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醉了，一位初中教師給全班學生送別贈言如此煽情，只有聰明的人才能打開喲！

給171班孩子們

楊柳東風樹，青青夾御河。近來攀折苦，應為別離多。

——（唐）王之渙

2017年6月13日，星期二，一整天下雨，任教了三年、四年的學生即將畢業，作為任教語言文字的老師理所當然以語言文字為禮，與你們話別！

201４年9月-2017年6月，我從32歲到35歲，你們從12歲到15歲，３年就這樣一天天流走了，你們越發茁壯了，老師的臉上細紋逐現了。這幾天雨下個不停，離別就彷彿藏在雲層里，它其實已經來了。我們並沒有手足無措，因為離別本是最篤定的事。作為送走了一屆又一屆學生的老師，我以為我做好了心理準備，設好了強大的心理屏障。當看到你們給老師的贈言，打開第一篇，心理防線就無徵兆的坍塌了。和你們在一起的上千個日子，一起完成的幾百節語文課都涌到眼前。人們都說：只要珍惜當下，就會無悔。我珍惜了，我無悔，但我還是會流淚，明明笑著，淚還是會流。這也許就是一個語文老師莫名的感傷吧！

來看看我給你們的臨別微言吧！

龔勝：這幾年你的身高起碼長了50厘米，你就這樣慢慢高過了我的頭頂。你沉靜不言，一般情況面無表情，最讓我深刻的是你的眼睛，我能從你的雙眸里看到專註和思考。同時，老師更期望你的寫作能力能如身高一般提高那麼一截。加油！老師，只能陪你到到此了。謝謝你對我的理解，你用一個小小男子漢的胸懷包容著老師的小任性。

戴志力：你寫給我的贈言：「您在我絕望時給我鼓勵，讓我奮發圖強；您在我煩惱時為我解憂，讓我堅持不懈；在您的鼓勵和幫助下，我的作文從無話可說變得流暢深刻。您的每一句教誨，每一個行動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里，成為我人生路上的一份挂念，一份回憶。三年結束了，您蒼老了許多，多了一份久經沙場的寂寞，多了一份無可奈何的煩惱……」。不等看完，我就忍不住想哭，只因孩子你的認可，謝謝你。每一點成長，最不能缺席的都是自己，老師只是盡了一份責。謝謝你，讓我覺得付出是有意義的。

唐俊賢：俊賢同學，老師還想這樣輕輕的喚你一聲。謝謝你用精練準確的語言告訴了我你眼中的我。「我眼中的彭老師美麗動人，知書達理，善解人意。但課堂上脾氣略顯古怪，一節課臉上的表情屈指難數，時而平淡高冷，時而歡快活潑，時而怒目圓睜，令人難以琢磨，但我們確信的是老師對我們的真誠與殷切，難忘這段師生情。」你是個個性穩定，喜怒不形於色過於靦腆的男孩，我個人認為作為慢慢成熟的男孩子，這是沉穩的表現。少說是智慧的表現，但我們一鳴便要驚人。你有這樣的潛力，做主持時你證明了自己，我相信到了高中你會做得更好。你的性格加上勤奮就能成為「學霸」，高中把你的潛力發揮出來吧。

聶煒睿：睿同學，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被你的外表騙了。老師以為你是個「刺頭兒」，我掃視全班準備拿你「殺猴給雞看得」，你三年都沒有讓我找到「縫兒」，你真的很棒。你有理想，所以你有自己的堅持，你有自己的特點。任何時候你的學慣用品都是井井有條的。在老師心中你的外表和內心真的很「反差萌」，高考是一塊敲門磚，但你身上的好品質是上好的鋪路石。保持自己的好品質，這是老師對你唯一的期望。

孫洲：孫同學，你一直假裝寫不出來，卻寫出了這麼動人的語言。你說，你走神時是我把你的心從外面尋回教室；你說，你們太懶，讓我費神傷心了；你說，你謝謝老師三年的照顧；你說，你明白老師的苦心。我想對你說，謝謝你一直開心的聽老師的訓導，甚至是指責。願你快樂一生！老師還要告訴你，其實老師尋你們心的回數多了，多少有些累並心傷，還是學著自己「心神合一」吧！

