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姑娘迷茫感爆發，我說看完我的開導你會更迷茫的

如題，是我要寫本文的起因。

最近，Z姑娘與她的同事們陷入了集體性的喪。

工作團隊里的喪，有著很強的交叉感染性，哪怕誰也不明說，個體的氣壓也會匯成集體的氣氛，擋不了瞞不住，越蒸越濃，越濃越悶。

具體表現出來，就是隔幾天就有人離職（或流出傳言），以及每個人為著一份擔當撐著任務不崩壞，但卻懶得真用心。

能夠感覺到，每個人的心裡都不安定，飄飄忽忽，搖搖擺擺。

Z姑娘也飄飄忽忽，搖搖擺擺。

「什麼時候我們搞成這樣了。」她說。

作為局外人，我能回答多少呢？

累。

是Z姑娘和她的同事們都在說的。

我知道這不是一種單純的累，不僅是累月的加班，不僅是錯綜複雜一灘事的挑戰。好像是一種，讓心臟感到無力的深重的「疲憊感」。

第一，累且無趣

還是不甘心把時間消耗在沒有價值的事情上是吧？沒有挑戰性，沒有成就感，既沒有能力成長上的反饋，也沒有經濟收益上的安慰，於是滋生最簡單的一個問題：圖什麼？

真要分析圖什麼，也總能分析一些出來的。很多時候，堅持本身就是意義，至少耗到一定時候，可以索要一個升職加薪。

可惜，這個吸引力對很多人而言真沒那麼大。或者說，以這樣的一種方式，感覺並不值當。

對啊，耗在裡面的都是時間啊，耗一天少一天的，拿什麼也贖不回來。況且，若是對無趣毫不介意，老早就不會選這樣的工作走這樣的路了。

讓我開導？我這種一心執念於「作品感」的人，你讓我開導？

第二，累且無望

Deadline是個好東西。

你會知道，無論怎麼虐心怎麼反覆怎麼折騰到昏天黑地，過了那條死線就能得一個暫時的終結。是大功告成普天同慶還是功敗垂成一死了之，反正是喊咔了。

有方向，有盼頭，有鬆鬆緊緊緊緊緊緊緊緊緊緊的節奏，總好過綿延冗長不知哪裡是盡頭。

過程已然無趣了，還沒有一個結果可盼，多無望。

無望還不等同於絕望。

絕望，是置於谷底，置之死地，四面八方都是洶湧而來的壓迫，沒有一條縫透進一絲光。絕望之下，要麼就是絕了，要麼就是後生了。

無望的感覺呢，沒有那麼沉重，也沒那麼鋒利，它混沌，迷濛，它是行走在一條筆直向前的路上，無起無伏，無刀無刃，也無盡頭。

讓我開導？我這種五分鐘決定撒手十分鐘執行完畢的人，你讓我開導？

第三，累且無奈

Z姑娘為什麼無法瀟洒決絕？因為現實啊現實。

現實是要生存，要生活，要辦證，要買房，要在帝都的車水馬龍里堅持一份妄想。

這種無奈太不友好了，它不講道理，不講邏輯，不講是非，只拋出一個答案，讓你自己看著辦。

所受之人多麼無辜。

它讓事情變得特別不純粹，不僅不可以簡單地依循本心，甚至不可以依循道理，依循邏輯，依循是非。

你只能做個選擇，Yes or No的那種。

讓我開導？我這種都不確定自己將來會在哪裡的人，你讓我開導？

第四，累且無辜

不僅是你無辜，是看起來誰都無辜。

這便意味著，連個指責與歸因的外部對象都沒有。

能跟誰發脾氣嗎？不能。能背後酣酣暢暢地罵誰嗎？不能。能以某個想要老死不相往來的人作為手起刀落的理由嗎？不能。

可是呢仔細想想，看起來無辜的人，其實也非無責。

「不是有意的」不等於「不是有錯的」，「向來如此」不等於「天然無辜」。

所以心裡更擰巴。既知道有咎又不忍歸咎，既知道不好又知其好處。

「什麼時候我們搞成這樣了。」總是有理由的吧。

讓我開導？我這種一言不合就直懟的人，你讓我開導？

第五，累且無愛

是內與外都無愛。

有一種狀態叫作「我不喜歡現在的但也不知道到底喜歡啥」。

所謂迷茫，說到底不就是這回事兒么。要是知道喜歡什麼，哪兒還那麼多混沌。

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喜歡什麼，還是心底知道，但「因為得不到，所以假裝不想要」？

我們都知道的，喜歡與可得之間，常常離得挺遠的。

真實的選擇聽起來不那麼美好——取一樣，舍一些。

不能什麼都想要，平凡如我們夠不到的。要麼，忍受不快；要麼，忍受不安。

讓我開導？我這種舍了好多，想起來就心肝脾胃腎都疼的，你讓我開導？

如上。

開導完了。是不是更迷茫了？

若負能量還不夠，我可以再來一桶哦~

我沒辦法，只能以朋友之名，同你聊聊天，吐吐槽，扯扯淡，發發感嘆號。

你繼續迷茫好了，我可不管。

還可以多說幾句。

前幾年挺喜歡一句話：你堅持下來了，而別人沒有，這就是你的資本。

我在當時也很不佳的狀態下以此安慰自己，好像還是有點用的。

不過有一點這句話沒說的前提：你堅持的，得是你想要的，可這偏偏稀罕。

前幾年還喜歡一句話：成則以君子三立築豐碑，敗則以情義無價慰平生。

我在當時也很不佳的狀態下以此安慰自己，好像還是有點用的。

不過如今的感觸是，能許「無價情義」的人越來越難遇了。

你看，生活就是這樣喪喪的。

阿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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