興的不得了。期間，爸爸用幾根火柴棒給我們兄弟倆布置了一道數學智力題，數學成績比哥哥差遠了的我居然先做出來，每每想起這些都會由心底湧起無限的溫馨。

父親有一輛同齡人還沒有的「鳳凰牌」自行車，大概是爸爸讀初中的時候瞞著爺爺買的。還有個饒有興趣的話題，爸爸當年就是騎著這輛自行車到母親的村莊，把我媽娶回家了。年輕的時候，父親是高大威武的，長得很帥。鼻樑也是很高，耳垂大而厚重。孩童時，最期盼的是父親騎著自行車帶我去縣城，可以走出鄉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般去縣裡都會買些家裡常用的生活用品，還有理髮的工具。去縣裡經過鄉鎮的公路坑坑窪窪的，那時還是泥巴路。遇到下雨天氣，泥濘不堪，很不好走。不過，坐在爸爸的自行車后座上，卻很是穩妥。活潑好動的我，總會跟在爸爸的後面，硬是要一起去。我會在父親的自行車行進的過程中，偷偷的鬆開雙手，享受在歲月微風裡的舒服愜意。父親發覺我手沒扶穩，就會嚴厲的斥責我。現在自行車已經不在了，出行早已被汽車取代了。在時隔十多年的漫長歲月里，我依然回想起，曾經坐在爸爸的自行車后座上的情景。想起這一幕，總會會心的一笑，滿滿的都是幸福的感覺，因為這是漫長歲月里自行車上最好的父愛。

03

父親有時也會在農忙的時候，抽空回來幫母親一段時間。有一年，父親突然回來了，那一年的莊稼大豐收。稻田裡的谷穗一束束的，沉甸甸的在艷陽里笑彎了腰。爸爸回來來不及休息，稍坐會就拿著農具到後面的田裡了。來來回回挑了幾擔稻穀，終於在太陽落山前把稻子歸置妥當。坐在飯桌前，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村小賣鋪拎回來一個西瓜，泡在水缸里，趁父親忙完的時候切開擺在桌上。「還有西瓜吃啊！」父親露出爽朗的笑容像個孩子一樣說。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塊，咬了一大口，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黝黑的膚色，整齊的白牙齒，臉頰上的汗珠與斜射進來的夕陽交相輝映。我始終記得這一幕，人一生的幸福不就在這些點點滴滴里，在尋常的日子裡過出滿足的幸福感。

我喜歡父親年輕英俊的時候，那幾年家裡承包了後山的一小塊池塘。池塘水域面積不大，池塘里側綠油油的長了一片高筍，長勢很旺。水裡會養一些魚，每到夏末秋初的時候，父親就會去叉魚打牙祭。拿著鐵叉，小心翼翼的靠近池塘，在最裡邊慢慢的俯下腰桿，觀察著這一汪波光粼粼的塘水下面魚兒的動向。瞅准了就突然發力，手起叉出，一條活生生的大魚就在鐵叉上，動彈不得，一命嗚呼的選擇了自己與生俱來的宿命。那個年月的魚湯特別的鮮美，不知道是在物質貧乏的歲月里比較難得，獲取食物彌足珍貴，還是現今物質豐富的時代，容易獲取的緣故。

一位在世的老伯每次都是鼓勵的對我說，小豆，你將來不得了啊，必定是尊貴榮華，飛黃騰達的。我內心惶恐的微笑著說，用很踏實平和的語言禮貌的回復他老人家：無論我將來是高官還是富貴，無論地位有多顯赫，無論我走多遠，我始終是出生在農村，是農民的兒子。他聽了，舒心的笑了。

那年春末夏初，祖母病逝。父親臉上自此少了笑容，做兒子的我非常能夠理解。我再也沒有了奶奶，而父親是沒有了親娘，人世間最悲傷的莫過於此。在這最憂傷的一段日子，我們都在外面工作，剛開始父親和奶奶在家，現在奶奶走了，爸爸就一個人守在家裡了。能夠想像的到父親的孤獨無趣，所以我會經常給爸爸打電話，聽聽他的聲音，跟他講講外面的世界，聽聽他嘮叨下家裡的事情。

04

父親節對父親最好的愛，我想塵世里應該是這樣的。尊重父親的一些想法，一有時間就多給予一些陪伴，照顧到父親的情緒，引導和幫助父親改掉不好的壞習慣，教會他如何養生保健。在工作上要更加勤奮努力，真正肩負起年輕人的責任，幫助家庭分擔一些，不讓父母太過於操勞。在外面的日子裡，要自覺遠離惡劣的社會環境和不良的朋友，避免誤入歧途，讓爸爸擔心。

好多感人的文章，都是父親逝去了以後內心深處的肺腑之言。而我想說的是，對父親的愛是他尚還健在，活在我們的身邊，可以感知到生命中的一切。「父親在，天就在」，哪怕是我不聽話時他的嚴厲責備，我懈怠時他「恨鐵不成鋼」的憤慨，我取得了一些小成就的時候，他開懷大笑在向周圍的鄉鄰吹噓炫耀…這些都是我引以自豪的，因為我有一個爸爸。

「兒以父榮，母憑子貴。」父親現在老了，兒子就是他的依靠。我會努力做個好兒子，讓父親以後以兒子為榮。在我的內心裡，今後無論父親走到哪裡，我都會拉著父親，驕傲的對周圍的人說，這是我爸爸，是我最愛的父親。

作者簡介

蔡曉杜，湖北蘄春人，文學愛好者，旅居深圳。

備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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