張宇：謝謝你記得我送你們的詩《晚唱》，你的樂觀開朗是老師要學習的。撇開分數，三年我看到了你的成長。加油！

李俊樺：謝謝你記住老師的好，從未把我的怒放在心上。希望我的嚴厲、愛操心沒有困擾你，同樣謝謝你長久而短暫的三年陪伴。最後階段，似乎領會了寫作的一點要旨，加油。今當遠離，話別珍重。把字寫好哦！你看我還是這麼愛操心，呵呵……職業習慣。

李標、梁學錢、李萬強、楊先淼：「李錢楊李」你們都是開朗豁達的孩子，沒心沒肺的過著日子。換個角度看，其實這樣挺好的。謝謝你們的理解，謝謝你們美好的祝福，謝謝你們！希望你們能夠碾壓「瞌睡蟲」。忘記老師的不好！個個在自己的領域大展宏圖。

龍崧：印象最深刻的是七年級時的詩歌朗誦活動，你是個熱情有活力的男孩，就如你抑揚頓挫的朗讀。這些年你並沒有讓老師操多少心，總能找到自己的樂趣，這是非常好的性格。

吳標：謝謝你的尊重，你有些沉默寡言，寫的應該比說得好，一般情況下不願向別人打開心扉。老師尊重你的性格，但交流在我們生活中的作用是不可忽視的。希望你內心愉悅，不要太過敏感，勇於接受別人善意的提醒。加油！

曹鵬：你說，我是你的老師也是你的母親。你的不願離去，你的冗長感謝，你的真誠祝福，都將成為老師的動力。我是佩服你的，生活的變故沒有將你打垮。你消沉過，你把消沉埋在了青蔥歲月里，現在我從你臉上看到的是陽光是釋然是樂觀是獨立。語文課堂上你再不需要老師的特別照顧和提醒。你就這樣倔強的成長了，為你點贊。

王靖：我只想對你說，放輕鬆，不煩躁，走好每一步。人生是一個人的旅程，管好自己管好自己獨處的時光。

王佳俊：「我眼中的你，有著孫悟空那七十二般變化的形象。或像風一般乾脆利落，或像雨一般浪漫多情，或像雷電一樣嚴厲甚至恐怖。我眼中的你，宛如一塊朦朧的水晶，一言兩語訴說不盡。」謝謝你華美的評價。寫作上，你是老師得意的學生之一。進步最大，寫作立意最深刻。同時，希望你的語言表達和文字表達一樣精彩。再見！

楊金櫻、王舞揚、朱萍、吳思詩：「萍萍金櫻，思詩舞揚」你們在老師眼裡有著共同的特點乖巧善良。人如其名，沒想到你們的名字組合在一起也詩意綿綿。讀到你們寫給老師的話，我很感動也很慶幸。你們對老師的敬意情意浸透紙背，你們對我笑容的深刻記憶提醒我「笑對學生、笑對生活」原來會給學生這麼多的鼓勵和成長。我會記住的，會堅持做你們眼中愛笑、溫柔、嚴格、愛憎分明的老師。我也記住了你們，也很榮幸遇到你們。

盧潔霞：「我眼中的您，並不是完美無瑕的聖人；我眼中的您，是一個會有小脾氣有個性的老師；我眼中的您，有時也需要我們的相伴。您對我們的嚴厲里藏著不深不淺的愛……」能寫出這般話語的女孩，怎會是別人眼中的笨拙女孩，我分明感受到那顆晶瑩剔透的玲瓏心。有感而發的文字總是打動人的就如你那篇被評為「優」的文章，深深的打動了老師。為你的樂觀真誠，無奈當老師的總是那麼貪心，總希望你更好，有時不惜用簡單粗暴的方法。謝謝你，依然把我當作「泉水」。

楊宇：首先謝謝你用這麼工整娟秀的字寫下滿滿一頁的話語，老師沒有白教啊！有進步！你期待重逢，老師更期待你們遇見更好的自己。加油吧，小宇！

符蓉：小百靈鳥，特別榮幸我成了你的某個唯一。「在這三年里您一般都帶著甜美的笑容來上課，我們疲倦的心頓時鮮活了起來……」我的笑容很願意和努力上進的我的學生分享，因為這是快樂的事兒。你如果下決心做好某事，是做得到的，不管是団輔活動時你的表現還是後段的進步都足以證明。希望你放輕鬆做好自己，有所追求。

李歡：你是個特別文靜的女孩，背書複習時都很認真，這種做事認真負責的品質是終身受益的。會如你所願，一切都將成為最美的回憶，回憶中有你有我。

萬瀅：瀅瀅同學，謝謝你連用16個形容詞來讚美我，祝福我，對於你老師有些受之有愧。你性格溫和善良，和之前相比你成長了不少。希望你一生平安喜樂！

朱琳：我以為你會對老師的嚴厲有些微詞的，可是你沒有，謝謝你能正確體悟老師嚴厲眼神的含義。謝謝你用我教你的詩形容我，「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其實我真的不希望當老師當得那麼慘烈，因為我希望是教學相長、各自成全。沒有學生自己的覺醒，老師至死也是徒勞的吧！

劉瑩嬌：「剪不斷的師生情」，你說得很好。你說，我用四年光陰滋養了你們，同樣你們也豐盈了我的人生。嬌丫頭，據我四年的觀察，你需要的是積極樂觀思想的引領，你需要的是持之以恆的毅力。加油！

朱文艷：文艷，在我心中你是意志力最強的女孩，是非黑白皆明於心。你的身上有很多優秀的品質，所以，你讓老師操心最少。這其實就是愛老師最好的方式，很榮幸能陪你成長，當你的「人鏡」「指明燈」。

王韓彬：你總是雲淡風輕的，不像老師關心則亂。如果老師的表揚是蜜糖，那也是你努力得來的。我把你送我的話，和你分享「無論年華中有多少滄桑，總有一些風雨相攜的陪伴不曾走遠。無論時光如何變換，那些散落在時光罅隙里的馨香，依然會嫣然淺笑在歲月枝頭」，嫣然淺笑，歲月靜好。

曹姝婷：可以說，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了。四年來，你一直乖巧懂事，溫馴純真。這些就足以讓老師喜歡你，何況你一直在超越自己，學習自覺，真的是潛力無限呀！好吧，就如你所說讓「時光流逝，記憶永存」。考上好大學，等你回來看我。加油！期待。

孫霞：你一直是老師引以為傲的學生，自覺懂事，就像一朵默默開放的小花。你說你的語文因我而精彩，其實語言文字本身就很精彩，更因你的喜歡而精彩。繼續盛開吧，人生的旅途必將芳香四溢！

王修平：我的科代表，辛苦了。語文科代表應該是所有科目中最辛苦的吧！作業種類多，作文那麼難，真的辛苦你了，謝謝你。在我眼中你是優秀的，老師希望你永遠不要因某人某事放棄自己篤定喜歡的東西，永遠不要讓壞情緒左右自己的行為。壞情緒只適合排遣，你要主宰它。不要緊張，儘力而為。

水鑫、陳帆、湯海迪、胡承浩、聶婉蓉、蔣淑倩、袁思宇：希望你們一切都好，夢想成真。忘記老師的不好，記住老師的好。紙短情長，各自珍重。

人生就像一輛永遠向前永不回頭的列車……時間再久些，你們可能會更真切的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我們就此別過吧！失陪了！呼風喚雨滋潤你們，捧日攬月陪伴你們吧！耳畔似乎又響起了停電那晚你們「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清唱。記得我送你們的詩嗎？

晚唱

寒風卷地雪相依，線斷光消彩翼遺。

夜讀兒郎歌聲起，清音古調唱別離。

在這人世間，有些路是非要單獨一個人去面對，單獨一個人去跋涉的，路再長、再遠，夜再黑、再暗也得獨自默默地走下去。

你們「溫柔的母老虎」老師：彭霞

書成於20170615夏夜

作者彭霞（前左一），湖南省津市市翊武中學語文教師、心理諮詢師，中小學高級教師，常德市第三屆初中語文骨幹教師，湖南省楊智慧語文工作室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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